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刺骨的冷,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入地中,转眼屋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屋内,舒家人小聚一堂,为打了胜仗的舒将军庆祝,灯火融融。
舒将军满面红光,喝的不亦乐乎,舒夫人在一旁劝着些他,舒将军嘴里嘟囔,打仗喝不了酒,今夜就要喝个痛快。舒夫人无奈地笑了笑,劝不了只好去给他提前煮些醒酒汤。
看着大女儿端庄贤惠,舒将军满眼都是满意,他一介粗人,生出来的女儿却是落落大方,出了门邻里都是夸赞的话,舒将军心里骄傲的不行,可惜大女儿舒筱已经嫁人,自己常年在外打仗,也没多陪陪她。再看一旁的二女儿,舒将军就头疼,舒窈从小就盯着他,要和他上战场,成天打打杀杀的,每次他回来,还得他追在舒窈屁股后面催她学学女工,读读书,如今养成了个离经叛道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夫人温柔敦厚,他虽是个武将,但对圣贤也是尊敬有加,偶尔也会学学文人之风,舞文弄墨。如今舒窈已经十五岁,再过两个月就要及笄了,愁啊。
舒窈漫不经心地喝着酒,无意中瞥到老父亲的表情,立马扬起一抹微笑,“老爷子,我脸上是长脏东西了吗,你至于这样看着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舒将军一眼就看出舒窈假笑,“臭丫头,笑这么丑,不许笑了,好好和爹我说说这一年的家里事,你娘的书信里可提到你要么把这家的打了,要么把那家的得罪了,可不省心啊!”舒窈却不以为然,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爷子难得开心,她也不会煞了风景,“老爷子,咱是将门,是不是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国家国家,大到国,小到家,那我作为将门之后,是不是应该撑起这份责任,那些纨绔子弟强抢民女,虐待民众,是不是得打,女儿我这叫见义勇为,但凡我要是个什么官,早把他们全抓了告上朝廷了!现在只是教训教训他们,还告状,一群鼠辈,不就是穿个金褂子,小瞧谁呢,哼!你说是不是啊,老爷子?”舒窈说的口干舌燥,抿了口茶,偷偷看向舒杨。
舒将军酒气上了头,听了舒窈说了一通,晕头转向的,“臭丫头,收起你这些理,老爷子我不听你说教。丫头啊这次战事悉已平息,圣上念你爹我舟车劳顿,先整顿几日再上朝,爹记得上次回来还是四年前,你还是小丫头片子,那时候的你啊粉嫩嫩的,一亲爹就嫌弃爹的胡子扎人,那时候好啊!”
“老爷子,现在不也挺好的嘛,你也到享天人之乐的日子了,前些年活的那么累,如今打了胜仗,就好好休息,娘这些年也不容易。”舒窈看着老爷子斑白的鬓角,心里说不上滋味,转眼又打趣道,“老爷子,这次的赏赐不少吧!”舒杨气笑道,“你这丫头,怕少了你的!”
“姐姐,你看老爷子又说我。”舒窈拉着姐姐的手晃了晃,“小妹,就你最淘,少说两句吧。”舒筱用指尖轻弹了弹舒窈的额头,“你们都欺负我,哼!”舒窈双手交叉故作生气。
“怎么啦,谁又惹我们家的小刺头了!”舒夫人端着一盅醒酒汤缓缓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