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庆功宴

此战虽有伤亡，终究小胜于东吴，大挫孙刘两军锐气。

待收兵回营后，曹操遂下令设宴，以犒赏三军。

只见军帐内灯火通明，铜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筵席井然有序。

曹操坐于上位，手持酒樽，面带微笑，目光徐徐扫过席间众人，心中豪情满怀。

他缓缓起身，举杯高声道：“诸位将士，今日之战，大军得天之佑！让吾等共饮此杯，以贺此战大捷！”

众将士齐声呼应，举杯相庆，酒杯相碰，清脆之声宛如玉磬。

军帐外亦是酒香四溢，全军兵将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一樽饮罢。

贾诩起身，举杯相贺：“多亏丞相足智，此番战事方可取胜，是大汉之福，更是大汉之幸。”

“诶！此言差矣，若非文和王佐之才，操之今日何来？此番征战虽遇重重险阻，前有我军兵员伤病，后有黄盖阴险使诈，但击溃东吴孙刘大军，此是天意，更是诸位奋勇争先之结果！操何其有幸，得诸位相佐，何其有幸！”

曹操神色越发激昂，再次举樽。

贾诩陪同一起饮下。

“丞相，今日之战。丞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等众人。愿誓死追随丞相，共谋大业！”夏侯渊朗声开口，行动之间，身上铠甲铿锵作响。

闻言，曹操朗声大笑，席间众人纷纷应和。

唯有程昱面色有异，却未作声，战前他与贾诩各执一词，若是没有曹植计谋转圜，丞相依自己之言定会中计，他不由得握紧酒樽，手指泛白。

“操不敢独占其功，此乃我等共同努力之结果。”

帐内烛光摇曳，众将士依次举杯向曹操敬酒，一派热闹和睦景象。

曹植坐于席间，默默品饮，这酒对他而言，淡如白水。

穿越前，他在后世也不是没喝过高度白酒，且酒量不俗，对于这形似米酒一般的酒水，实在难以引起他的醉意，不过确实比白水要来得爽口。

曹植未曾料到，这些在史册中留名的文臣武将，竟也如此擅长阿谀奉承，果真职场人不分年代。

不过，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荀彧身上。

他上大学时，曾读过关于荀彧的传记，知其才华横溢，虽辅佐曹操，却始终心怀汉室。最终落得一个被调离权力中枢，因病去世的凄凉结果，算起来也不过是几年之后。

倘若能得此人相助，必能如虎添翼。

曹植尊敬忠臣，却也对那些不知变通者感到遗憾。

若汉室江山稳固，何来今日群雄割据的局面？若死守“忠”字，汉室不也算得上从秦朝手中夺权。

他需让其明白，忠诚应归于天下，而非一人。更为关键者，与其忠心于庸才，不如挑选一个最适宜掌管天下之人。

杨修位置于曹植身侧，微微倾身，低声说道：“子建，此战之胜，我早有预感，却未料到竟如此顺利。你这般的先见，胸中韬略，令人钦佩。”

曹植淡淡一笑：“德祖，此战之功，归于我军将士英勇和父相足谋。我等不过是顺势而为。”

“子建，你我皆知，此战若无你之计策，恐怕难以如此取胜。往日只知你寄情诗词，未料你竟亦善兵法，连我这个日日相见之人都被你悉数瞒过。知你如今不欲揽功，那便罢了。”杨修了然一笑，酒樽对着曹植略略一端，以示敬意。

他未曾与其他将士一同恭贺曹操，此刻倒不好未敬主帅先敬同僚了。

曹植苦笑摇头：“德祖，你我皆是父相帐下之棋子，能为大军效力，是植的荣幸。至于其他，勿要多言。”

曹操于主位之上，虽听不见他二人对话，却能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思及今日战场上，曹植之谋，亦令他心生惊喜。

贾诩坐在席间，见曹操目光看向曹植，终于找到时机，起身向曹操语气恭敬道：“丞相，诩以为，今日之战，首功当归子建公子。若非公子之计，我军恐难以逆转局势。”

“文和所言甚是。”曹操颔首，“子建此战表现，确是出乎为父意料。往日只知你文采风流，却不料你在兵法上亦有如此见地。”

曹植闻言，连忙起身，面带谦逊之色：“父相，贾先生，植不敢居功。今日之战，全赖父相英明指挥，众将士拼命厮杀，植不过略尽绵薄之力。想来父相与先生心中早有计策，不过被植率先说出来罢了。”

曹操摆手，示意曹植坐下：“子建，不必过谦。为父往日确实小看了你，今日之事，足以证明你非但有谋略，善兵法，亦有审时度势之决断。为父甚喜。”

荀攸此时也站起身：“丞相，子建公子的智谋，固然令人钦佩，但几位将军之勇猛，亦是我军胜利关键。”

曹操点头，目光转向众位武将：“妙才，子孝、文烈，徐晃，尔等阵前厮杀，勇猛过人，当属我军上下之表率！”

四人一同起身，抱拳行礼：“丞相过誉，我等不过是尽了为将本分。”

言罢，夏侯渊挺身而出，豪迈之情溢于言表：“丞相，虎父无犬子，子建公子今日之战，足以显扬曹家之英才。我等皆为曹家效力，自当为公子庆贺！”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举杯齐声道：“丞相，子建公子此次立下显赫战功，实乃曹家之荣，国家之幸。我等当共饮此杯，为公子贺。”

曹植心下腹诽，众人态度已明。这夏侯渊就是曹操的死忠粉，旁人贺的是国事，他贺的是家事。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有将士提议行酒令，众人纷纷附和，决定以击鼓传花为戏。

曹操一声令下，有力士将战鼓置于宴席之旁，众人酒酣耳热，见此情形，气氛顿时活跃。曹操端坐主位，双目微合，单手拎槌轻敲鼓面，节奏忽快忽慢，令人难以捉摸。

众将士只听得鼓声隆隆，震撼人心，再以红布扎成红花，随着鼓声传递。

红花在将士们手中快速流转，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只怕鼓声停止时花朵停留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