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你怎么带少爷来这种地方啊!”
草上飞寻找了一圈,终于在住处看到铁牛的身影,不由一阵恼怒。
“飞哥,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少爷执意要来拉都拉不住,我一个下人能有什么办法啊。”
铁牛也是一肚子委屈,带东家来赌场,等回到村里即便不被东家打死,也会被一群人指指点点,再给自己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走,快去找少爷,要是染上了赌瘾,那还得了!”
二人一前一后,匆忙往赌场内走。
“买定离手!”
荷官摇完骰子,将骰盅搂在赌桌上,面带微笑看着二少爷杨立义,耐心等待他下注。
“我还买大!”
杨立义死死盯着骰盅,像是要把骰盅穿透,看清其内的点数。
“这位少爷,空口无凭,你要先下银子啊!”
荷官言语中带着讥讽,故意让其进入圈套。
“我让人回家取钱了,等下就给你!”
杨立义也是赌上头了,身上的百十块银元早已输完。
“这可不行,空口白牙,无贫无据,万一等会输了耍赖,我可做不了主!”
荷官故意刺激道。
“哪个会耍赖,别说百十块钱,就是几千块我也不在乎,我现在给你立字据,倘若输了,可拿此字据取钱!”
二少爷的脑子里对钱的观念淡薄,反正家里有一屋子的钱粮,区区几百块根本算不得什么。
“好,取笔墨来!”
荷官见其正中下怀,如此的小肥羊又岂会放过,于是让人取来纸笔,签下了字据。
“123,6点小!”
荷官洪亮声音响起,庄家赢了。
“买大!”二少爷输红了眼喊道。
“124,七点小!”
荷官声音再次响起,赢了!
“买大,继续买大!”
二少爷失去了理智,眼睛死死盯着骰子喊道。
“这位少爷,你先把欠的账结下吧!”
荷官没有继续,将几张字据放在了二少杨立义的面前。
“再赌这一局!”
杨立义面红耳赤喊道。
“这可不符合规矩,要是不还钱,可就别怪兄弟们不仗义了!”
荷官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顿时就围过来几名大汉,架着杨立义就离开了赌桌。
“少爷……”
此刻铁牛和草上飞正好赶来,拦在几人的身前。
“飞叔,你可算回来了。”
二少爷杨立义像看到了救星,挣脱几人的束缚,快步跑到草上飞的跟前问道。
“少爷,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要是老爷知道,还不得拔了我们的皮!”草上飞说道。
“我问你,钱带来了吗?”
二少爷眼下不想其他,心里还在想着带来本钱,再赌上几句,把输的钱连本带利赢回来。
“带了!”
草上飞如实说道。
“快拿给我!”
二少爷迫不及待的喊道。
草上飞看眼前的局势,也没有再说太多,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只是他留了个心眼,只拿出了一半。
“妈的,才一千两,算我们倒霉,零头就算给你优惠了。”
银票才到二少爷手里,就被赌场的荷官一把夺了过去,嘴上虽然说着自认倒霉,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走吧!”
铁牛和草上飞拉着二少爷离开赌场,想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赌场的事告一段落,二少爷杨立义也正式踏入学堂,只是没有几天时间,二少就带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
劝退信:因杨立义同学严重扰乱学校秩序,经校办公室商议,取消其入学资格,永不录取!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来县城几天,不但花费了几千大洋,而且被学校开除了,这该如何回去交代,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背着行囊回寨子村。
等回到寨子村,太爷爷喊来草上飞和铁牛,二人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把事情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孽障!你们把他给我捆过来!”
太爷爷听完,气的火冒三丈,手指颤抖的指着门外吼道。
“奥。”
草上飞和铁牛吓得大气不敢出,手足无措退了出去。
“放开我!”
不一会功夫,二少杨立义被绑了进来,愤怒的瞪着二人。
“给我掌嘴,没我的命令不准停!”太爷爷恨铁不成钢,狠狠的瞪着眼前逆子说道。
啪啪啪……
耳光声不绝于耳,打的二少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丝,仿佛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头没有了声响。
“去取刀!”
一个声音悠然响起,太爷爷双手背立说道。
“东家,就饶了二爷这……”
草上飞和铁牛对视一眼,缓缓说道。
“快去!”
太爷爷厉声喝道。
“奥。”
命令一下,二人不敢违抗,只能乖乖照办。二人退出屋子,一个按照命令找刀,另外一个则是去找太奶奶,让她出面求情,也只有太奶奶的话,太爷爷才听的进去。
“修志,你打也打了,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太奶奶急匆匆来到,望着趴跪在地上儿子心疼不已。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学堂不上我不怪他。钱,花了就花了,我也不心疼。但是他却粘上了赌,这点绝对不能饶恕,如果不给他长点记性,以后我们这个家非被败光!”
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太爷爷很能体会妻子心情,但是在他心里,原则性的错误绝对不能犯,而且自己也曾多次教育儿子,黄赌毒绝对不能粘碰。
“哎……”
太奶奶叹了口气,此刻他很理解丈夫的心情,也明白他的苦衷,眼中尽是心疼和无奈。
“砍掉一根手指,让他好好长下记性。”
虎毒不食子,此刻太爷爷眼角微润,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但还要决定给儿子一个重重的惩罚。
“母亲,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二爷吓得脸色苍白,眼泪都急的流了出来,朝太奶奶拼命喊着,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太奶奶眼中噙泪,望了望儿子,又把目光看向丈夫,当看到他不为所动的冷漠表情,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屋子。
“啊!”
伴随一声惨叫,二爷杨立义左手小拇指被斩下。
鱼跃龙门出贵人,二爷的求学路以断指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