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庭

1973年9月15日，星期六。

砰砰砰。

“小天狼星。”

没有回应。

砰砰砰砰砰。

“小天狼星？”

一片寂静。

“哦，天哪……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知道你在里面！”詹姆·波特用力敲打浴室门。

“滚开，波特。”

詹姆·波特从浴室门前退后，坐在自己的床上，显得沮丧。小天狼星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已经锁在浴室里两个小时了，期间没有任何声音。

“别管他。”莱姆斯说，翻动着手中的书页。他趴在自己的床上，假装一点也不关心。

“他准备好了自然会出来的。”

这是他经常听到奥尔温夫人（院长）说的一句话。

每周至少有一次，圣埃德蒙德学校的男孩（通常是新来的）会发脾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或者钻进某个狭小的空间，让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工作人员的应对方式总是相同，忽略他们，直到他们意识到没人关心，直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区别。

莱姆斯亲身体会过这种方法总是有效的。

“这不像他。”詹姆·波特显然无视了莱姆斯的严厉策略。

“你知道，我真的很想杀了斯内普，因为他说了那些话。”

莱姆斯耸了耸肩。

“布莱克已经讨厌他的家人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让斯内普烦扰他。”

詹姆·波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莱姆斯，仿佛他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残忍话。

“他们毕竟是他的家人，莱姆斯。”

“他们对他很糟糕。”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乎他们的看法。”詹姆·波特叹了口气。

“听着，莱姆斯，也许你最好在他出来之前离开，或者去图书馆找彼得什么的。”

“我是小天狼星的朋友！”莱姆斯愤怒地坐起来。

“是的，是的，当然你是。”詹姆·波特挥了挥手。

“但嗯……如果他一直在哭，我想他可能更希望没人看到。”

“我不在乎他是否在哭。我想帮助他。”

这有点撒谎。莱姆斯一直觉得在哭泣的人身边很不舒服，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确实想帮忙，不是吗？他不是一直试图帮忙吗？

莱姆斯比以往更想坦白自己是如何诱使纳西莎做出不可违背的誓言，但看了看詹姆·波特的脸色，他冷静下来。这不是比赛，即使是比赛，他也不会赢。

“好吧。”詹姆·波特说，“但你必须理解这一点。你不能挑起争端。”

“你在说什么？”莱姆斯感到极度冒犯。

他从不挑起争端。

“你们两个！你们总是争吵，我发誓。”

“我们不争吵。”莱姆斯怒斥道。

詹姆·波特只是挑了挑眉毛，这让他很恼火。

黑发男孩再次跳下床，回到浴室门口。

“小天狼星？”他敲了敲门，“请出来和我们谈谈好吗？”

“滚开，波特，让我一个人待着。”

詹姆·波特叹了口气。莱姆斯对詹姆·波特的恼怒与他对小天狼星的恼怒一样多，他也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门边。他示意詹姆·波特让开，自己用力敲了敲木门。

“我说滚开！”

“小天狼星，是我。”莱姆斯说，他的声音硬而冷，就像圣埃德蒙德学校工作人员的声音。

“听着，如果你要像个大孩子一样闷闷不乐，那至少让我们进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始策划我们的复仇了。”

一阵沉默。

莱姆斯啧了一声，“好吧，你爱生闷气就生闷气。但你是个自私的混蛋。你知道，不是只有你的家人讨厌你。”

“莱姆斯！”詹姆·波特惊叫道，感到震惊。

莱姆斯耸了耸肩。值得一试。

浴室里传来一阵拖拖拉拉的声音。

莱姆斯把耳朵贴在门上，然后在门打开时退后。

小天狼星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

“终于出来了。”詹姆·波特松了一口气，“听着，出来吧。”

“莱姆斯可以进来。”小天狼星说，只留出足够莱姆斯挤进来的空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并锁好。

里面很暗。

“点亮。”莱姆斯低声说。

他的魔杖尖亮了起来，投射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个白色的小房间和小天狼星苍白的脸。

他哭过，眼睛又黑又红。

莱姆斯迅速移开视线，抬头看了看灯具。灯泡都碎了。他啧了一声。

“你和你的脾气，嗯？”他说，“修复。”

灯光修好了，闪烁着重新亮起。莱姆斯熄灭了他的魔杖光芒。

“我不是故意的。”小天狼星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擦了擦。

这是一个闷闷不乐、孩子气的动作，对于十三岁的小天狼星来说，他通常都是优雅和镇定的典范，这个动作显得有些不协调。

“我有时候在生气时还是会砸东西。”

“哦，对。”莱姆斯点了点头，虽然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

“所以，复仇？”小天狼星坐在马桶盖上，期待地看着莱姆斯。

“复仇。”莱姆斯同意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不仅仅是他。”小天狼星皱眉，“所有斯莱特林的人都要。”

莱姆斯兴奋地点头。

这听起来有点疯狂，但至少是个开始。等他不再表现得那么奇怪，也不再有危险地炸掉更多的灯泡时，再慢慢劝说他。

“是的，我们会把他们全部搞掉，小天狼星。现在，来吧，我们去……”

“我还不想出来。”小天狼星闷闷不乐地说，交叉着双臂。

莱姆斯叹了口气。他坐在地板上，靠在门上。

“好吧，那你想谈谈吗？因为波特可能是最合适的人。”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小天狼星再次打断他，“你觉得我的家人讨厌我吗？”

“哦，天哪，我不知道，我并不了解家庭，如果我有话他们应该会讨厌我。”莱姆斯揉了揉后脑勺。

“我刚才只是想让你开门而已，说实话。”

他本想开个玩笑，但小天狼星没有笑。他透过一缕黑发低头看着莱姆斯。

“你说你的家人讨厌你？”

“嗯，我想他们一定讨厌我。”莱姆斯解释道。

“否则他们不会……嗯，把我送到圣埃德蒙德学校去，对吧？”

“那并不意味着他们讨厌你。”

“不。”莱姆斯沉思道，“但我认为他们也不太喜欢我。”

“你不会……我是说，这困扰你吗？”

莱姆斯耸了耸肩。

“有时候。但你知道，没有人有权利过上幸福的生活。”院长夫人多次说过这句话。

第一次大声说出来时，莱姆斯开始怀疑她是否完全正确。

“哎呀，莱姆斯，你真是个扫兴鬼，你知道吗？”小天狼星笑道。

“是你让我进来的。”莱姆斯用运动鞋的鞋尖轻轻踢了踢小天狼星的大腿。

“如果你想要开心一点，我可以叫波特来。”

“不用了。”小天狼星耸了耸肩，勉强笑了笑。“你很好。”

莱姆斯笑了。

“波特不希望我进来。他说我们总是争吵。”

“他说什么？！”小天狼星摇头。“我们才不争吵。”

“我也是这么说的。”莱姆斯向他保证。

“我的家人……”小天狼星突然说道，“我不认为他们讨厌我。我猜他们只是想我表现像一名布莱克，真的。但不知为何，我总是让每个人都失望。”

莱姆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保持沉默。他想到了纳西莎，她曾发誓如果不能嫁给卢修斯就宁死不屈。他还想到了雷古勒斯，他常常在餐厅里嫉妒地盯着他的哥哥。

家庭总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或许他应该感谢莱尔·卢平一次性结束了一切，这样莱姆斯就永远不用知道他是否会让父亲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