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绕着那方冰室转了一圈,否认了他师兄的判断。“这处冰窟可能并非寒冰狱的核心呢!因为,祭品数量不够。如果寒冰狱,既然是地狱,起码也是成百上千的尸体。这里只有二十四具,有些少。”
“喂,你正经点!寒冰狱,难道是靠量取胜的吗?我是头一次听说。成百上千,那要多少人。起码一个村子了。你倒是会想!”渊结不再摇他的扇子,他感到了寒冷。
两名徒弟呆立原地,没有表态,静静看着两个人怼来怼去。
田禾似乎觉得那个渊源师父说得有道理,他用手在眼上一抹,试图从周遭找出新的门。果然,他找到了,他在一处泛着蓝光的墙面,逐次按下墙上的砖,那面墙瞬间翻转。他兴奋地第一个跳了进去。然后,他“啊啊啊啊”持续的尖叫声传来,声音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
渊结赶忙进入,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他终于明白他的好徒儿为什么尖叫了。
石窟内阴森森的,寒气逼人。从墙上垂下来很多冰丝,每四条冰丝悬挂起一具人皮,就这样石窟里密密麻麻挂满了整张的人皮。从男人到女人,每一张都栩栩如生,仿佛还保留着生前的痛苦和恐惧。
那些人皮从头到脚,居然还包括眼珠和耳朵,眼珠并没有干瘪,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直勾勾地盯着侵入者。
渊结粗略一数,大概两百来张人皮。
石窟中央,一根巨大的圆形冰柱矗立着,四具人皮被冻在冰柱中,仿佛被时间封存的幽灵,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整个石窟弥漫着一种死亡与恐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你多大了,遇事要淡定!”渊结斥责田禾。
田禾却表示:“师父,我怕!”真是没有出息。渊结瞪了他一眼。
渊源此刻也进入了石窟,他看到此情此景,点头对渊结的说道:“师兄,你说对了,这才是寒冰狱的中心。”
他拉着长青在石窟静静地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墙壁处,摸了摸墙壁,心里一阵恶心和寒意升腾而起。
墙壁上覆盖着一层诡异的软质物质,细看之下竟是人皮,令人毛骨悚然。这些皮肤被冰冻后,以砖模为范本,加工成了一块块墙面,成为了这石窟冰冷的四壁,显得扭曲而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寒意和淡淡的血腥味,墙壁上的皮肤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主人最后的哀嚎与痛苦。冷风掠过,那些人皮便会轻轻摩挲,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幽魂在夜色中低语。
石窟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摇曳的烛光在墙角闪烁,投射出墙壁上人皮的影子,宛如一张张无声的面孔在凝视着每一个闯入这片禁地的不速之客。
这时候,人皮的墙壁突然裂开,出现了另外一条长廊。渊结和渊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入。
最后,渊源抢先进入,他突然听到远处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他赶忙向前走,在长廊的尽头发现了一处地牢,里面囚禁了一位妙龄少女。
在昏暗的地牢深处,一位年轻女子被无情的锁链束缚,她的手腕与脚踝间悬挂着沉甸甸的铁球。地牢内的寒气逼人,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是一片在风中瑟缩的落叶。墙壁上的苔藓和不断滴落的水珠映衬出时间的痕迹,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当外面的门缓缓打开,一束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她本能地抬起那如枯枝一般的双手,向着光源伸出了求救的信号。她的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而虚弱,但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发出了微弱的呼救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因那光线的消失而黯淡下去。长时间的饥饿和孤独让她的情绪变得脆弱而敏感,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激起她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她所处的这处地牢,也是人皮为墙。她似乎知道些什么,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些由人皮制成的墙壁,目光空洞而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周遭的恐怖。
长青见状,急忙去救人。而田禾却拦住了他。
“你是谁?”田禾问道。
“我是徐员外家的奴婢,被人掳到这里的。”那女子回答。
田禾不相信,他又问:“在这里多久了,谁把你带到这里的?”
女子摇了摇头吧,表示她不记得了,眼前饿得发昏。
渊源直接打开了锁链,将那女子扶起来。“她说的是实话,我们赶紧找出口吧!”他命令道。
出口很快找到。众人走了出来,居然也是一处街道的店铺。这处店铺渊源就比较熟悉了。他带着三人,扶着那名女子,横穿了三条街,就来到了徐员外家。
一看到门上那大大的“徐宅”的牌匾,那女子登时激动起来。“那是我主家,终于要到家了!”说完,居然晕了过去。渊源喊来田禾,让他背起那女子。田禾一副为什么是我的愕然表情,但还是不得不照做。
渊源叩响大门,家丁开门见到他,赶紧把他们迎进门,并禀报徐员外。不一会,徐员外便来到了会客厅。徐员外已过古稀之年,两鬓花白,留着胡须,也有些斑白。他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每根都显得有形有色,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尽管年过半百,但他的面色红润,皮肤之上不见皱纹,显得精神矍铄。他的眼睛深邃而顾盼慈祥,宛如秋日的晚霞,映照出世间万象。乌黑的眼眸里透出一丝丝温柔和睿智,剑眉微挑,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一袭青色长衫穿在他身上,既显得儒雅又不失庄重。
他一眼认出了晕倒的那名婢女,忙唤下人将她搀扶到屋子里安顿。“这是我家失踪的翠柳,已经失踪两个月了。敢问道长是从何处找到的?”
两个月了,渊源一行人听罢,多少有点震惊。“我们在荒野外找到她的,她饿昏了。”他没有说实话。
“这样啊!我们找寻她好久,就连她的城郊的老家都去过了几趟,还是道长高明,替我们找到人。”徐员外连连感谢。
“请问翠柳是怎么失踪的?当时为何不报官?”渊源问道。
徐员外吃了一惊:“我们报过的。当时翠柳替我小女儿去买胭脂,一会功夫,就不见了。我们去胭脂铺问过,说是她早走了。结果等了一天,天黑还不见人影,报了官。可是,没有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