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焚砚

夏禾,也就是刚刚坐在树上长腿细腰的粉发美人,她在四张狂中代表着酒色财气的色,我绰号刮骨刀!

她与沈冲一样,同样是先天异人,天生就能散发出一种魅惑的炁,能勾起一个人人最纯粹的色欲,能够轻松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事实上,四张狂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根植于人类最根本的人性,用曾经唐门老门长的话来说,酒色财气,分别代表着“借麻醉以逃避”,“迷恋于任何形式的快感”,“不加节制的占有”,以及“任由情绪来主导自身”。

也难怪他们相辅相成,因为哪怕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也往往不是单独出现的,而是从多种角度多个方面试图突破人的底线,而这其中,又当以色欲最可怕!

不仅仅因为色欲是人的本能,够重要的原因,色欲是其中门槛最低的一种东西,也是最容易让人放下心理防备,拓宽自己底线的东西,而底线这种东西,只要被破坏一次,那就如同坚不可摧的马其诺防线一样,已经形同虚设了。

佛言:「爱欲莫甚于色,色之为欲,其大无外。赖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无能为道者矣。」

意思就是,色欲这个东西太他妈牛逼了,得亏天底下只有一个,要是再有一个跟它一样的,这天底下没人能够得道。

其对生活以至于修行的危害可见一斑。

连吕祖都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中教君骨肉枯」

这才是刮骨刀的真正含义!

……

浑身的血液加速流动,像沸腾的一样,燥热干渴,肾经下流,紊乱的真炁脱离了周天的控制,在体内乱窜,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拿不出来,整个人像是一台出了bug的机器,无法通过一点完整的指令。

但偏偏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反倒是在瞬间如临云端一般,一种极端的快感陡然间笼罩了他们,并非是那种大和谐大喜悦的宁静之快感,反倒是一种行走与钢丝之间的刺激感,叫他们一下都不敢乱动,生怕陡然间跌落出这极乐天堂之中。

他们的脸上慢慢浮现出驼红,看向夏禾的眼神中,一种难以言说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慢慢在酝酿,他们下意识的想渴求更多的快感,哪怕付出一切代价……那又如何呢?

人头落就人头落,骨肉酥就骨肉酥。

沉迷女色我愿意!

什么刮不刮骨刀的?先刮刮我的,毕竟我们华夏儿女骨头硬!

都精神点,别丢分儿,叫人家老外看见,还以为我们刮不起呢,再来几刀,一人一刀!

……

也不怪两人如此轻易的便沦陷,他们本身在雷烟炮高宁和穿肠毒窦梅二人的能力冲刷下,意志力几乎达到了极限,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年轻小伙子,相比于那些修行有成的老人,更难以克制自己身体的本能。

虽说他们两人都是在修行路上领先绝大部分同龄人的佼佼者,但实际上,一个异人的境界达到一定高度之前,反而要比普通人更容易跌进酒色财气的陷阱中。

毕竟异人修行的过程太痛苦了,每个异人在修行时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就以顾识盈来说,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从没有停下过对于书画的练习,哪怕有时候光看到笔墨就能吐出来,哪怕有时候画一幅画画上千遍画到相看两相厌的程度,他都要咬着牙坚持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提升自己,这是修行的必经之路!

经历过痛苦的人,更容易沉浸于快感之中,相比于修行这种提升自己的高级的满足感,还是酒色财气这种短平快的爽感更容易在人的内心生根发芽,以精气神为根基飞速生长,榨干一个人的养分。

……

“搞定。”夏禾挑了挑眉,看着已经彻底笼罩在粉色真炁中的二人,轻轻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又扭头看向沈冲,淡淡的说道,“沈冲,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栽到这么两个毛嫩小白脸手上了。”

“哼!”沈冲只是冷哼一声,压根没有解释的欲望,感受到头顶的元宝有所松动,剩余的真炁再次充盈肉身,奋力一顶,那如同附骨之蛆的巨大元宝终于被他顶开,落向地面。

沈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一阵发软,克制了几次,才好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陡然间反应过来一点。

刚刚的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元宝山似乎并没有传来落地的声音……

他陡然间回过头望去

刚刚被他顶出去的那元宝山早已不见影踪,像是被阳光蒸发了一般,那遍地铺满的金钱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一枚金光璀璨的开元通宝,在空中飞快的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对劲!沈冲下意识的想要出手阻止那枚金钱,但为时已晚。

就见到那枚方孔金钱蓄力结束,猛地激射而出,如同一道流星划过,直挺挺地撞入了顾识盈身体中。

钱通神!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金钱作为顾识盈的墨宝,与他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刻有它回防,坐镇中宫,顾识盈终于以此为锚点,找回了一瞬间的清明。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顾识盈顶着浑身的乏力,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股血来,借着剧痛所带来的清醒迅速在自己额头画下一个奇特而又繁杂的符号,同时口中念念有辞,道:

“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

丹青禁术·焚砚法!

此术的创始人乃是当年清朝时期的扬州八怪之一,著名书法家,文学家郑板桥先生!之所以是禁术,那是因为此法的效果极其古怪,非但没有什么强大的威力,甚至根本不是一种用于对敌的手段。

此法最大的效果,就是可以燃烧自身的理智,进入一种癫狂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