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调整身体状态,下落的速度加快,在刀还没劈到的时候已经脚踏地面。脚尖轻点地面,我向后飞退,彻底脱离了左公明的攻击范围。
左公明眼见无法攻击到我,立刻收刀止势,在原地又一次摆出那个防御的姿势,并且继续蓄力。我一直退到了左公明最初站立的位置才停下来,对着身旁的元飞虎笑着说,“元兄,你好啊。”
元飞虎凝视着我似乎是在思考,没有立刻搭理我,左公明却在这时开口了,“身手不错,应对也不错,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等一下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呵,这几招交手下来就被左公明看破了我功夫稀烂的本质吗?还是远程攻击能够唬人啊,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免近身格斗。
“算啦算啦,没啥好考虑的,我师父师兄还等着你呢。”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
这时元飞虎忽然开口,“你有些奇怪,你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特别的……”他话说了半截就停下来,又露出那种思考的神情。说话说一半,幸亏我不是强迫症患者,不然你这句话对我的杀伤力要比左公明那几刀大得多啊。
左公明蓄力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大喝一声,再次挥刀攻来,这一次是横劈。又想逼我跳起来吗?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难不成还会再上当一次,我有些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不能再这样被动了,这个左公明看起来也就是目前表现出的能力了,我需要主动出击,多给他一些压力,试试看他还有没有别的能力。
我快速调整了自身状态,用力蹬地身体前倾,以常人难及的速度冲向左公明,在他的刀光刚刚炸开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伸出左手在他微微发亮的左肩拍了一掌。我没有立刻停下而是继续前冲拉开一段距离,然后转身看向左公明,他的肩膀上刚刚腾起一股火焰,这是我点的火。
左公明并没有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惊讶,很冷静地连续旋身转了好几个圈,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着火的肩膀,嗤啦一声就将着火的衣服撕了下来丢在地上。
左公明抬头盯着我,“你毕竟修炼时间太短,就算你是世所罕见的天才又如何,这样的云体风身秘法你还能施展几次?”
“我可以陪你一直玩,一直玩,直到玩腻了。”我耍着贫嘴。
左公明面色愠怒,双目圆睁,单手持刀直刺而来。我侧身一闪,伸出左手在他持刀的右手背上点了一下。电流涌出,左公明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松开了刀,但他反应极快,还不等刀下落,左手已经再次握住了刀,刀光一旋,像是一轮圆月扫向我的腰间。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要看看这条发着微亮的左臂使出的招式到底有什么特别。
刀光如匹,连绵不绝,左公明左手持刀后,一改之前一招一式大开大阖的风格,攻击之时再无明显停顿,横扫竖劈直刺格挡之间如同行云流水,而且明显更加势大力沉。一时之间我只能勉力左躲右闪,偶尔伸出骨笛点击刀身,近身格斗的劣势显露无遗。只是如此了吗,我心里暗叹一声,到底是他不会使用特别的力量,还是这种力量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到此为止吧,再纠缠下去恐怕也没有意义了。
我调整自身飞速后退拉开一段距离,左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着左公明。此时左公明刚刚收回上一次攻击的力道,刀身一摆大步向前冲出,意图再次拉近距离,以连绵不绝的攻击将我斩杀。手臂粗细的电流一闪即逝,全部从左公明的胸口钻进他的身体里。左公明前冲之势一滞,如同泥塑一半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缕缕烟气从他的身体各处向上升腾。
我收回左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冷眼看着元飞虎。元飞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到仍旧站立不倒的左公明身旁,从怀中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按在他的额头上。我惊讶地看到一道微光从左公明的胸腹之间升起,在左肩的位置转了一圈直冲额头,又一下子撞进了铜镜之中。这和炼心上人的那一道光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更亮了一些,这道光究竟是什么?元飞虎这么做又是在搞什么鬼?我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元飞虎的下一步动作。他将铜镜小心地收入怀中,便对着我揖手作礼,“月兄已然亲手为师门报了仇,便不可再寻事端多造孽因。”
我皱了皱眉,有些搞不清楚元飞虎的用意,“元兄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别绕圈子,直白一些不好吗?”
“我奉师命云游天下,行至左近心有所感,算出左镇抚使当有一劫,便想着前来一观,看能否帮助左镇抚使渡过此劫。现下看来,左镇抚使之劫是应在了月兄身上,方才出手护住左镇抚使一缕英魂令其不灭,他日寻得好机缘再塑肉身,如此渡劫,月兄以为可否?”
我不太喜欢这个家伙,一开口就是酸巴巴文绉绉的大道理,好像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对的。“呵,刚才你还说不会出手干预他人因果,现在又是自食其言对吗?”我开口反驳,面带嘲笑地说。
“月兄与左镇抚使的因果,在方才那道掌中雷霆之下已然了结。”元飞虎不急不徐地说。
“任你舌灿莲花,也掩盖不了你介入了这份因果的事实。”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那样的话一定会被他说到无可辩驳的地步。
“月兄有慧根,有大神通,不若随我拜入元灵观门下一同修行,他日共成大道岂不美哉?”元飞虎忽然改变话题,不再在左公明的因果上与我纠缠。
“哈,好意心领了,我就是闲云野鹤一样的人,习惯了孤魂野鬼般的自在生活,况且我并不认为你的大道会顺我的心意,你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吧。”
元飞虎沉吟片刻,面带微笑地说道:“闲云野鹤也好,孤魂野鬼也罢,终是在大道之内,受这大道约束。月兄自去浪荡,待心意顺遂之后,飞虎断定你我二人还会再见。”
我没有开口说话,一半因为我在思考那道越想越诡异的白光,那或许是一种类似灵魂的存在,这是我进入这个大世界之后游历三个小世界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我很好奇,有些迫切地想搞清楚其中的道理。另一半原因是我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元飞虎,虽然这家伙形象极佳,声音好听,说起话来彬彬有礼,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那种唯我独尊的样子,动不动就给别人下定义,殊不知我虽然在他所谓的大道之内,却不受大道约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