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偶然必然

V先是播放了警察厅刑事局长冲宽郎的录像。

但冲虎彦和斋宫凉介看了两三遍,也没能从中找出,会惹恼劫匪的原因。

毕竟……冲宽郎说的都是些官话,不是在报告案发现场的情况,就是在是播报警方会采取的行动。

总之……完全没有任何一场。

斋宫伸手在V厚实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V,换另一个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V听到斋宫的话,将画面切换到了速水亮司的频道。

“——我要控诉警察厅刑事局长冲宽郎,警视厅刑事部长相原四季,第六方面本部长三岛巳之吉,绫濑警署长关本光辉,SIT组长金井真弘,SAT队长酒井良马……”

“我引以为傲的儿子……速水庄介被劫匪残忍的杀害了!”

“庄介他……他从五岁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魔术天赋!十岁的时候,就能独自完成,极高难度的近景魔术!”

“我原本打算等他大学毕业以后,就带领他进行全国巡演,培养他成为超越我的魔术大师……”

“他原本有着光明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但这一切,都被该死的劫匪和不作为的警界给毁掉了!”

速水亮司算的上是日本顶级的魔术大师,在海外也有很高的知名度。

平时的他,都是穿着笔挺的条纹西装,带着华丽的礼帽,像是个华族。

冲也曾在记忆里,经常看到他在电视上自信满满的身影。

但现在的速水亮司,老态尽显,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的西装,表情也像是喝醉了酒。

冲站在V的电脑屏幕前,仿佛能闻到酒气。

“现在是……”

冲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不断跳动的数字。

1988-8-16_20:01

马上就要临近十六号的下午八点零二分了……

注意力又被痛哭流涕的速水亮司吸引:

“我不管什么他妈的律法,什么他妈的规则,我只知道——警界的不作为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要警界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劫匪枪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他血债血偿!”

“这是我作为一名父亲,最后能为儿子做的事!”

速水亮司在屏幕中蓦然抬起头,眼中渗出了血泪,用咬碎钢牙的声音,对着屏幕外一字一句的喊道:

“里面的畜生!你给我听好了!你最好期盼自己被警察一枪打死,不然的话,无论你是蹲监狱,还是侥幸从警方手中逃脱,我都会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等到你死了,我也会紧随儿子进行自我了断……希望……这一天不会让我等的太久……”

速水亮司刚说完这番话,就因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时间正好卡在了十六号的下午八点零三分。

冲用手搓了搓下巴上冒出的短小胡茬:

“宫哥,有什么想法吗?”

斋宫用手拍了拍V的肩膀:

“把画面后退几秒。”

V点了点头,将画面倒退了几秒,正巧是速水亮司流着血泪控诉的画面。

斋宫从怀里摸出了手枪,吓得V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斋宫的枪口并没有指向V,而是指向了屏幕中的速水亮司。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体验派破案”方式?

斋宫举起了手枪,大脑仿佛可以和当时的劫匪连同。

很快便说出了他的分析:

“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匪因愤怒开枪射击电视,可能是因为……劫匪没想到自己做的事……会引发如此大的连锁反应……”

冲的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宫哥,现在已经够乱了,别把事情说的那么复杂……”

斋宫将手枪收回,看向冲脸上露出了无敌的笑:

“换成更简单的话来解释……劫匪应该是不认识速水庄介的,也不知道速水庄介是速水亮司的儿子。”

“所以当劫匪看到速水亮司在电视台中,流着血泪要追自己到天涯海角时,不由的感到异常的恐慌,因为劫匪完全没想到,事件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冲听到斋宫如此说,脸上露出了诧异神色:

“宫哥,等一下……我们在‘饭的推理’上,得出了一个结论——劫匪从一开始就决定枪杀人质,所以只准备了二人的饭。”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劫匪从一开始就决定枪杀人质,那么就说明——在伊达润,速水亮司,加藤奈美,再加上被当成劫匪的丰永见亨……这四人中,最少有一人是劫匪最初的目标!”

“而作为最初的目标,一定和劫匪本人有直接或间接的关联……除非……劫匪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不然的话不可能随便拉来一个人就杀吧?”

“如果按照这个线索分析……速水庄介是偶然在场的?他并不是劫匪最初的目标?”

“如果认同这个观念,则还会引发另一个问题——既然都已经杀掉三人了,劫匪为什么会对速水亮司有那么大的恐惧?”

“劫匪究竟在惧怕什么?是速水亮司,还是惧怕我们还不知道的某些东西?某些人?”

斋宫听到冲的分析,认真的思考了片刻:

“唔……冲,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还是逃不开‘偶然’和‘必然’的关联……”

“我的想法是,暂时就先把速水庄介当成‘偶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倒霉蛋好了,先把重点放在另外死掉的三人身上进行调查。”

冲按了按有些胀痛的按了按太阳穴,随即一拳砸在了V的电脑桌上:

“妈的,如果把速水庄介当成偶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的倒霉蛋,情况一下子就又变了一个样!”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从四名死者中,找出相同点最多伊达润和速水庄介进行调查。”

“毕竟他们二人是庆应义塾大学的同校生,还有另外两名同校生相伴,从他们开始调查,或许能推动案件的调查进度……”

“但如果排除了速水庄介这个目标,那么伊达润就变成了单独的个体,这就迫使我们要把调查的重心,平摊到伊达润,加藤奈美,丰永见亨三个人的身上……”

斋宫从怀里摸出了一根香烟,用Zippo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了镇定自若的笑容:

“冲,别急躁嘛,虽然越是接近真相,案件越是变得复杂起来,但就是因为变得复杂,才越是接近真相。”

“俗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不过我相信,有咱们两个作为搭档,一定能把案件查一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