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脸皮

“我他妈的都说了，我不是心玄子！”

“你跟心玄子长得一模一样，你还敢说你不是他！”

看着李福泽说出这话，李福泽呆在原地，不断地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想要把自己的这张脸皮扯下来，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心玄子。

揉搓逐渐变成抓挠，可就算自己把脸上的皮都抓烂了，手上满是碎肉和鲜血，这幅面具还是脱不下去。

“我不是他！”心玄子朝众人怒吼着，不断挥甩着手上九幺的脑袋，直到最后头皮和颅骨分离，脑袋滚落在一旁。

“你疯了！心玄子，你已经疯了！”李福泽看着眼前这一幕，根本不能原谅心玄子所做的一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就被心玄子这样杀死了。

随着李福泽手上出现一张带着暗红色火焰的火符，心玄子愣了一下。“火符……这是两个月阳寿换的，我也会换！”

在李福泽看来，自己眼前的心玄子已经疯了，开始和自己做同样的动作，说同样的话。

一张火符拍在疯疯癫癫手舞足蹈的心玄子的身上，大火熊熊升起，将心玄子包裹其中，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我不是心玄子，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我是李福天，我是李福天啊！”

看着面前这般惨状，李福泽心中的怨气迟迟没有消散，就算把心玄子杀了又能如何，九幺终究是死了，她终究是回不来了。

李福泽从怀中掏出了像是九幺的布娃娃，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他把娃娃举在烈火前，颤抖地说道。“我替你报仇了。”

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无忧还在破局，他必须出去拖延阵眼，给无忧多争取一些时间。

愤恨的双眼盯着火中不断挣扎的心玄子，李福泽啐了一口痰。

“心玄子不知道我叫福泽，所以只会自称福天，呵呵，福天……李福天。”

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李的呢？

除了清风，自己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姓李这件事。

“我…不是…心玄子……我是…李……”

李福泽看向那团火焰的眼神，从愤恨变成不解，又逐渐变成愕然。

“难不成……他真的是我……”李福泽开始怀疑自己，可看到一旁滚在地上的九幺的脑袋，李福泽疯狂地摇头。

“不对……他不是我，他是心玄子，他是恶贯满盈的心玄子！”

李福泽嘴里不断嘟囔着，抽出旁边挂着的一把剔骨刀，双手紧紧握住，走到了心玄子跟前。

“你还想骗我……你就是心玄子，你还想骗我？我杀了你！”

就在刀疯狂地划破空气，就要刺向在火中不断打滚的李福泽时，一块尖锐的石头飞了过来，直接砍断了李福泽抓刀的手。

李福泽忍着剧痛向暗器袭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精致灵动的脸庞，正是九幺。

“九幺，你没死……你没死！可你为什么要偷袭我，为什么……”

“你他妈偷了老子的脸，还在这打上正主了！”

远处的无忧说完，手里不断飞出暗器，打断李福泽的四肢。

随即三步并作一步地跳在李福泽身上，五指扣进他的脖子往上一提，一张脸皮被撕了下来。

而这具身体原本的脸，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

此刻没了脸的他，双眼空洞无神，像是一具没了提线的傀儡。

无忧把揭下来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后，赶忙朝着火焰里的已经不成人样的李福泽跑了过去。

“小道士，破局之法已经找到，我先帮你稳住身形！”

无忧赶忙坐在地上，五官面容不断扭曲重叠，最终变成了李福泽的样子。

紧接着他把脸皮一撕，随手一扔丢在李福泽身上，扑灭了火焰。

“我是……李福泽，我不……是心玄子。”

“你现在身体虚弱，皮都让烧没了，等我换成你的皮先把身子骨帮你盖上！”

一张张李福泽的脸皮从无忧脸上飞出，把已经烤的漆黑的李福泽包裹住。

“这幻境里有了谁的脸就有谁的法，小道士，你脸上这人要是有什么恢复肉身的法子就使出来吧，我已经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了！”

李福泽忍受着钻心的剧痛，现在虽然吊着一口气，可他的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但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让他听见了无忧最后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顶着心玄子的脸皮。

模糊不清的话语被李福泽不断呢喃着。

“心…藏…玄…机……”

“心…若玄镜……”

“心之玄妙……”

“唯心能通。”

这是心玄子教的筑身法，既然他教了自己，那他身上肯定也有！

紧接着，被十几张脸皮包裹得像是蚕蛹一样的李福泽身上，缓缓地泛起金光。

李福泽每念一句，他身上的金色经文就越亮一分。

最后随着经文不断在身上游走，李福泽的躯体被逐渐还原，。

得像柴火棍一样的四肢也渐渐丰满起来。

直到最后，李福泽身上的金光消散，他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扯下自己顶着的心玄子的脸皮。

那种火焰灼烤每一寸肌肤的感觉，自己再也不想体验第二遍。

李福泽弯下腰，捡起来身前的剔骨刀，直直地对准无忧。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你练的是脸，这里的阵眼也是脸！我还差点被你的法术杀死，你解释不清楚，咱们今天就都别想走！”

李福泽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恢复如初，此时的自己完全不输给身前的无忧。

他也没有真的要向无忧拼个什么，只是向这些不合理的地方要个解释。

“小道士，我要是真想害你刚才又为什么来救你！想杀死你在旁边添把柴火不是更容易！”

“我的脸被这个家伙抢了！他抢了你的脸就有了你的法术，这我也没办法！”

“还有，这天底下练脸的人多了去，真的就是刚巧碰上啊！就像那东南边的戏子各个练脸，我跟他们连根源都不同，能说是一样吗？”

无忧左手背拍着右手心，语重心长地向李福泽解释。

“我刚才连心玄子的脸皮都揭不下来，这个你怎么解释！”李福泽举着刀，走到无忧面前逼问道。

“那就是你身上有他留下的东西，你的身子和他的脸足够适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