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
“不错!空有修为,没有心性境界,这先天功可是修不成的。”
陆瓘闻言不禁有些头大,他倒不是不想提高自己的心性境界。
但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实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相较之下还是炼炁来的简单些。
但眼下里却是不修不成了!
只是该如何提高呢?
未待陆瓘开口相问,陈德行袖口一挥,一道红光宛若流星一般飞驰而出,直朝陆瓘而来。
陆瓘眼疾手快,下意识的运使真炁,裹在手上,朝那红光抓去。
只听得“呼”的一声。
红光被稳稳接在手中,一封红色鎏金的请帖展现在陆瓘的眼前。
上印着一个“陆”的字样。
陆瓘抬眼瞧了自家师父一眼,只见他微微颔首。
陆瓘将请帖打开,里面附着一张信纸。
纸张很短,字数不多,眨眼功夫便已看完。
里面也没什么废话,只提了一件事——陆家老太爷八十大寿!
“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下山历练?”陆瓘开口问道。
炼心、请帖,再结合信里所载,自家师父叫自己过来的意图已然不言而明。
“你如今修为倒也该去历练历练了。天津陆家老太爷八十大寿,宴请四方,你与你师兄同去,趁着此次机会正好磨练心性。”
“陆家寿宴吗…”陆瓘呢喃道,参与进一人的剧情,他其实早有预料。
但想到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这个时间。
“太快了些!”陆瓘心中暗道。
自己来到这世界修行三年,虽然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了《先天功》,但毕竟眼下里才第一重。
且护身手段也只有十二式希夷剑法,别的道术都不曾学过。
以目前的实力来讲,连陆瑾都不一定能够胜过,更别提那位大魔王了。
陈德行自然不晓得自家徒儿内心的想法,只道陆瓘是惊讶于这件事。
“本来这些事派门中管事去应付便可,但我转念一想,你与宏显也该到江湖上闯荡一番,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宏显师兄?”陆瓘猛地抬起头,瞧向自己师父,目光中满是惊疑。
毕竟宏显师兄素来贪图享受,让他同自己下山,回不回得来都得两说!
陈德行自然知道陆瓘讶异的是什么,“不错,就是宏显。”
“你二人根性不同,你身负华盖,六亲缘浅,天生便有颗向道之心。”
“宏显和你却是截然相反,他尘缘重,幼时又见了人世间的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倒是寻常。”
“但他既然拜在我的门下,我便有传道授业的责任。与其就这样让他在山上荒废,倒不如顺他的心意,放他下山。”
“毕竟,不入红尘,在富贵场、温柔乡中翻滚几年,亲身经历一番,又怎能参透其中道理,明悟我道门真意?”
陈德行背过身去,面朝神像,语重心长。
“若是师兄未能明悟,不愿回山呢?”陆瓘听了自家师父的话语,情不禁尽的反问了一句。
三年的相处之下,宏显师兄的性子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相较于那虚无缥缈的大道,腰缠万贯,锦衣玉食的富家翁想必才是他的追求。
“那便是我和他师徒缘浅,他的道不在此处。好过强把他留在这儿,空耗时日。”
大殿上,西岳大帝神像肃穆,无悲无喜。
陆瓘默然,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开口,“弟子何时下山?”
“待你第一重圆满,便可启程了。”
……
庚申猴年四月初一,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陆瓘与宏显二人告别了师父,带上行李,骑着符箓显化的马匹,下山去了。
“前几日,我心有灵犀,起了一挂,得了一上上签,今日终是应了,哈哈哈!”
宏显一张胖脸此刻已然乐的合不拢嘴,整个身体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有些战栗,脸上肥肉一阵抖动。
他这一动,身下白马似乎有些吃不住劲,希律律的一阵轻啼。
陆瓘也被他这份喜悦给感染到,虽然没有接话,但嘴角上带着三分笑意。
别人不搭腔,放旁人可能就不讲了,但宏显明显不在此列。
“啧啧,不得不说,师父这次的决定真是明智!”
“要知道,从咱们这华山到天津,足有两千多里的路!真要是换了大师兄陪你,别的不说,单单这路上就得把你给闷死。”
“更不用讲这一路上的食宿了!”
说到这里,宏显突然停住话头,狐疑的瞥了一眼身后的陆瓘。
而后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方才的话说错了。”
“你两人要是一块走,还真不一定谁能闷死谁,大师兄算是块石头,你小子…是块木头。半斤八两!”
陆瓘听了这话,却是一乐,笑道:“那二师兄你是什么?”
“我啊,定然是那召福纳吉的麒麟祥瑞,毕竟咱这福相在那摆着呢!”
言罢,宏显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神气十足。
陆瓘此时却是摇了摇头,颇为认真的说道,“师兄是有福相,祥瑞也不假,但却不像麒麟。”
宏显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伸长脖子,兴冲冲的问道,“那师弟你说我像什么?”
“依我瞧啊,师兄倒是和那月宫有几分渊源。”
“月宫?……玉兔?”
“不对。”
“…桂树?!”
“也不对。”
宏显冥思苦想,却还是没想出来月宫除了这两物,还有其他祥瑞。
“难不成是嫦娥仙子?也对不上号啊!师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给我听吧!”
宏显本就是个火爆性子,此刻实在猜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问道。
“你仔细听,就在这山林中。”
陆瓘言罢,也不待宏显细想,两腿夹住身下白马,牵住缰绳,朗笑一声,跃马扬鞭,疾驰而去。
“山林中?”
宏显听了这话,又仔细的听了听,这山林中除了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外,便只有几声蛙鸣了。
“蛙鸣?!”他忽的反应过来。
“好你个宏一!敢说师兄我是金蟾!!”
随后奋起直追,只苦了身下马儿一阵悲鸣。
山巅之上,陈德行远眺二人背影,会心一笑。
宏显心性太过稚嫩,宏一却是过于老成。道法自然,揠苗助长,可不是件好事。
如今看来,倒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