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这一天,京都出了件大事,那就是京城中有一半的人参与到一桩赌注中去了。
听说有个神秘人拿出了五万两的银压孙滢赢,消息传到镇北王府,周谨不过一笑置之。
他认为个神秘人就是孙滢自己,为了出名特意想出来的,谁让人家的外家是金陵的首富沈家呢?沈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沈老爷子拿五万两出来给自家外孙女买名声也很正常。再说了,孙滢能想出嫁给陆虞这个死人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沈家,那就是安国公府上的世子王浩,想赢得美人的芳心,可谓无其不用,据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的说辞,王浩天天在九州春的雅间里坐着,但就是没等到东家进店来个偶遇。
待价而沽!
哪有正经家的姑娘这么吊着男人的?
王浩是入魔了!
周谨每每想到这件事就是怒火中烧。
但也是自己生一回气罢了。
那样的人和事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但老太妃知道这神秘人押注的事后,硬是拿出了一万两银票,非得让镇北王出面押朝霞郡主赢,“人家四品将军府就拿得出银子,何况咱们王府,你不押,哀家进宫找皇上押去。”
“有一次白天,那个叫汤圆的出来了,还胖的像水桶,虽然带着大帽子,但那身材硬是遮不住”太妃早从嘉柔公主那里得到了消息。
不然她老人家也不会那么积极。
有银子,白花花的堆成了山一样的银子,不赚那才是蠢猪。
这一回,她要把里子和面子拿赢回来,然后再拿着这银子给郡主当嫁妆。
这才是全皇朝的第一份。
真是越想越美了。
在王府里闹腾的越来越有劲。
镇北王被逼急了,道:“您这一万两银子,也不够啊,不够你给哀家补上。”
老太妃哭唧唧闹腾了好几天,“输棋不输面,哀家堂堂的郡主输也输得好看,有面子才行。”
她孙滢有人押注五万两咱们王府就须得十万两才不掉价!
不然哀家绝食给你看,中饭就不吃了……
镇北王被太妃缠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退了一步,十万两没有,要不儿子也拿出五万两凑上母妃这一万两就是六万两,比那孙娘子多了。
老太妃这才勉强同意了。
赌注的事早就吵得沸沸扬扬,各路打探消息的多了去,甚至有些人大白天去翻孙家的院墙,没办法孙椿只好命家仆割了好多带刺的树枝插在墙上。
孙滢出门也不敢带丫鬟了,那天带着梵音,有个地痞冲上来就要揭掉她的面纱,还好梵音是个练家子,反应也够快。
八个丫鬟,就在水月阁呆着,连饭都是姜黄这两位送进去的。院外五步一人守着。
“谁卖主求荣,等这件事完我就剥了谁的皮。”孙滢这话主要是说给赵氏母女听的。
不过,自从孩子落下来之后,赵氏就如同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一直呆在自己院中,每天就去给老太太请个安,其他地方根本不露面。连带的孙珏和孙珮姐妹俩也正常了不少,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没有再整出什么妖娥子。
可能她们都认为朝霞郡主必赢了吧。
问孙滢,人家就抿着嘴站那里笑,问得急了,就一句:“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真的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啊!
就连孙椿也发现当差时和他套近乎的人多了。
“我闺女是一定会赢的,在下也押了三千两。”孙椿面不改色的骗众人。
当然也有些拧巴的人要看证据,孙椿就推说放在家里了,谁还把那个带在自己身上。
晚上回到家中,和赵氏诉苦说了出来,“你说我俸银一个月就三十两,上哪去弄银子去?这事现在弄的……关键是镇北王押注押了六万银子,咱们一分不出以后肯定会被别人指着脊梁骂。
赵氏一想也对,“老爷说的对,这事咱们必须得出点银子押个注。你那没有银子,我这儿还有一些……”
主要是那印子钱她找了对方,人家没办法,不敢惹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答应一个月还一点,这个月刚好还了三千。
赵氏将这三千两银子给了孙椿,“奴家所有的积蓄了。”
当然,这钱她不是白给的,她在憋一个翻身的大招。
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麻痹对方。
九月初七这一天,王浩又把周谨给约到了九州春。
这天没上薄荷茶。
前两天就开始下雨了,王浩说要请他吃个新鲜玩意,从四川那边请到的厨子亲手做的,说叫什么锅子。
“王爷一定要去,这个我家世子说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来的是王浩的贴身小厮,脸上带着谄媚又讨好的笑,不用说,王浩那厮又在那献殷勤了。
这个孙滢要和陆虞结冥婚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暗恋他。
本来有婚约的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最后变成陆虞,这里面的猫腻还用去说吗?
当局者迷。
一个大活人如何能比得上死去的陆虞?
周谨心里又狠狠的把王浩鄙视了一番,不得己,只好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伙计正在往桌子上摆菜,有切的极薄的小肥羊,有海参,有鲍鱼,还有一些翠绿的青菜,这些菜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都是生的。桌子也跟之前不一样,中间放了一盆炭,房间的角落里又放着冰。
这个孙滢也真够奢侈的。镇南王对这个九州春的东家又多了一分厌恶。
伙计躬腰缩肩地退出去了。
王浩自己动手往铁锅里面加了花椒,胡椒、生姜、盐……还有一些肉食和蔬菜。煮开了闻着倒是挺香的。
小伙计带着那种谄媚的笑意又进来了,手上捧着个甜白瓷碗,躬身道:“这是厨子新调配出来佐餐的酱汁,我们东家说给贵客送一份尝尝鲜。”
王浩高兴地接了,赏了伙计一块碎银子,笑脸生花地道:“等贵东家忙完了可否来雅间一趟?”
周谨看得直摇头,像你这样一辈子也别想得人家的芳心。
伙计笑道:“主子说了,她等会儿忙完就来。”
这两个人还真的暗通款曲了?那他要不要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