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整个县城。大雨滂沱,集市已经休市,就连街旁边的很多店铺都关张了。据城门发现冰尸、冰尸逃走已有三日。而在这三日内,陵城县衙内,捕快和仵作们则几乎忙碌无休,短短三日之内,陵城已经出现了五起妙龄少女被杀案,件件诡异。城中一时流言四起,整座城,都笼罩在一种阴云密布的阴影之中。
自从那冰尸逃走之后,渊源已预警城内恐再发生事件,所以县城之中特别加强防卫,提前关闭城门,城中夜间实施宵禁,增派巡逻人手,以防不测。但是,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五起妙龄女子在家中被杀的事件。这些妙龄女子最小十二岁,最大十五岁,有的出身于富贵人家,有的则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她们平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很少与外界接触。案发前十几日,几乎都没有出过家门,且遇害的地点都是自己的房间之中。
更加蹊跷的是,她们都是在夜间被杀害的。她们的家人,均是在晨起用餐之时,发现女儿没有起来,前往屋中查看之时,才发现女儿早已断气。被发现的时候,这些个女子都是躺在床上,面色如生,如同睡着一般。家人们也是呼唤再三,发觉异样,就近瞧着,发现人早已去世。之后,迅速报官。
捕快闻讯而动,到达即时,发现屋内门窗并未有被破坏的痕迹,很多窗户还是内部锁着的。于是将这些尸体带到县衙之内,等仵作勘验,再做定论。当他们抬尸之时,就发现怪异,虽说妙龄女子体格轻盈,但是尸身好歹也有一些重量。可是这些妙龄女子的体重非常轻,似乎一人凭单手之力,就可以带走。
而等到仵作勘验之后,更是惊得呆在原地。一具具妙龄女子的尸体被发现,她们的脸庞依然保持生前的美丽,肌肤柔嫩,仿佛吹弹可破。体态也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如同沉睡中的精灵。
然而,当仵作们小心翼翼地揭开衣物,划开皮肤,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她们的体内空空如也,五脏六腑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张张完好无损的人皮囊,不可思议地支撑着,既没有塌陷,也没有腐烂。
这场景让经验丰富的仵作们震惊不已,他们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有的人甚至忍不住连连呕吐,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与恶心。他们手中的笔,无力地悬在验尸簿上,迟迟无法记录下眼前的惨状。
“大师以为如何?可识得这是何种妖魔?是否与那具逃走的冰尸有所瓜葛?”县衙内,县长只得向渊源求助。
渊源眉头紧锁,他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最初预料,那具冰尸大概率是有人使用寒冰降所致,而那人逃跑后,可能为施展寒冰降的人所利用,在城内造成新的冻死事件。但如今看来,他是大错特错了。案件的确发生了,目标居然是妙龄少女,而且可以说是在密室之内,五脏六腑被掏空。这不像是降头之术,倒是像妖魔所为。
“那些女尸身上没有水痕或者冰冻的痕迹,看样子并非那冰尸所为。案犯以妙龄女子为杀害对象,倒是奇怪。掏空五脏六腑,多为妖魔的惯用伎俩,吸取妙龄女子身上的灵气,用作修炼。不过,若说修炼,童男似乎更加适合。为何偏偏选择妙龄女子呢?”渊源一声叹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为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懊悔不已。如今他的这番话,更像是自语。
“我会和长青去看看。”渊源说罢,走出县衙,带着长青直奔城中的一处而去。他在那个方向,嗅到了之前冰冻的男人的味道。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两名捕快悄然跟着他。他们不相信这个玄天道观的道长。
城中,暴雨已经停了,偶尔时不时有零丁的雨点落下。渊源和长青并未带伞,他们健步如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安静,县城则因为这不祥的气氛而变得沉闷。他们走过一座城郊的石桥,桥下的小河潺潺流过,依然无法带走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来到城郊的一处破败的庙中,渊源推门而入。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只见一个男子正在大口吃着庙里供桌上的贡品。那男子就是几天前曾高悬于城门上的那具被寒冰包裹的男尸,后来从县衙之中直接逃走了。此刻,渊源可以非常肯定,那绝对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青年。
他的双眼仿佛两汪清澈的山泉,透着稚嫩而不失敏锐的光彩,乌黑的眼珠如同温润的玄石,眼睫如扇,每一次眨眼都带起一阵微风。眉宇之间,有着一抹未褪去的童真,剑眉下垂,透露出一丝慵懒和不羁。他的脸庞圆润中带有棱角分明的坚决,颊边的婴儿肥软若无骨,皮肤如新剥鸡蛋般细腻,透出健康的红润。
他的身材魁梧,肌肉在朴素的衣衫下隐隐作势,与那稚气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嘴角还挂着些许糕点碎末,他看到推门而入的渊源和长青,似乎吓了一跳。本来半坐在供桌上的他跳了下来,但手里还捧着剩余的糕点,不舍得放下,将手中的糕点迅速塞入嘴里。
“是渊源师叔吗?我是田禾,是我师父让我来找你的。我师父是渊结,他死了。让我拜在您门下。”青年来不及嚼完口中的糕点,连忙说道。他说到师傅已死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被悲伤的神色。
在那青年喊出渊源师叔的时候,渊源立刻就明白他是谁了。听说师兄已经死了,他呆立当场,胸中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惊讶之感。师兄居然死了,怎么死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田禾再度开口:“我师父死了没死,我也其实不是特别确定。他趁天黑把我封存在冰里,挂在城楼上的。他说让我找您。不找您,您也会找我。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人。后面,他去哪里了?我不知道。”
渊源听了田禾的话,更觉诧异。师兄这是算托孤吗?可是,师兄如果托孤,必然是要迎战什么不得了的敌人。那敌人是谁呢?
他寻思着,突然听到木门外声响。似乎有人在外面偷听。他立马来到庙门外,可是,却没有看到人。等他走回庙中。两名捕快从庙的屋顶上跳下,沿着小路迅速往回奔。他们想着将这个信息赶紧告知县太爷。但是,他们没有命回去,死在了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