涂宁的举动，让嬴政一阵错愕。
“汝要作甚？”
“卢先生。”
涂宁拿着丹药，认真的说道：“这药有毒，短期内服用者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但若长期服用，也会要人性命的。”
“甚？”
嬴政顿时大惊，隔壁房间的蒙毅，也是瞪大双目，谁敢在始皇帝的丹药中投毒？
看着嬴政惊慌的样子，涂宁重回座位，他用力将药丸掰成两块，一块递还给嬴政，一块拿到鼻尖闻了闻，他疑惑问道：“卢先生，这药当真是先生炼制的？”
“嗯!!!”
嬴政没有去闻丹药，但是微微点头。
看嬴政点头，涂宁莫名的微微摇头，他道：“不知先生炼制这丹药，都用的是什么材料？”
对于这个嬴政冒充的卢德，涂宁已经当他是朋友，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这卢德其实是大秦始皇帝嬴政。
别再嗑药了。
当嬴政第一次拿出丹药时，涂宁其实就想阻止，因为后世对于古代丹药，有很多记载。
绝大多数丹药的成分，都包括汞、碳、锡、铅、铜、金、银等等，有的丹药里面，还有朱砂。
为何古代帝王命不长？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古代帝王，都喜欢嗑药。
而古代丹药当中，大部分都有毒。
但是——
嬴政此时却是面色凝重，对于涂宁问他，这丹药都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这丹药并非他所炼制。
看嬴政不说话，涂宁还以为这家伙不愿泄密，他淡淡一笑说道：“卢先生，别担心，您就算告诉在下使用的材料，在下也不会拿来炼制丹药。”
“不过，您就算不说。”
“在下也大概能猜出里面的成分。”
闻言，嬴政顿时一惊，心说这小子莫非也是一个术士，他讲过西游记，又见过唐僧师徒。
“那......”嬴政将半块丹药放在桌案上，沉声问道：“那汝说说看，这丹药里面，都有何物？”
此时嬴政心情很是不好。
这丹药不是别人给的，正是术士卢生献给他的，卢生说他虽然无法炼制长生之药，不过他却能炼制益寿延年的丹药。
这丹药，嬴政已经服用了大半年。
可涂宁却说，这丹药有毒，短期内服用者不会感觉异常，但是长期服用，也会要人性命的。
莫非卢生想害朕？
嬴政莫名的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看嬴政慌乱，涂宁有些感叹，这些术士不懂科学，自以为这些东西可以延年益寿，殊不知这是自己在给自己下毒。
“卢先生。”
涂宁指着桌案上的半块丹药，说道：“您看，这丹药色泽鲜艳，这里面一定加有丹砂......”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丹砂中含有水银，而水银乃剧毒之物。”
闻言，嬴政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情说，朕一直在服毒？
“很多人觉得......”涂宁没有注意到嬴政的反应，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道：“水银不易朽坏，正好具有长生之药效，因此很多术士炼丹时，都会加入一定比例的丹砂，从而希望可以达到长生之药效，殊不知这水银实乃剧毒之物。”
听到这里，嬴政莫名一愣。
“水银不易朽坏......”嬴政问：“可助人长生？”
“当然不能。”
“水银乃剧毒。”
这嬴政满脑子都是长生，涂宁拿他当朋友，自然不希望他再误入歧途，没事就拿毒药当良药，他肯定的说道：“虽然丹砂中的水银含量有限，但长期服用，也会使人中毒。”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嬴政问：“先生服用此药，有多少时日了？”
“已有半载。”
嬴政如实回答。
听到已经嗑了半年的药，涂宁不由的心中暗惊，难怪你的气色不怎么好，原来是嗑药给嗑的。
“不知先生服用此药后，可感觉身体有何明显变化？”
嬴政没有回答，不过脑子却在回忆这半年的感受。
“可有感觉到身体乏力？”
闻言，嬴政不由一愣，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半年前有没有感觉身体乏力，他不记得了。
但是最近，他是有这个感觉的。
“可有感觉胸闷气短？”
涂宁又扔出了一个问题，那嬴政听闻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涂宁，却依然点头。
“这就对了。”
涂宁淡淡一笑道：“若此药真能使人延年益寿，服药后只会让人感觉到轻松，怎会使人感觉身体乏力，又觉胸闷气短？”
古人与后世人的认知，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在古人眼里，或许他们并不觉得水银是毒药，反而是有助于使人身体康健之良药。
所以，涂宁在告知嬴政水银乃剧毒后，再问问他服用这些有水银的丹药，他自己的感受。
效果很明显。
听完涂宁的话，嬴政如梦初醒。
他说得对啊。
这药如果真能使人延年益寿，服药后不是应该使人轻松，怎会让人反而感觉到不适？
有人想害朕。
刚想到这一点，嬴政顿时大惊。
是卢生想害朕。
他想明白了缘由。
因为卢生，他是燕人。
嬴政在确定了是卢生想害他后，他的脑子里，很快就出现了荆轲行刺的场景。
“卢先生？”
涂宁看嬴政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不知道嬴政此时在想什么，但是他肯定是因为他说这药有毒，所以让他变得有些紧张。
“您也别担心。”
涂宁劝慰说道：“现在发现得早，还可以补救。”
对于古代丹药，涂宁虽然有些了解，不过都是通过一些影视剧，以及一些后人对此的分析文章。
虽然他觉得这些丹药对人体有害，但具体有多大的伤害，他其实也并不清楚。
别再服用了，不就可以了？
“等等。”
“涂小友。”嬴政突然一愣，问道：“汝说这丹药有毒，可有何证据？”
虽然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交流，嬴政确实挺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因为他懂得多。
他发明了水泥，做出了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水泥墙。
他讲过精彩的西游记，还有他说他见过唐僧师徒。
但是——
也不能仅仅凭他一句话，就直接断定，这药一定是毒药。
毕竟他服用这药，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并未感觉到异常。
至于胸闷气短，身体乏力。
难道不会是因为朕操劳国事所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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