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山头上的四支伏军下山入场,只七八分钟的时间,这些在符箓加持下,战斗力堪比二环战魂师的青壮们,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半个小时后。
大华村打谷场上。
在八个村子村民的注视下,张贤先为大华村一百多号人传授了道种,在山呼海啸般的颂师声中,他的魂力正式突破二十级,只要想,立刻就能为太平书货九节杖附加魂环,成为一名五环大魂师。
然而。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村民们炯炯目光下。
他朗声道:
“带人犯上场!”
没错!
他打算举办一场公审大会,让这些出身底层的平民能参与司法审判的过程,这样不但能最大效率的增强他们的法律意识,而且还能进一步破除他们心中对魂师的敬畏和恐惧。
就好比现在。
二十五个被反缚手脚、布团嘟嘴的魂师山匪出现在打谷场的一瞬间,人们不再将他们看作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反而觉得这些人这般造型,倒和那待宰的畜牲看上去一般无二。
指责、咒骂……
在太平道和张贤赋予的庇护之下,这些被魂师欺压了一辈子,从未曾抬起头来的普通人此刻拥有了莫大的勇气和胆量,若不是手上没有小石子、臭鸡蛋、烂菜叶之类的东西,这些人哪还能干干净净地躺在地上?
群情激愤中。
张贤唤出两圈金黄魂环,将其升空闪烁,待现场安静,他开口朗声道:“人犯已到,下面,请各村受害者代表上前陈冤!”
话音落下。
除大华村外。
另外七村村长大步上前。
按遭受匪灾的先后顺序,陇宋村的村长宋留率先开口道:“黄天在上,贤师容禀,这伙山贼在十三日前突袭我陇宋,他们夺走了我们积攒半年的税金,抢光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口粮,我们不给,他们不但动手伤人,还将我村宋秋之夫活活打死!”
群情再次激愤。
张贤朗声道:
“宋秋何在?”
宋秋麻衣抱子,泪眼走出。
“你可还记得杀你丈夫之人如何长相?”张贤温声开口:“你且将此人现场指认而出,黄天在上,太平当道,贫道必为你伸张正义。”
负责看押山匪的青壮们毫不客气,他们狠狠揪住这些恶人的头发,将那些先前嚣张无比,现在却沾满泥土,显得狼狈不堪的脸露了出来。
看着逐步靠近的宋秋,这些人竟然还敢瞪大眼睛,企图恐吓,然而下一秒,注意到这一幕的青壮们一脚踩下,让这些色内厉茬的混蛋们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
“就是他!”宋秋的脚步停下,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指着地上那身材矮小且面貌丑陋的山匪道:“这王八蛋非但抢粮抢钱,还想抢了我的身子,我家男人护持着我,却被他跳起一拳打在胸口,当场就没了命!”
叹了口气。
张贤走上前去,对那山匪冷声道:
“我信徒所言可真?”
看押后者的青壮很有眼力见,见贤师问完,当即拿掉那山匪口中的破布团。
后者呸了一声,恶狠狠道:
“那咋了!”
“她一个连半点魂力都没有的废物!”
“老子能看上她是她的荣幸!”
“万一留了种!”
“说不定还能给她家添个魂师呢!”
“这是多少人磕破了……唔!”
他的嘴又被塞上了。
看着骂声不止,愤怒不堪的信徒们,张贤讥讽道:“你们这种人,自以为掌握了比普通人更强大的实力就能高高在上,实则连那窝棚里畜牲都不如。”
“既已认罪,现予判罚!”
在信徒们期盼的眼神中,他朗声道:“今有山匪恃强凌弱,出手杀人,按我太平道律法,如此恶徒,当斩立决!”
话音落下。
人群中骤然爆发欢呼。
“请法刀!”
一把厚重的大砍刀被两名青壮合力扛起,在山匪们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们扛着刀,一言不发地绕着这些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那名又矮又丑的山匪身后,㔍的一声将刀身插入地面。
宋秋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姐姐,对张贤躬身请求道:“贤师,我想亲手杀了这人为我亡夫报仇,请您准许。”
此事自无不可。
可那法刀过于沉重,单单将其扛起都需两个成年青壮合力,更别说用它斩下罪人的头颅了。
于是。
一枚【大力】符箓自张贤手中飞出,轻轻的融入宋秋的体内。
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巨力,这位柔弱的女人双手抓住法刀刀柄,一声轻喝,将那足有一人高的巨大法刀从地面拔起,紧接着不费吹灰之力的平举而起。
至此。
那矮小丑陋的山匪终于知道怕了,因为手脚被缚,他像只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想要逃离,阳光的照耀下,一行水渍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一枚【缠绕】符箓落地。
数根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随着张贤的心意,将这被吓尿了的山匪摆出一个最适合受斩的姿势。
下一刻。
早已准备好的宋秋将手中法刀高高举起,找好角度后,在信徒们兴奋而紧张的目光注视中,毫不犹豫地狠狠斩下!
鲜血喷涌。
头颅落地。
人群爆发欢呼。
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法理”、“正义”、“公道”等诸如此类概念的真实存在——黄天之下,太平当道,大贤良师至诚至公,为了给自己这些平民伸张正义,他连魂师都敢杀!
和信徒们心情截然相反的。
是目睹同伙死亡后的山匪。
法刀落下,他们的嚣张随着那颗人头一同落地,这一刻,他们的心中没有了被普通人打败活捉的屈辱,只剩下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恐惧——这群疯子!他们竟然真的敢杀魂师!
求生的欲望升腾而起。
作为山匪团伙中最强大的头领,那武魂附体后能变成大猩猩的大汉竟然硬生生用舌头将嘴里的破布团顶了出去。
负责看押他的青壮听闻动静,还以为他要像之前那个一样出言不逊,为了不让那些污言秽语脏了贤师的耳朵,他当即就要捡起布团将其重新塞回。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却听这匪首着急忙慌地道:
“贤师大人!”
“我们抢钱抢粮是真,但这一切并非自愿所为!是那诺丁城主!他要强征壮丁去往南线参战!是他找上我们,要我们将这些村子的税金抢光的!”
话音落下。
打谷场上顿起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