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梦跟着我的目的更多的是监督和提醒,那么梦的创造者是祂或者光的可能性就大了起来。这样看来,机械文明对我的了解如此之深就可以理解了。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瞬间感觉放松了许多,“还有多久就到了?”我问梦。
“很快就到了。”
梦虽然说很快就到了,但是我却没有看到飞行器有任何下降的趋势。我环顾四周,发现土褐色的大圆圈已经挂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了,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飞行器停止了前进,悬在空中缓缓下落。好吧,这不是我所熟悉的飞行技术,是那种什么什么磁场应用技术。
飞行器落地,我跳出舱室,梦也无声无息地落在我的身边。飞行器合上舱门,拔地而起,瞬间隐入高空。
“哎,怎么飞走了,不是说给我带了一些机器人和物资吗?”
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急什么,飞行器就在上面跟着我们,物资什么的都在里面,需要的时候就让它降落下来。现在你不是应该去找那条狗吗?”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我好像没有来过这里,“这是哪,我说的那个通道入口好像不是这里,你们没有找到春风吗?”
“找到了,好好的在那里等你呢。这里是滨海定居点的附近,这里没有明显的生命活动迹象,是一个很好的降落点,只需要再步行一段距离就到你说的那个通道入口了。”梦一边说,一边指引了一个方向,带着我步行前进。
“为什么不直接降落到那里?还要走路过去,这多麻烦啊。”我有些不满地说道,又忙不迭地跟上梦的脚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被这里的人类看到我们和飞行器的话,会产生更多的麻烦。”梦白了我一眼,语气中不复之前的温柔,但还是耐心地给我解释着。
梦脚下不停,速度很快,我一边跟着快速前进,一边四处张望,却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在寻找春天,还是在寻找那一抹不同的颜色。然而一无所获,既没有看到春天的踪影,也没有找到任何不同的颜色。跟着梦前进,完全不需要导航仪,没多久就来到一个看起来已经完全坍塌的通道口。
虽然梦的外表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事实上她拥有着机器人的一切功能,以及力量。堆积的碎石被她轻松地搬到一旁,露出一个可以让我爬着进入的孔洞。我们在那里等了一会,就看到一只大甲虫牵着一只狗从洞里钻了出来。是春风,我蹲下身轻轻拍打着它的胸口,瘦了一些,精神还不错,见到我之后猛摇尾巴。
“我们不进去吗?”我询问梦的意见。
“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进去。”梦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没有什么需要,既然不进去,那么我们就出发吧,目的地云港定居点。”我觉得梦和主体都不希望我介入上一代文明遗迹的发掘工作,那就不要自讨无趣了。
走在戈壁滩上,不时逗弄一下春风,再和梦说几句话,我感觉轻松写意了许多,就连斜挂在天上的土褐色大圆圈也变得不那么碍眼了。因为随身携带的食物不够,梦在途中召唤了一次空投,看不到身影的飞行器精准地投送了一个铁盒子下来,里面是机械文明工业生产的淀粉和蛋白质制作的类似焖子的东西,口感并不好,但是似乎春风挺喜欢吃的。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一路来到了云港的势力范围内。
“我上次好像就是在那边遇到了有人扎营的痕迹。”我指着远处对梦说。
“其实,现在的地表环境已经可以让人类长久居住了,只是人类已经习惯了在地下定居,所以地表很少有人类居住的痕迹。”梦一边做出思考的样子一边说,“按照你之前的描述进行计算结果是,有很大的概率在那里扎营的是无能力者,他们正在前往云港定居点。”
“这么说,我们一定能在云港找到无能力者了。”
“找到无能力者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先确定一些事情,然后决定是不是帮他们一下。”
“你准备怎么帮助他们?”
“或许帮他们去挑战强权,战胜强权,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帮他们占领一个定居点?”
“呃……大概意思差不多,你有没有推荐的合适定居点?”
“我想想,嗯,梧桐山就不错,最合适的其实是云港。”
“鸠占鹊巢?这种事不好吧,人家云港怎么说也算是帮助过无能力者的。”
“我算不出来你做这种事情的意义,即使无能力者拥有了一个定居点也不能独自存在于这颗星球上,不与其他定居点交换物资的话,你觉得他们能生存多久?”
“如果这个定居点是一个开放包容的,里面的人可以来去自如,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其他定居点会派人把这个定居点渗透成筛子,然后一举夺取控制权。”
“如果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以自由平和的理念管理定居点,再给外来的人足够的利益诱惑,会是什么结果?”
梦的眼睛闪烁了几次,“计算出两种结果,一种是其余定居点联合起来攻击并摧毁这个定居点,另一种是这个定居点抵挡住了攻击,慢慢地蚕食其余的定居点。”
“所以值得一试对吧?”
“可是这个过程中会死去很多人类,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生命需要绽放。既然结果注定都是凋零,那为什么不用尽全力去绽放一次?”我微微笑着对梦说,心里默念着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许你们那个主体会极不情愿地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在漫长的搬家旅途之中播撒生命的种子。
是的,生命不应止于绽放,还应该结果,将种子播撒出去,让生命得到延续,即使是在遥远的土地之上,我抬起头面带微笑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