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飞天大肠。”黑鸦看着动作抽象的舞者,嫌恶说到。
陆病却无暇玩笑,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浮屠塔的正门。
了无的话固然能令他少些压力,但那也是成功后的事。
而眼下要把人抢到,可谓困难重重。
先不说浮屠的其他人,光是这些舞者,就已经够他喝上一壶。
尤其是周围群众的狂热程度,陆病摸不准,假如浮屠一声令下,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
“能打么?”陆病沉声问向它。
黑鸦微微点头:“能打一点,就是打不了很多。”
“那就上。”
陆病留下话,人却冲出。
必须要快,在浮屠的人出来之前,解决一部分是一部分。
任何计划和阴谋诡计在现在都失去用处,能凭借的,只有手中刀。
还是老方法,刀刃覆火,血管铺展。
前者正面吸引,后者突然袭击。
瞬间,刀光火光交织成一片。
蠕虫尖锐嘶吼,控制手上黑火,鞭子似的左右猛甩。
陆病躲的很勉强,偶尔抽空用刀朝虫诡身躯上划两下,但是伤害实在有限。
打斗间,他抽空聚拢金气,将之凝成片片飞刀,上面附着幽焰向虫诡释放而去。
虫诡则以火鞭在身前转圈,瞬息间,飞刀被融化。
“一只只杀!”陆病扭头,朝正和一只缠斗的黑鸦喊道。
那只虫诡全然看不见黑鸦的踪迹,只能感受到袭击的存在,正胡乱挥舞着火鞭。
黑鸦闻声不再过多停留,立马往陆病这边过来。
“扣住它的手!”
黑鸦依言行动,两爪探出,抓入虫诡两臂。而后翅膀快速扇动,向后牵扯。
顿时,黑火无力垂至地面。
这只虫诡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命运,大声嘶叫,浑身用力摆动,想往旁躲。
但黑鸦怎么可能让它如愿?两爪扣的更加紧实,甚至陷进皮肉中去。
它挣扎着,口器数次扭转,向下冲咬,想将黑鸦解决。却又数次被黑鸦腾挪躲过。
陆病见它破绽大开,未有丝毫犹豫。
为了图快,他连近身都懒得。控制血管突入虫诡身体。
血管传来阵阵吸吮感,虫诡的身躯渐渐干瘪下去。
这也是个稳妥的法子,一般的诡可能刀剑杀不死。
以诡治诡,显然更靠谱。
接着,他们依葫芦画瓢,陆续解决数只。
好在血衣的存在,抵挡住了中途的围攻,让他们有机会逐个击破。
然而问题是虫诡的数量属实有些多,就算二者身手不停,也还有数十只待解决。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黑鸦的嘴就没合上过,大口喘着粗气。
陆病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连续使用抽金和玩火,再加上血衣的负担,隐隐有些吃不消。
“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陆病咧嘴笑道。
黑鸦白他一眼,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它还是嘴上顺着问:“搞快。”
“我可以用血衣布置一片区域,你只要牵制它们一段时间就行。”陆病一本正经说到。
黑鸦想骂娘的心都有。
牵制?它拿什么牵制。
之前能够逐个击破都仰仗于血衣,现在要它一个人去牵制十多只虫诡,这不是要它命?
“不是,你想要哥们死大可直言。”黑鸦忍不住,伸翅在他脑袋上扒拉一下。
陆病正色不变:“谁骗谁是狗,不需要很久,最多五分钟。”
黑鸦眼色一阵变换,最终复杂的看着他:“行,多一秒钟我都跑。”
说完,它纵身向虫诡堆里飞去。
见黑鸦行动,陆病也不再迟疑。
他屏息凝神,细心的控制每一根血管,互相交织纠缠。
他的办法说来也简单,就是和之前一样,把这些血管根根纠结在一起,让它们不易断裂。
这玩意和绳子其实差不了太多,多股纠缠后会加强质量和硬度,穿透力和防御力会更强。
只是这样做极耗费心力。
时间分秒流逝,陆病额头已经遍布细汗。
土地下,股股血管已经蓄势待发。
由于时间有限,陆病的安排比较粗疏,血管分布并不密集。
不过范围却还不错,覆盖周身五米。
“过来!”
陆病抬头,朝黑鸦招呼。
此时黑鸦正忙碌的不行,弱小的身躯在高大的虫诡间来回穿插,不时给上一爪子。
还不能厚此薄彼,必须保证公平公正,每个都挨上一爪。
“我tm爱死你了!”黑鸦大喝一声,调转方向,快速往陆病这边滑向。
后边的虫诡已然全部被激怒,发现攻击消失,纷纷看向陆病所在。
愤怒的喊叫频频作响,迈着奇怪的步子朝他进发。
十米......七米......六米......
“你要弄不死,我马上就投。”黑鸦咽口唾沫。
十数只虫诡齐头并进,配合着诡异的鼓调,还是非常摄人心魂的。
陆病没工夫搭理他,只是瞪大双眼,仔细计算距离。
五米......
不行,再进些!
四米......
再进!
三米......
起!
陆病大喝一声,右手虚握。
顿时,虫诡脚下,地面开始翻涌,根根手臂粗的血管猛地上戳出现。
纵使铺排的密度不够,但也有着不俗的效果。
十数只虫诡,将近一半都被血管洞穿长躯。
余下的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
不是手被戳爆,就是下半身被腰斩。
黑鸦扫视一圈,剩下的不过寥寥四只。
“快快快,趁他病要他命!”它急忙催促。
陆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么粗壮的血管,控制起来太过费劲。
在他控制下,直戳入天的血管骤然拐弯向下,戳向余下四只。
“命中!”
陆病心中作响,眼见得血管重新插进地面,连带的是四只蠕虫的头被戳烂。
然而,来不及庆幸。
陆病发现黑鸦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浮屠,发着呆。
周围群众的呼声也已经停下。
鼓声渐弱,直至消失。
天地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野风吹过,留下的呼哧声。
他顺着黑鸦的目光,同样看向浮屠。
一层的黑色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透过缝隙,能看见里面若有若无的黑影闪过。
门渐渐开大。
如潘多拉魔盒,里边开始传出阵阵诵唱经文的低吟,遥远而神秘。
陆病皱眉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
门内的虚影逐渐清晰,那是个头戴兜帽的女人。
在她的身后,披着一根黑灰的飘带。
黑色的锦绣长袍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蝌蚪大小的符文。
符文形状扭曲,就像一岁儿童的简笔画。
女人抬头,姣好的面容撞入陆病眼帘。
这人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他此行的目标——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