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的代价

梦里听见了愤怒的哭喊声——

“拜托你帮我杀了那个畜生!”

“帮我对他施加难以言喻的痛苦,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

“我想看见那该死的畜生绝望哀嚎,要他也体验到我当时遭受的痛苦!”

好痛!难以忍受的痛!

——像是被卡车撞了,牙掉了满地。

冲虎彦在疼痛之中缓缓睁开双眼。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外科医生,正为自己缝合身上的伤口。

针每一次刺进身体,就感觉到令人讨厌的不适。

最后的记忆是……

杀掉了那两个小崽子,骑着街边的摩托,返回了池袋警署……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请问,医生……”

冲虎彦话刚说出口,明显感觉到缝合伤口的针,扎的更深了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外科医生揭开了口罩,脸上带着疑惑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冲虎彦,不可置信的问道:

“弟弟?你是伤到脑子了吗?连大哥我都不认识了?”

看着口罩后面带着金丝眼镜,满脸担心的儒雅男子,冲虎彦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父亲冲宽郎共有三个子女,冲虎彦是次子,其上有一位在警察医院,担任外科医生的哥哥冲狮童,下有一位在《朝日新闻》,担任记者的妹妹冲莺空。

面前的这位,正是哥哥冲狮童。

“哥,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冲狮童一边专注的为冲虎彦缝合伤口,一边开回复道:

“是次田署长开车把你送过来的,说什么你英勇无畏的冲进了犯人窝点,不光击杀了两名匪徒,还成功的拿到了重要的情报……总之,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屁话。”

冲狮童用手戳了戳冲虎彦的后脑,还有手腕的部分:

“我在你后脑的皮肤里找到了红砖碎屑,再加上你手腕脚踝上的麻绳勒痕,不难看出,你这家伙恐怕是被人给绑了。”

“不过我倒也能理解次田署长说谎的原因,他是怕老爸知道这件事,位子不保。”

“不过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帮你隐瞒的,不会让老爸和老妈知道。”

冲虎彦听到冲狮童的话,倒也没觉得意外。

他的这位大哥,一直和父亲关系不和。

究其原因是以警界为荣的父亲,想要让其加入警界,但他却想要进入医学界救死扶伤。

二人关系缓和的契机,就是在冲虎彦进入了警界以后。

所以一般情况之下,只要弟弟没有性命攸关的事,冲狮童都会帮弟弟瞒着父亲,不让父亲干预冲虎彦的行动。

这既是帮助冲虎彦,也是在帮助他自己。

“哥,我的伤势严重吗?”

“放心好了,你是我弟弟,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会把你从冥府拉出来的!”

“更何况,你的身体壮和老虎一样,所以……还是聊聊你这臭小子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吧?”

冲虎彦为了缓解缝合伤口带来的不适,和冲狮童聊起了自己如何靠牙齿逃出生天的经过,等到伤口缝合好了以后,便穿上了衣服,走出了手术室。

刚一走出手术室,一道纤细的身影扑在了冲虎彦的怀中。

冲虎彦低头一看,便见到脸上挂着泪痕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子。

自己的妹妹,冲莺空。

“小空,你怎么在这?该不会是来探视我的吧?”

冲莺空见到冲虎彦没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随即一拳砸在了冲虎彦的胸口上,险些让冲虎彦痛的叫出了声。

“二哥,你还有心情说笑!我今天刚好在池袋警署附近做采访,本来想要打探一下,最近池袋辖区帮会火拼的事,却没想到,竟意外打听到了有人目击警部补被绑架的消息!”

“深入了解后才发现,那家伙就是二哥你!所以自然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来了!”

“还好,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冲虎彦前世没有什么亲人,近乎没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感觉。

虽然魂穿至此,一下子多出了哥哥和妹妹,这让冲虎彦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但意外的感觉不坏。

想到这些,冲虎彦便伸手揽住了哥哥妹妹的肩膀,笑着开口道: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我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走吧,请你们两个吃烤肉,全部由我来买单。”

——

警察医院,食堂。

冲虎彦本想奢侈一把,但大哥却以自己伤口较多,应该饮食清淡为由,带着冲虎彦和冲莺空来到了医院食堂。

虽然医院食堂的饭菜没什么滋味,但被绑了整整六个小时,还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冲虎彦急需补充能量,一连吃了好几碗饭。

冲莺空看着清淡的饭菜毫无胃口,便开口说起了自己最近的见闻:

“二哥,你这次算是惹上大麻烦了,自从你一周前带人把池袋的平野组剿了以后,整个池袋区的治安便开始迅速下滑。”

“刨去二哥这次被绑架的这个秘闻,池袋辖区内已经连续发生过五起帮派火拼事件。”

冲莺空用黑色的瞳孔盯着冲虎彦,隐藏不住脸上的担忧:

“二哥,虽然我知道你热爱这份工作,更不会对犯罪分子屈服……”

“但我劝你最近还是安分一点,听从次田署长的指派……”

冲莺空左右看了看四周,随即凑近了冲虎彦小声的说道:

“因为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来看,现在的池袋辖区一乱,整个丰岛区也会跟着乱成一锅粥!”

“一旦事件开始恶化,周边的新宿区,涩谷区的一众帮派,也都会跟着蠢蠢欲动,想要吞下池袋这块肥肉!”

“根据不确定的情报,新宿的白石会,涩谷的弥勒世这些大型帮会,都在伺机而动……”

冲虎彦听到妹妹冲莺空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

因为他回想起了,自己杀掉脏辫之前,和脏辫之间的谈话。

“求你……别杀我……只要你放了我,要我做什么都好说!”

“是谁指派的你?”

“栗本孝泽!是栗本孝泽要我们绑了你这个东大毕业职业组的,他说只要把你弄死埋到后山,就让我们加入目白联合会,成为目白联合会的若众!”

冲虎彦得到了确切的名字,毫不犹豫的宰了对方。

因为只要有名字就够了,脏辫这种连外围成员都算不上的小喽啰,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

不过只要有名字就能分析出很多线索。

自己的前身得罪了平野组,而目白联合会趁这个机会指派了人绑了自己。

显而易见,目白联合会一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将杀警的脏水泼到平野组身上,好让池袋警署对平野组展开行动。

不过……让冲虎彦异常在意的是……

对方似乎是针对自己展开的绑架,不然脏辫和牛粪头也不会提到,东大毕业职业组这个信息。

而绑架是发生在,自己乘车前往文京区春日一丁目,给第五方面本部长送文件的路上。

委派自己的人是署长次田邦卫,这件事是突发的临时命令。

所以……对方是从哪里得到了自己的行动路线和行动时间?

线索太少,冲虎彦无法看穿这背后的布局。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除了那个栗本孝泽以外,一定还有警界内部的人出卖了自己。

冲虎彦感受到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咽不下这口恶气。

自己最恨的就是这些逍遥法外的恶人,招惹了自己,势必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