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纸鸢试飞

意思就是谁捡到都能看呗?行,这咱慢慢研究。

曹植微微颔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他决定暂且按捺,先看象徽这纸鸢如何飞行。

随着象徽轻轻地拨动机关,纸鸢缓缓升空,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稳稳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凝视纸鸢之去向,曹植问道:“此去可是直奔牧府?”

“正是。纸鸢一经放飞,吾便无法操控其降落,只能在放前调校好距离与航向。抵达之后,其内之机关自会停转,纸鸢便会坠落,不过这纸鸢轻便,倒不会摔坏。”

马谡与郭女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纸鸢之飞行轨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纸鸢在空中渐行渐远,终至不见。曹植心潮澎湃,急挥手命侍从:“速回牧府探查!”

“是!”侍从领命匆匆而去。

而象徽并未在原地等候,而是对三人道:“我等亦回屋中等候。”

约莫一个时辰后,侍从归来时,自然,手中也携着那只纸鸢。

众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曹植激动不已,紧握象徽之肩道:“你可知,你为吾荆州立下赫赫战功。”

象徽虽亦有喜色,然对曹植之亲昵稍显皱眉,他嘴角微扬,轻拍曹植之手道:“大人,轻些,有点疼。”

曹植尴尬一笑,松开了他。不过心中却为象徽这等人才有些抱憾,如此聪慧巧匠却在历史中没有记载,终其一生,才华得不到施展,郁郁不得志。曹植满意看着象徽,如看至宝,心中暗道:好在这一世你运道好,碰上的是我曹子建。

马谡凑到郭女王耳畔,小声说道:“我听人说,当年曹相看那益州的那位关羽就是这般眼神。”

“小声些,莫让大人听见了。”郭女王点点头,却也觉得曹植这眼神着实有些暧昧。

“恰有一事。”曹植忽而忆起先前的灵光一现,“吾思得一计,或可解传递密信之难。你看,玉玦需成双成对,民间亦以对答暗号为常见。何不创制一种流行于荆州军中的‘阴符’,纸鸢携半符飞空,另半符藏于军中,唯出征之师知晓其真伪及深意。”

象徽猛地抬头看向曹植,兴奋地双眼熠熠生辉,即刻洞悉曹植之意:“此法不仅能保消息之安,亦能简化传递之繁。”

他言辞不多,然眼中光华已表明他的认同。

“对答暗号,即是一问一答。”马谡含笑道,“譬如衙门口贴的对联,你书‘天下为公,廉政奉公’,我便知下联是‘寸步不移,守正传道’。”

郭女王沉吟片刻,言道:“对联虽妙,然其意过于简略。若有如诗歌曲调,能彼此呼应则更佳。”

曹植闻言一笑,心中暗赞此二人果然见识非凡。

他所言乃是取自后世宋朝的一种军事密语,即以一首五言诗中,每字代表一意,一句诗译出便是一条完整的军情,他本想试试这二人能否自己想出什么法子,没想到,如此之迅速。

马谡习惯性地接道:“女王所言甚是。”言至此处,他忽地眼前一亮。

此举令曹植与郭女王皆是一惊。

“大人,何不采用《菁堂诗集》?”马谡兴奋道,“诗集中佳作颇多,只需择其中几首便足矣。将每个字赋予特殊之意,譬如我记得其中有句‘春天杜宇一声催,绿杨门掩篆烟微’,若我们将‘春’字定为东吴之意,‘天’字定为都将病之讯。只需在这纸鸢上绘一幅春景,书此诗句,我等便能知是孙权那厮病重将死。岂不快哉!”

曹植闻言,惊讶于他反应之敏捷,不禁失笑,暗忖:汝这般挟私报复,真的好吗?

郭女王却未觉不妥,顺着说道:“若真如此,即便敌军截获我等之纸鸢,他们既不谙操作,又不解暗号,恐怕还误以为是咱荆州城富庶至极,连孩童之玩具都如此精致。

而《菁堂诗集》在荆州本不是秘密,上面诗歌更加无人怀疑。只是需择选恰当诗歌,像《说文解字》那般单独写一份每个字含义的册子。但这册子只能由可信之人死记于脑中,不可留下痕迹。”

“不增加纸鸢重量,我甚喜。”象徽眨眨眼,好似松了口气一般,随即又埋首于案台之上。

“甚善,不如将这选诗定意之事,交予你二人共担。”曹植目光在马谡与郭女王之间逡巡。他自能洞察二人间的闪电小火花,也乐于多制造一些相处机会给他们。

“是。”马谡乐的嘴巴快裂到耳朵了。

“多谢大人。”郭女王深知,行事单凭一腔热血尚不足,还需智谋与策略相辅相成。

以往她对后宅女儿家的活计从不感兴趣,甚至有几分轻视。如今却觉得任何领域皆学无止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多了些处事从容,进退有度的谦卑之心。

*

锦官城得金银之助,人力之盛,城内外兴建之速,令人瞩目。城内民宅商铺府衙皆按照规划逐渐建成。城墙也建设完成,英豪碑上所刻家族名号,已满三分之一,每日仍有新名添上,毕竟世人皆愿家族名得流传千古,为后人所铭记。

本是荆州一隅之事,随着百姓和各地走商口口相传,已遍及长江之畔。锦官城之建设,英豪碑之壮观,便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长江沿岸的州郡,各地的士族、百姓都在议论着锦官城的奇迹。

这等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吴地境内。

吴地议事厅内,几位谋士正低声讨论着最新的军情与政事,等待着主公孙权的到来。

孙权步入议事厅,他的步伐沉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示意诸人落座。厅内的讨论声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鲁肃见旁人皆未说话,便率先开口:“主公,自水灾之后,荆州曹植兴建新城锦官城,如今建设的进展神速。已有大城之雏形。”

闻言,堂内众人窃语纷纷。孙权眉头微挑:“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魄力,昔日是我将其小看了。”

鲁肃面露苦涩,心头略过几分羡慕之情,继续道:“不仅如此,他为了筹措银钱,城外还立有一座英豪碑,煽动世家百姓捐款,捐赠者便能将家族名字刻在石碑上,据闻,每日都有新的家族之名被刻上,皆因世人皆愿其家名流传千古。”

听到这话,孙权原本摸向茶碗的手停在半空,他追问道:“以石碑篆刻换人捐款?”

鲁肃点点头。

“这等收买人心的行径……倒与那刘玄德,像是同出一脉!”孙权的手仍旧摸向茶杯,速度却慢了几分,显然若有所思。

他回忆起鲁肃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时鲁肃便提醒他,曹植此人不可小觑。如今看来,鲁肃的话果然不虚。

“主公,曹植此举,不仅巩固了其在荆州的声望,更是在民间树立了其仁德之名。此人自任荆州牧,所作所为,已成我等心腹大患。”

“如此鬼才……”孙权点了点头,想到一人。心头泛起酸楚之意:“子敬,你可有在继续追查公瑾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