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诸葛献策

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夜风呼啸，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更添几分凄凉。

士兵们或靠或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山谷各处。他们中的许多人身上都带着战斗后的痕迹，有的手臂被绷带粗略地包扎，有的头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他们身上战甲残破，兵器或靠在身旁，或插在身旁的土里。

山谷只有几顶破旧的军帐，勉强为他们提供了一丝遮蔽。士兵们或低声交谈，或沉默不语，眼中映着火把的光芒，却掩不住那深深的疲惫和失落。

有的士兵在简单地处理自己的伤口，用水壶中的清水冲洗，然后从行囊中掏出草药，敷在伤口上。没有医匠，他们只能互相帮助，时不时响起几声忍耐的痛呼。

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几名士兵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堆篝火，上面的铁锅中煮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和肉干。

“这次战败，真是窝囊。”一名士兵一边往火中添加着柴火，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不是嘛，荆州军好像早有准备，我们连城门都没摸到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另一名士兵接话。

“你们说，会不会是我们中间有人泄露了消息？”一名年轻士兵问道。

周围的士兵们立刻沉默了下来。

“直娘贼，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会做那种事？”一名老兵瞪了那年轻士兵一眼，声音低沉。

“就是，我们还是等主帅吩咐接下来怎么办吧。”另一名士兵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望向军帐，军帐上隐约映出三个人影。

军帐内，刘备坐在中间，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关羽与诸葛亮分别端坐于刘备两侧，皆面带忧色。

“孔明，二弟，此番我军大败，非但未能动摇荆州，反被其重创。如今若回城，刘璋处定是无法交代。”刘备声若沙哑，心中痛楚。

关羽身着绿袍，面色冷峻，眼中似有怒火涌动：“兄长，此战之败，非我军之过。荆州军竟如有神助，预知我军行踪，实在可恨。”

“主公，云长所言甚是。此战之败，事有蹊跷。”诸葛亮轻摇羽扇，眉宇紧锁，虽声调平静，却难掩心中焦虑。

刘备长叹一声，“我心中有惑，吴亦传信来，本约定三路齐攻，陆逊水军不战而退，言荆州早有防备。而孙权竟按兵不动！这荆州，究竟有何高人，能先知我军情况？”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抹锐光，沉声道：“主公，现下非自怨自艾之时。荆州军虽胜，亦有软肋。我等需重新谋划，再图大业。”

刘备的目光重新聚焦，他看向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孔明有何良策？”

诸葛亮羽扇轻摆，缓缓说道：“主公，荆州军之所以能预知我等动向，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恐怕我军中有细作。”

此言一出，刘备和关羽的脸色都是一变。

“细作？”刘备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怎么可能？我军中皆是益州人，谁难道还想投敌受辱不成？”

关羽双目微眯，闪过一丝杀意：“若真有细作，我定要亲手斩之。可若没有，先生切勿如此贸然下定论，恐伤军心。”

“自然。”诸葛亮目光在刘备和关羽身上扫过，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主公，云长，此事不可大意。我等需得暗中调查，找出这内鬼。同时，也要加强对军中的掌控，以防再次泄密。”

刘备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只得默默点头。

“主公切勿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荆州计胜一筹又何妨？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我们在益州的情况。”

关羽亦劝说道：“孔明先生，三弟和子龙还困在益州，我们必须要有个十全的法子。”

“你二人说得都对，我们自然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可若是回去，会被治罪，若不回去，又该如何稳定那益州局势？”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大哥，我们若不回去，三弟和子龙他们恐怕难以支撑。”

“二位稍安勿躁，切莫因为这一时困境而乱了方寸。此时我等需要稳定军心，让士兵们知道，并没有放弃他们。而且需要与益州的残余势力取得联系，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刘备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孔明，你的意思是？”

诸葛亮羽扇轻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主公，我们可以派信得过的人，秘密潜回益州，与三将军和赵将军取得联系，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我们的信号。”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那我就亲自去一趟。”

“云长，你不能去。你若去了，主公身边就少了一员大将。而且，你的身份特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诸葛亮摇头否定。

关羽有些不甘，却也知道诸葛亮所言非虚，苦恼道：“请先生直言，如今我等该如何行事？”

诸葛亮眉宇间却是一片平静，他轻摇羽扇：“主公，云长，我仔细思量，荆州之局，或许并不简单。”

“先生，此话怎讲？”

诸葛亮沉声道：“适才我只说其一，虽猜测军中有内奸，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还未说其二。”

“诶！先生快讲。”关于虽不似张飞那般心机，却也被诸葛亮这吊胃口吊的有些冒火。

“依我之见，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荆州故意做局，掩盖周瑜的生死消息，引诱我军与东吴发兵进入他早就布好之全套。”

“荆州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刘备十分震惊。

诸葛亮点了点头：“正是。据我推测，能有此心计的，应是崔琰。”

关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崔琰？清河崔氏？”

诸葛亮羽扇轻轻击打在关羽手臂上，声音平静而有力：“崔琰智谋无双，如今乃曹植身边的重要谋士。此番，是我们轻敌了。”

刘备面上更显焦虑：“孔明，那我们当如何是好？若崔琰真有此等智谋，我等岂不是陷入了绝境？”

“主公不必担忧。在出兵之前，我已暗中与庞羲、李异等人有了交集，他们对刘璋的优柔寡断早已心生不满。”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面露惊喜：“他们愿意另投明主？”

“正是。只要我们能给他们足够的信心和利益，他们未必不会考虑转投我主公麾下。”

刘备握住诸葛亮胳膊：“孔明，若真能如此，我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诸葛亮沉声道：“主公，如今我军所剩部队都在这里，方才在清点人数时，我已暗中吩咐斥候兵，让他们不得回益州去报。如今战况不明，若让斥候兵将败绩传回益州，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动荡，于我等过于不利。如何汇报战况的主动权，应当掌握在我们手中。”

关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控制消息，以稳定军心和民心？可我们这样拖延，会不会引起刘璋的怀疑？”

诸葛亮羽扇轻摇，显得胸有成竹：“云长，我们若是立即上报，刘璋必定会根据战况对我们进行处置。但若我们能选择合适的时机，不仅可以减少他对我军的责难，还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