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涯,你儿子回来没?”萧灵担心的说道。
“没有唉。”
“不是说等下就回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你也不去找找看。”
萧灵是萧舞的母亲,跟她说话的是王家的王瑞的母亲。
“应该没出啥事吧?这孩子也比较贪玩,说不定晚点就回来了。”
这时,正在说话的两人被山坡上的人影吸引,似乎是往这来的。
“王芝涯,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儿子。”
“我眼睛有点瞎,看不清那么远的地方,等离近了就会好的了。”
王家和萧家在十年前就是邻居,关系很好,几乎没啥秘密瞒着对方。
“那是你儿子,是你儿子。”
“对,我也看见了。”
“你下次还是管管吧,现在外面情况紧张,很多人都活不下去,杀人抢劫的又多,你可就这一个儿子,是要留后的啊。”
“多谢提醒,我们王家没你萧家家底深厚,能知晓的消息自然很少,幸亏萧家有你这样的人,什么事都会操心,不像我,能不干就不干,有些懒。”
太阳刚刚挂起,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让人有些闷热,这样的天气对收成不是很好,庄稼成片的死亡,没多少粮食,很多小家族都缺粮,到了需要借粮的地步。
如今粮食短缺,城中死寂一片,没有光彩,没有热热闹闹的场面,全都是板着个脸,也没有人交流,每个人的步伐都很快。
萧家在琑城算是大户,是比较富的,也逃避不了现在的情况,一样是充满穷酸味,但不至于穷到没饭吃。
说到粮食,有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就很不错,菜式上就没那么多讲究,有菜就行,至于肉类的,一年下来也就吃几次,相比于其他人,这算得上神仙生活。
十年前,萧家本是商户,因为在外地赚了些大钱,来到琑城谋生,可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总之世事难料!
原先,城里的人是很多的,也很热闹,摆摊的,表演节目的,边走边说话的之类的都有,现在这些都没有了,能看到几个还开着店的都是运气。
这不,王瑞刚回家,就到了要吃饭的时候,这王家的饭菜和萧家的饭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王家就几个素菜,一点荤都没,王瑞出去也就是为了能不能打点野味,这次是什么都没打着,不是每次都很顺利。
出去打猎是很危险的,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萧灵叫王芝涯去找找她儿子,也是担心会出什么事。
“儿子,来吃饭了。”
王芝涯说自己的儿子贪玩,只是出于面子,不想让萧家看不起,差不多就行了。
“嗯,今天啥都没弄到,本来就差一点点的,要不是有人来了,就得手了。”
“什么人啊?”王芝涯有些好奇。
“不认识,不太像本地人。”
“算了,别管了,吃完饭睡会,醒了再去碰碰运气。”
这山上的野味不是很多,因为很多人都活不下去,开始种菜,打野味,时间久了,这野味也就少了。
王家的家里也种了地,不然早就饿死了,萧家能吃上肉,还不是当初有钱的时候养了几只猪,平时生了猪崽,也就能养着,就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出去打猎了。
王瑞比萧舞大几岁,因此叫他王哥,这不,萧舞又来找他玩了。
“王哥,下午能带我去玩不。”
“行啊,等睡醒了,我去找你,可别说没时间。”
“好嘞,我会好好听话的。”
他们两个像这样出去玩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就跟青梅竹马一样,两人之间也生出了爱慕之情。
在外面最要注意的就是有突发情况发生,要是没反应过来,命丢了都不知道。
“爹,现在这外面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都不能去城外玩,唉。”萧舞有些不开心。
“舞儿,这世道就是这样,说变就变,就跟天上的雨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
“整天都是这样的过着,我感觉有些烦了。”萧舞生气的说道。
“行,过几天就叫你大伯把你带出城,以后别来这了。”
“为啥?”
“不要多问,听话便是。”
萧舞的父亲其实料到了会这样发展,早做准备早安心,看着自己家人过的难受,自己也难受,心也累,虽然生活艰难,但每天还是要乐观。
十二年前,萧舞的父亲萧落,在溯州打拼,赚了大钱,当时有几个合伙人,有些是来自溯州,有些是来自其他地方。
其实萧落赚到钱后就想收手不干了,可是合伙人不让他走,他取消了合作,给了一半的钱,带着剩下的钱来到琑城,重新建立自己的事业。
但好景不长,才两年时间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钱也赔了不少,目前仅能维持家里的开支,每个中年男人都是有苦衷的。
萧舞与萧落的关系不是很好,平时也没有过多接触,虽然是亲生的,但也没有表面上那么亲,反而还有些讨厌。
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坐在凳子上发呆的萧舞听到了王瑞的呼喊,萧舞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打开门,回应王瑞。
“萧舞,该走了,看看今天能不能有收获。”
在这种特殊时期,一到夜晚就不能出去了,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因为会有一群被称为“守夜人”的组织,每天太阳落山后,天色一暗下来,他们就会出来,可能会出现在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地方,这时的城里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王哥,前几天打到的野鸡,我还想吃。”
“行,打到了就分你点,谁叫你是我妹妹呢!”
虽然不是亲的,但日久生情,多少有点感情在里面。
紧接着又说道:“可别离我太远,要是天色暗下来了,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知道了,不会乱跑的。”
萧舞当然是不会那么记在心上,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儿,而王瑞已经有十三岁。
“萧舞,你别玩了,你看那是什么!”
“有东西,不是野鸡,是只野兔。”
“今天晚上可以吃红烧兔肉了。”
虽然比不上野鸡的味道,但也够让肚子开开胃了。
王瑞布置好陷阱,引诱兔子一步步进入,这兔子可真笨,一下子就抓住了,晚上可以加个餐,拿两个兔腿给萧舞吃。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王瑞拎着兔子,边走边跟萧舞说着话。
“等下烤好了兔子,拿两只兔腿给你。”
“好的嘞,还没吃过兔子肉呢!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过几天王就要走了,可能不会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去哪。”
王瑞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里透露出不舍。
就因为这件事,两个人之后一句话没说,走回了家,各自回到家中,王瑞则烤起兔子来,萧舞则是在房间里面发呆。
王瑞也不会想到,才认识不到两年,就要走了,之后就剩他一个人了。
王瑞烤好兔子,取下了兔子的两条腿,拿着去了萧家,敲着萧舞的房门。
咚...咚咚咚...
见萧舞迟迟不肯开门,便呼喊起来。
“萧舞,开门了,兔子烤好了,趁热吃吧。”
萧舞这才反应过来,她从来之后就一直想着离开这里的事,离开这个家。
“哦,来了。”
萧舞开门,拿着兔腿就进了房门,没有多说话。
萧舞明白,分别之后,就再无可能见到王瑞了,自然是不舍的,但她不得不走。
王瑞和萧舞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不知不觉就来到分别的这一天。
“王瑞,我要走了,以后你一个人好好过,要是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你,你就答应她,我们之间是没希望了。”萧舞含着泪水说道。
看着萧舞即将离开,王瑞也想哭了,但他身为男儿,不能哭,男人流血不流泪!
萧氏家族唯一的子嗣是个女儿,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千般万般的呵护着,不让女儿受一点伤害。
在离别的时候,萧舞给了王瑞一件信物,若是将来遇见,就拿出这个相认。
“好,一定。”
王瑞看着萧舞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不舍,表现得一脸无奈,而萧舞的心里也是如此,萧舞至此离开了阳州,去往别处。
没过多久,萧落就失踪了,萧舞根本就是不知情的,或许是去避难了,又或许是死在别处了,但无人知道,只知道他不在琑城这个家了。
五年后,琑城再也没听说过“守夜人”的事,但在当时他们可是见不得活物的,只要见到了就会带走,杀死,然后再吃掉。
十年后,琑城还是老样子,无任何变化,反而还更差了,城中景象是一天不如一天,就快变成一座废城。
暴乱和抢劫对琑城来说,也不过是很平常的事,不会有什么人记得,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琑城的百姓已经对这些不寻常之事产生了免疫,早已见怪不怪了。
听完萧家的故事后,苏眠兴奋了起来,他可从没听过故事,不只是兴奋,也是好奇,一个刚从门派里走出的小角色,竟也能干出点事情来。
苏眠了解萧家后,便开始产生联想,想着那瓶药与萧家的联系,还有那隐藏的秘密。
苏眠自己都不会想到,当初的小杂役也能独立了,也能有自己的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