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忘渊

站在玉床前，一股温润精纯的气息涌入他的脑海之中，抚平着他动荡的灵魄。

过了一阵，脑海中的道源印也缓缓恢复平静，不再动荡，，不过他能感觉到道源印也多了一些变化，有一幅命格图上的纹路似乎也震荡了片刻，不过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待心神平复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看向趴在玉床上的老鳖前辈，只见浓郁的水汽正聚集在的身旁，此刻正缓缓消散。

定了定心神，徐言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画面都告诉给了老鳖前辈。

听罢，老鳖前辈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过了好阵子，它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才在徐言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刚刚你所见的就是阴河，阴阳二界互相重叠交合，你能看见我倒也并不奇怪，不过那忘渊瞥视了你一眼，却的确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忘渊？”

此刻只是想到刚刚那一刹的画面，徐言就感觉到一阵心悸，就像是一张巨口，要将他给吞噬进去，要不是道源印的庇佑，以他现在的灵魄，还是太过于渺小，根本就扛不住。

“你所见的那深渊，也就是阴界的忘渊，是万千阴河奔涌的尽头，也是整个阴界的尽头，它的具体位置现在还并未有人知晓，曾经有大能想要深入忘渊，但最后却再也没能从里面出来。”

老鳖前辈此刻娓娓道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的历史厚重感：“传言忘渊有着自己的意识，会瞥视那些探寻阴界之人，修为越高受到瞥视的几率会越大，你只是第一次运转这洞阴入幽之法，便被这忘渊所瞥视，倒着实是异常无比。”

闻言，徐言心中倒是隐隐有了猜测，被这忘渊所瞥视，极有可能就与他脑海中的那枚道源印有关，再一想到刚刚道源印上命格图的异动，说不定就是某个命格与那忘渊产生了共鸣，这才让他看到那阴河的尽头，亡灵最终的归宿之地。

只是这些想法都只能在脑海中浮现，却是不能与老鳖前辈说，他脸上适时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虽不知是何原因，不过仅仅只是忘渊的瞥视，距离太过遥远，以你现在的灵魄强度倒也无需担忧，若是能够承受住，这反而能淬炼你的灵魄。”

老鳖前辈宽慰了他一句，沉吟片刻，只见它微微抬起前肢，指向水府的一面墙壁。

徐言循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墙壁平整光滑，上面隐然浮现出一些玄妙的花纹，上面嵌着一些夜光珠，此刻正散发着莹莹光泽，一时倒也没能瞧出什么奇异之处。

“你且朝下看。”

闻言，徐言低了一下头，顿时只见墙壁最下面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冰霜，若不是老鳖前辈的提醒，他就差点直接给忽视了。

“此物名叫养神晶，只在这古壁上所生，原本还想等你熬炼魂魄之时再给你，不过现在给你倒也无妨。”

徐言道了声谢，随即走到那石壁前蹲下，挖下一点晶片，放到怀里收好，虽然着衣物都能感到一股冰寒气息传来，但同时也有一股温润的气息从中逸散出来。

温润的气息滋养着他的心神灵魄，整个人此时只觉神清气爽，刚刚那忘渊一瞥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逐渐被消解。

略微感受了一阵，徐言旋即走向旁边的偏室，看向那枚正源水印，尝试沟通了一下，此刻离得太近，正源水印感受得真切，还是回应了徐言，倒不似之前那般慵懒困顿。

只不过现在的徐言对这枚正源水印的掌控力度还是不算太高，再加上现在精神力不足，也只能在关键时刻拿来用，不过他心中隐然有预感，说不定他之后的命格凝铸和晋升都与之有关，否则道源印也不会产生那般动静。

该问的事情问完，徐言又陪老鳖前辈闲聊一阵，这才告辞离去，从虚幻的水府门户中穿过去，重新游到江面上。

水府的位置位于比较靠近茅江下游的水段，水流比较湍急，此时天色渐暗，河中寥寥可见船影。

他唤上小黑和不动，向村中游去，现在随着命格凝铸进度的提高，他的身体会自动吸纳江水中的水泽精气，五脏水宫之法的后期要求人体能吸纳凝炼水元，对他而言倒是轻而易举。

未过片刻，徐家村已然遥遥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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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的农屋之中。

供奉着鲜活心脏的三莲神龛之下，一具尸体横躺着，脸上的表情惊骇至极，胸口处裂开了一个大洞，此时正有鲜血从其中汩汩流出，将地下的泥土染成深红之色。

老农打扮的男子就站在神龛之前，双手举过头顶，宛若一朵莲花绽开，腹中似有异响声传来，此刻紧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如痴如醉，狂热至极，口中念念有词。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念下去，门轴转动的声音忽地传来，打断了他。

他脸上原本如痴如醉的表情散去，变得阴沉至极，双手垂放在身后，转过身来，看向正站在门口的男子。

来人道人打扮，穿着一身黑色的道服，脸上却丝毫不见一丝衰老迹象，看起来年轻无比。

“我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黑衣一边迈步进了屋子中，顺手把门给关上，一边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沙哑至极。

老农打扮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黑衣道人。

“我的时间可是很有限的，再不想好，说不定死的就是你了，正好我也想想尝尝你这三莲狂徒魂魄的味道。”

黑衣道人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只令人感到一阵心悸和毛骨悚然。

“五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啊。”

老农打扮的男子开了口，声音低沉，在封闭的房中回荡。

“或许吧。”

五鬼道人伸手随意一弹，却只见一道寒光朝那神龛飞去，不过老农打扮的男子伸出手，直接将那寒光给接住，砰的一声猛然传来。

“该找你的时候自会找你。”

他依然是沉闷的声音。

五鬼道人拂袖转身，道袍发出簌簌之声，口中发出难听的笑声，出了房门，最终消失在男子眼中。

看着五鬼道人远去的背影，他先是沉默一会，最后重新转过身来，面向那神龛，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狂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