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县的宁渡,本来之义便是北宁江的渡口。
东西汇通的北宁江,到了这里,由于江水稍变的宽阔了一些,于是水势变的缓了,江上走船更有利了,便形成了渡口。
李洵一行人早早到了码头。
自宁渡发往德川方向的客船,每天上午出发,中间有停靠,大约四天能到巨鲸岛附近。
一艘壮观的四桅大船横在码头,真把周边停靠的船压了下去。
李洵今时不同往日,不再为银子的事发愁,于是定了一艘最大船。
刘孟生由夫人搀扶着,李洵则手牵着两小只,买票后上了船。
衣食住行上,没有白白花的钱。
这艘大客船,竟分三层,李洵一行人自然是位在第三层。
第三层是单独的客室。
腊月的寒风刺骨。
李洵待上船后,直接入船舱独立的客室。
李寻等了很长的时间,正待询问船家,为什么还不开船。
忽听得哒哒的列队行进的声音。
李洵在巨鲸岛上搞武训帮众,不禁两相对比。
“看来县衙门作训的巡卫,其整体素质,还是胜过巨鲸帮的乌合之众。
等之后到了巨鲸岛,我得须好好经营,靠别人赏饭吃,远不如自己挣饭吃。”
李洵闻听暗道奇怪,怎么会有军队行进的声音。
他推开折叠的窗口,伸头往下探瞧。
只见一队队人,身穿制服登上船。
为首的那人,年过不惑,身材高大,不怒自威。
“方秉坤?”
李洵认了出来。
此人正是方同寿之父方秉坤。
“这不会是来擒我的吧?”
李洵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对。我虽在昨天晚上干死一堆人,不过只是在方同寿那厮那里听令的跑随。
而且我已在县衙那里报备了,李侠飞已经处理了此事,算作劫匪被毙在当场。怎么可能会让方秉坤出动?”
李洵排除掉这个可能。
李洵正寻思,当当当又响起了锣。
他此时又见一个巡卫小厮,大调门高嗓喝道:“大家注意!船上的每个人都不许动!
我们领了任务,来巡查盗匪!有大盗名为赵闻仙,近日作下恶业偷走县衙方印。
我们得知他今日必会离开宁渡!宁渡的别路,已由各方差役封死。
这处水路由我们巡卫探查。待会儿大家不准随意闲逛,只得在原地待命。
我们会挨个盘问。若是有谁不听招呼,胡乱窜门,胡乱打听说闲话,统以同党论处!”
听到这里,李洵心中一乐。
那“疾雷”盗侠赵闻仙,顺手牵羊的手上功夫,真可说是宁渡周边数府一绝。
不知多少无良士绅遭其眷顾,数代经营作鸟兽散,无不把那些士绅恨的牙痒痒。
只是此人潜逃本领一等一,飘忽不定,来去如风,根本抓不住。
也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竟然让方秉坤亲自带队来查。
那高调门小厮嘴里说的丢了县衙方印,不过是听个名。真丢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首先排除的是方印。
李洵不再关心这个。
他合上窗,仔细思索回巨鲸岛后,要做的事。
“朱大人眼里,巨鲸帮的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工具,随时可以换掉。死生不由己的感觉真是很不愉快啊。”
李洵永忘不了,当被朱载元明明可以提早些时间出手,也不至于死那么多的人。
“我回去之后,便把系统奖励的武道,分批全部教给帮里的人吧。
我师父教给我的武道,可以传给门下弟子,传给帮众那就很不合适了。”
李洵由于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奖励了断碑脚、破玉锤、拳意无尽意和借天势四种绝学。
这四种绝学,完整地将架鼎层次,以吞服五气初阶修炼完毕,是在世间难得一见的秘法。
李洵正在沉思,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巡卫查验!”
“快点的!”
“快点!干什么呢这么磨蹭?”
“妈的,给我快点的!”
李洵打开了门,却见三个北宁江巡卫,正抬着下巴,审视着李洵。
三人中有人出列,一把推开李洵,却没料到被反弹回去,撞了船舱。
“我艹!”
剩下两人不敢大意。
唰唰立即抽刀。
“大胆,你敢反抗巡卫搜验?”
李洵冷笑一声:“几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
三人可担不起“官”的名。
大唐等级极为森严。
一介巡卫,若敢冒领“官”字,是僭越之罪,最轻的是领三十板子,实则是要了命了。
三人见李洵住高级客舱,有比他们高的多的修为,还一副不怕他们的样子,皆有退意。
“通行据。”
通行有通行据作身份证明,上书录有户籍证明,家庭地址详情。
李洵将通行据递给他们。
三人看到“李洵”的名字,都觉得有些熟,却又未多想,只是象征性查验一番复递给了他。
赵闻仙“成名”许久,不可能是他这个年轻人。
李洵待送走瘟神后,正欲关门,便听得隔壁房间内有喝斥。
当当当!
有巡卫将手中锣敲响响。
而后,一时间许多人涌了过来。
他闻声立即赶了出去。
那间房自是刘孟生一家。
几个巡卫,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
他们见了刘孟生缺了一条腿,落下残疾,其妻虽生了一双儿女,可今时仍颇有姿色。
本想趁着查验的机会揩油,却不料,刘孟生虽有残疾,那也是相对而言。
对于他们来说,仍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呵斥他们几句,便动起了手。
那想占便宜的几人,立时吃了亏,被刘孟生简单几式“送”出了房间。
于是,几人吃亏之下,敲起了手里的锣。
“我怀疑你们是与那贼头儿有关系。并与县城最近几场的贼盗有关。
请你们略作收拾跟我们走。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若敢再有反抗,依北宁江巡视条例,可不必经问询,可立时依形处死。”
李洵听此言,一把拨开人群,将许多人尽数推倒。
“大胆!竟然还有同伙!”
“嗯?是你!果然是居心叵测之辈。前面竟然被你糊弄了过去,现看来竟是一伙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