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一会你摸进去,把马放了。”分队长秦铭雨拍了拍小黑子的肩膀“马放了之后不要逗留,赶紧回来。”“晓得了!”小黑子一声应下。“老马,你一会找找仓库,把灯油柴草放一放”“是!”老马行伍出身,平日喜欢捣鼓一些奇怪玩意儿,登时盘算了一下时间,从怀中取出一截棉线缠在手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老马悄么得摸到了柴草房门口,守门的农工偷懒在不远处的火堆喝着酒,嘻嘻哈哈的看不出紧张。一闪身老马钻了进去,柴草房进门左手边堆着几个木箱,右边则是摞得满满柴草。老马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被稻草包着的陶罐,提鼻一闻,满满的火油味。老马取了两个,将缠着的棉线捆了罐口吊上了顶棚,留了长长的一截。这棉线使蜡油浸过,燃烧起来不似普通棉线这般快,正好用来做个机关。
绑好火油,老马又从箱子里取了两罐火油摆在一边,掏出火折点了棉线就赶忙退了出去。一边往营外溜去,一边将手上两罐火油顺着就撒在了路上,看着差不多了,随手将两个油罐扔上了附近的马棚。营外,看着老马最后也成功返回,一队人隐在夜幕里等着混乱的开始。
不远处,点点星火慢慢变成一条火线,汇到一处骤然爆发,一阵爆炸只见一条火龙拔地而起,直冲天穹而去。一时间叫喊声马蹄声嘶鸣声此起彼伏。受惊的马儿没有了束缚,朝着营门处直冲而来。队长眼睛一亮,直道机会来了,小黑子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把住了马缰一拧身上了马,硬带着马群朝着队伍方向冲去。其余人也紧跟着一人上一马,队长大喊:“借势突围,清河边汇合!”说罢,一夹马腹,箭一般冲了出去。
一队人混在马群一路朝着南边清河行去,身后火光越来越大,火龙在营地中游走。农工们的扑救显得如此渺小。身后叫喊声越来越远,众人的心里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小黑子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到还少一人,大喊:“队长,李天焰还没有回来”“他的任务在主营,如今回头救援已来不及了,我们只能突围出去,报了上峰再想办法回来救他!”队长回首一瞪眼,不做停留,直冲而去。小黑子思忖片刻,回头道:“马哥,我不能丢下焰哥,你们先走,我去接他。”说罢,探手抓住身边另一匹马缰,调头往主营奔去。老马叹息一声,回头跟着队长直冲而去。
话分两头。话说李天焰找到了主帐,帐外无人,帐中也只有一人,只这一人便似猛虎。被此人盯着,犹如芒刺在背,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去,“啪”砸在地上如若砸在心上。李天焰气势一起提枪一个直刺眨眼便冲到了那人身前。那人一个冷哼探手下捞,一柄长刀握在手中,一个上撩架在枪缨处,枪尖上跳眼看就要刺空,李天焰向前一步,抬手下压,转枪式变棍式,狠狠砸在长刀之上。借着变式空隙,那人抬腿踢向长桌,那桌子直直朝着李天焰飞去。见讨不着好,李天焰借力踏桌,朝着帐外退去。
那人见刺客要逃,怎可就此放过,提着长刀也追杀了上去。逃出帐外的李天焰辨别了一下方向,提枪往营外逃去。身后一声“蟊贼休走!”紧跟着一击劈来,李天焰提气前奔了几步,躲过了致命的一刀,背后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口,李天焰吃痛闷哼,脚下一刻不敢停。那人见一击不中,轻咦一声,赶忙追击上去。一逃一追,两道身影在营帐间穿梭来去。营门近在咫尺了,李天焰再次提气,想一口气冲出营门。就在此时,营门外冲进两队剑手,把李天焰团团围在中间。见逃路无门,李天焰索性不逃了,回身紧紧盯着追来的黑汉。一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一个纸包,嘴角漏出了一丝苦笑。取出纸包,两指一搓,将纸包中的药粉统统倒入口中,抿了两口吞入肚中。
那黑汉也不着急了,拄着刀看着李天焰咽下了药粉,这才开口:“哪里来的小蟊贼,报上名来,有胆行刺,无胆留名”闻言李天焰并没有回话,只觉得小腹处升起一股暖流,后背的刀伤似也是止住了血,连疼痛都轻微许多。血丝渐渐爬上了双眼,枪尖火纹荧光烁烁,整个人气势不断攀升,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黑汉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可惜这般血勇之士今日必死在此处了,一步踏出,长刀抗在肩上“你这少年,吃那猛药也非吾一合之敌,不如降了,我能息你顶药之毒”“嗬嗬,虽非人物,但背信弃义之事亦不可为,以命相搏,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李天焰血红的双眼压抑着暴戾,咬着牙挤出这么几句话。
黑汉也不再劝降了,提了长刀,摆了架势,对着李天焰招了招手,长刀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刀刃如同秋水般清澈;而长枪则如同毒蛇般吐信,锋利的枪尖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准备刺穿空气。李天焰甩了个枪花一步一提速朝着黑汉冲去,一时间双方战到一处,那黑汉步伐轻快,有着不似这般壮汉的灵活身法,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破空之声。他的速度极快,刀光几乎是一闪即逝,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长枪。
然而,李天焰并未被这股攻势所吓倒。他稳如泰山,手中的长枪如同长蛇般灵动,每一次刺出都准确地指向黑汉的要害。长枪的攻击范围远,利用这一点,巧妙地保持距离,不让那黑汉轻易近身。
战斗逐渐升温,黑汉开始变换招式,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低身闪避,每一次躲避都是险象环生。他的刀法变得越发诡异,时而如同狂风暴雨,时而如同细水长流,试图找到长枪的破绽。
李天焰则以其稳健的步法和精准的枪法应对,他的每一次刺击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总能在关键时刻抵挡住那黑汉的攻击。长枪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黑汉找到了机会。他以一记假动作晃过长枪,随后迅速变招,长刀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直取李天焰的胸膛。但李天焰的反应也不慢,他及时地侧身,让长枪的枪杆挡住了这一刀。
然而,那黑汉的这一击只是一个开始。他的长刀在被枪杆挡住的瞬间,突然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刀刃如同弹簧般弹开,再次向李天焰的头部砍去。这一次,李天焰没能完全躲避,长刀的刀尖在即将劈中的时候猛一歪头,长刀狠狠砍在了肩骨之上。李天焰吃痛,握枪的左手直接就耷拉在身侧,想必是砍断了筋骨。一击得中,那黑汉的攻势变的更加凶猛,只剩一只手的李天焰抵挡不住攻势,落败也是时间问题。
小黑子策马奔来,远远看着营门内围着一圈的剑手,还传来兵器交接的叮叮乓乓的声音,登时明白李天焰定是暴露了,救人心切的他催马加速朝着营门冲了过去。这时,营门外好像还站着一人,远远盯着自己,那明亮的瞳子闪烁着致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