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代价

“大师兄!下边好像着火了，刚才蹭！地一下，冒起一团火。”跟在秦寿一旁的李英说道，他是秦寿的跟班，背地里别人都叫他跟屁虫。

秦寿蔑视地瞥了李英一眼。

“你他妈眼睛不用就拿去炼丹，还冒火，蛊练洞里能他妈有活人吗就冒火！”

“对对对，大师兄说得对。”李英连忙点头。

“可大师兄还记得吗，被丢下洞里的人为了保命，有些人身上可揣着不少稀罕宝贝，我刚才看见的，没准就是哪个宝贝冒得火呢！”

“宝贝……”秦寿想了一会，李英说得确实有道理。

蛊练洞里宝贝不少人尽皆知，可就是没人有胆下去拿。

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李英。“那你去洞口看看，到底是不是宝贝。”

李英扭扭捏捏地，显然不想冒险，可是被秦寿踹了一脚后，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秦寿的嗓门大，哪怕刻意压低了声音，洞里的李福泽也听得一清二楚。

洞口的蛊虫攻击欲望不高，没什么危险。只要站在上面，轻而易举地就能看见李福泽身边残留的一圈火焰。

在不知道秦寿要干嘛之前，李福泽还不想暴露自己。

李英的脚踩在蛊练洞口，压碎了死去已经硬化的蛊虫甲壳，发出清脆的声音。

声音渐渐逼近，李福泽把身上的两条兔子取下来。“你们还真派上用场了。”

随着李福泽单手一挥，兔子尸体形成一道抛物线，落点是几米高的洞口。

兔肉刚脱手，蛊练洞里瞬间沸腾了起来，无数蛊虫振开双翅，扑腾追逐着猎物，仿佛一把尖锥，朝洞口扎了过去。

李福泽把另一只兔子也丢出去后，把头低下，紧紧遮住。

这些虫子不会避开人，它们的甲壳又硬，撞在脸上就如同被人打了一拳。

在洞口传来一声惊呼之后，便没了声音。

李福泽才刚松了口气，手上突然传来柔软的感觉。

“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九幺两只小手握住李福泽的左手手腕，映衬着火光，看着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

李福泽不知道该怎么和九幺解释，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最后憋了一句：

“没事，不疼。”

“刺啦”一声，九幺顺着衣服上虫子咬开的裂口，撕了一块布料下来。

小心翼翼地，把李福泽受伤的手包裹住，由于身上还有几只虫子跑窜，九幺的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

“这种地方还担心起我了，你不怕吗？”

“要是我不带你去找正音师太，你就不来这里，就不会受伤了，我把你害成这样，你都不怕，我更没有资格怕！”九幺强忍着泪水，硬生生地包扎完了。

在九幺摆弄期间，李福泽也确认了一件事——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原来交换的代价，除了金钱和阳寿，还包括自己的身体……

当时，李福泽并没有多想，脑海中瞬间权衡好利弊后，便答应了交换。

总的来说，自己还算是赚的。有了度师的受箓，就多了一张活命的底牌。

李福泽朝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截白花花的骨头。还是自己从虫山抢出来。

这让李福泽想起来，有一件事忘了问。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让秦寿敢对你动手？”

“秦寿他…杀了四姐，想要毁尸灭迹，被我看见了，就想把我也杀了。”

“四姐？他们的四师娘？”

九幺点头回应着李福泽，李福泽摇头感叹着事情的发展。

原本是给正音师太找儿子的，结果发展到现在，已经乱成一团。

没时间管什么四师娘，李福泽手头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正音师太花了十年阳寿换的符箓，现在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粘连，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清风，你有什么办法修补符箓吗？”李福泽抬起头，看向自己另一边的人。

他并没有搭理自己，就站在那像个僵尸一样。

突然，衣襟传来拉扯感，李福泽看向另一侧惶恐的九幺。“仙人……你在和谁说话啊。”

“我问问清风，这个符箓怎么修，他对符比较了解。”李福泽把头扭向清风的一侧。

“可清风自始至终……都没和我们下过洞啊，你从哪看见的他。”九幺的声音已经发颤。

“不可能，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下来的，不信你问明月。”

李福泽朝着九幺身后扬了扬脑袋，想让站在那里的明月应和自己一声，可明月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九幺紧紧抱住李福泽的胳膊，眼睛闭得死死的，哪也不敢看。“仙人，你就别吓我了，这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李福泽看了清风和明月一眼，两个人还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那。

“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开玩笑！”对着两个人，李福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要不找符师问问……刚有这个想法，李福泽就立马感觉不合适，打消了这个念头。

找符师就得画符，画符就得消耗阳寿，要是再画一张，那自己今天一天就少活了半年……

还有一件事情李福泽不懂，画的都是一样的图案，为什么清风换一道火符一个月，自己换一道符花了三个月……

奸商！

这是李福泽第一次感受到实力是多么重要。

实力不够，会被别人夺舍，会被别人看不起，就连换东西都比别人贵两个月！

但李福泽还有后招。

“交换事物存在的规则，【这张符箓完好无损】”

【共需……】

【黑发十根】

李福泽沉思片刻之后，答应这次的交换。

金手指交换的代价……似乎在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发展。

这样看来，以后还是得少用金手指……李福泽拿起手里已经完好的符箓，举向高处。

“咹嗱訯呗誐吽。”

这一次，符纸哗地一声自燃了，遗落的灰烬停留在空中，化作一团。

这才和正音师太说的步骤一样。

接下来，按照步骤，李福泽需要开始……

叫魂。

紧接着，一道道阴冷悠长的声音从李福泽口中说出，在黑暗的蛊练洞窟内，不断回响。

“天装仙，地装魂，尔等不是道中人……”

“莫哀怨，莫仇迁，世道难活命难存……”

“断七情，舍六根，待我携你入家门……”

“放执念，别留恋，脱离人间化作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