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车站,是刨去新宿站,涩谷站之外,东京人流量最密集的车站。
置物柜更是人口聚集的重要地点。
冲和斋宫带领着手下的十二名侦查员,轮流对置物柜进行监视。
但几乎没有人对此次行动,再抱有任何希望。
大部分员警们都认为,一个小时后,劫匪一定会再次更换放置地点,即便现在监视,也只是浪费精力。
冲从东武百货店跑到池袋站西口,耗费了不少的体力,有些口渴,便前往西面的商铺打算买些水喝。
喝着买来的汽水返回途中,冲看到一名穿着黑色帽衫,戴着墨镜口罩,在西面置物柜附近走来走去的可疑男人。
冲觉得好奇,退到了远处,开始隐蔽的观察起可疑男子的行动。
大约十分钟后,那名可疑男子见置物柜附近人流量变小,从口袋里拿出了置物柜的钥匙,在从左数第三排的置物柜附近开始取东西。
因为冲观察的位置在可疑男子的背后,并不能看出具体的置物柜号码。
但当可疑男子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块砖头后,冲才意识到,置物柜的号码都是从左向右计算,但因为东西朝向的不同,左右也不相同!
也就是说,此刻可疑男子所在的西面三排置物柜的后面,正是放有钞票的——东面置物柜第十七排!
冲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砖头……一定是这样!
劫匪同伙提前打通了东面17-4,西面3-4的置物柜,利用钢板和砖头,堵死了西面3-4的置物柜,让SIT的金井真弘查不出疑点,毕竟另一面被钢板和砖头彻底堵住了!
等到所有警察被折腾的放松警惕后,劫匪同伙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钱,从置物柜的背面取走!
冲被劫匪耍了整整一天,本就窝了一肚子火。
此刻见到劫匪同伙终于上钩,当即便朝着可疑男子身边走去。
可疑男子伸长了手臂,用力的向置物柜内掏去,看到这个动作,冲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
冲脱下了身上的白色帽衫,假意要将衣服寄存在置物柜内,同时瞟向一旁可疑男子的柜子。
眼见对方从柜子里拽出了熟悉的旅行袋一角。
冲一拳便砸在了置物柜的门上!
“嘭!”
金属的置物柜门,被冲一拳砸出了一个深坑!
巨大的力量迫使金属柜门,狠狠的夹住了可疑男子的手,顿时让他惨嚎了起来!
“啊……唔……”
男子刚发出了一个音节,冲就一拳重击在了他的嘴上,并死死按住了置物柜的柜门!
冲的一拳带有——被劫匪戏耍半天的愤怒!
剧烈的疼痛,顿时就让可疑男子痛到晕厥过去!
但因为其手臂还被柜门死死夹住,即便晕厥过去整个人也还是站立着的。
冲一手按着柜门,另一只手狠狠的朝着对方的脸扇了下去!
“啪!”
可疑男子在昏厥中咧开了嘴,碎掉的牙齿混杂着大量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大片的血滴在了地上,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啊!打人了!”
一名女子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尖叫着跑开!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急促的步伐。
斋宫,SIT,SAT以及池袋警署的众人,全部被尖叫声吸引了过来!
“冲,怎么回事?”
斋宫看着手被夹在柜子上昏厥的男子,问向了冲。
冲松开了按着柜门的手,可疑男子像是失去了骨头一般,滑在了地上。
冲伸手从柜子里拎出了旅行袋,将柜子内部展示给在场众人看。
和冲猜想的完全一致。
东西的柜子果然被人为打通了,只要打开西面3-4的柜子,就能拿到放在东面17-4的物品!
浅沼久男看到冲手上拎着的旅行袋,又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可疑男子,忍不住鼓掌叫起好来!
“不愧是东大职业组的人!冲!你果然是好样的!我们池袋警署暴力团对策课为你骄傲!”
浅沼久男的这番话,让一旁SIT的金井真弘,SAT的酒井良马非常不满。
因为冲抓住了劫匪同伙,这就意味着SIT,SAT的抢功失败!
若是这次的事件完美落幕倒还好说,若是情况恶化,被撤职的几率不说百分之百,也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过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这次的行动都算是成功的。
只要好好审讯劫匪同伙,说不定能够找到突破口,解决掉足立区的劫持人质事件。
——
下午六点三十分,池袋警署。
相原四季指派了SIT的金井真弘审讯可疑男子。
因为情况特殊紧急,金井真弘甚至不惜联合SAT的酒井良马,采用了特殊的手段,逼问证词。
但一个小时过去了,却没问出任何与案件相关的线索。
冲走进了审讯室玻璃后面的观察室,相原四季正和署长次田邦卫,正对被审问的疑犯进行观察。
“署长,情况怎么样?”
冲虎彦用鹿儿岛方言开口,显然是想要获取更多的情报。
署长次田邦卫本就是被相原四季,冲宽郎提拔上来的,听到冲虎彦如此问,相原四季还在一旁,自然没有隐瞒的说出了目前的全部信息:
“疑犯名为香取达也,池袋人,今年三十二岁,在池袋车站附近的便利店里打工,根据他提供的证词……他说置物柜的钥匙是他捡来的……”
“有人在他打工的便利店门前,贴了一张用报纸剪下来的字,拼成的字条。”
“其上写有【五点以后,用钥匙拿出池袋车站西口,朝向西面3-4柜子里的砖头和钢板,就有一亿円的现钞】,字条下面还用胶带附上了钥匙。”
“香取达也平时就喜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见到目标距离自己不远,顿时就动起了歪心思,结果刚拿出旅行袋,就被你给打了。”
冲听到次田邦卫的话,感觉有些隐隐不安,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相原四季开口:
“舅舅,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
相原四季对于冲抓住了劫匪同伙,很是满意,虽然这会使得SIT遭到问责,但……冲虎彦毕竟是自己的外甥,没能给警视厅抢到功劳,给自己家人也是好的。
而且,若是此次没有冲虎彦在,说不定劫匪同伙没抓到,钱也要被劫匪同伙拿走。
相原四季看着冲虎彦,提出了疑问:
“虎彦,这不是很明显的谎话吗?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冲看着玻璃对面缺牙的香取达也,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疑犯既然犯罪,那么就应该会考虑不幸被捕的证词,即便编也会让证词变得合乎常理,合乎逻辑……”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说这种,一听就像是玩笑一样的证词?”
“在证词太过离奇的情况之下,我们是否可以假定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相原四季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不解:
“一切都是真的?”
“冲,如果假设香取达也没有说谎,那么劫匪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他费了近乎一天的时间,最后却把钱送给别人,难道劫匪的目的……就是想要警方像傻子一样,在池袋各地到处跑吗?”
冲看着相原四季,又看向了次田邦卫,表情愈来愈凝重:
“假设疑犯没有说谎,劫匪的目的也不是戏耍警方,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劫匪已经拿到钱了!”
次田邦卫的脸变得有些怪异,用手指向了审讯室内作为证物的旅行袋:
“冲,你在说什么?钱……不是就在那里吗?”
冲虎彦没回话,粗暴的一把推开连接审讯室的门,抓起了那袋被作为证物的旅行袋嗅了嗅,脸色顿时巨变:
“各位不需要再审他了!这件事和他无关,我们被劫匪耍了!钱——被掉包了!”
冲虎彦打开了旅行袋,拿出了一沓翻开一看,除了表面是真币,剩下的全部都是材质相近泛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