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杖僧脸色一变，接着又想起二人之前的谈话，生气大骂道。
“你在诈我？！”
“蠢货还用诈？”焦作僧不屑道：“本来只想你糊涂死在佛前，也算一件幸事。却没想到，我只是抓头老虎，便牵引出这么多事。”
老虎？
持杖僧赶紧收回怒火，连忙关心问道：“说来我觉得奇怪，你不抓其他人，偏偏只抓我的小友，又是为什么？”
“原以为你只是眼瞎，没想到连鼻子都坏掉了。”焦作僧解释道：“那个年轻人不一样。”
“什么？”
焦作僧眯起眼睛，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见那个年轻人是在居屋里，满屋子炖食材炖烂的醇香味都遮不住他身上的味道。”
持杖僧闭眼回忆，半响不确定道：
“一股子腥味？”
焦作僧话头一顿，立刻纠正道：“是阳间的味道。”
“怎么腥味变成阳间味道？！”
一巴掌又打在持杖僧脑壳上。
“不是你指引那个小子去大湖寻找雷神断鼓的吗？石奴儿，我以为你想通过雷神断鼓试试他的底色，没成想是歪打误撞。”
持杖僧把眉头皱成麻花，还是想不明白，突然一股灵光击中他的脑海。
“雷鼓....鱼..味道，是这么一回事吗？”
还真就就这么回事，水在电流刺激下会分解出大量的氧气，氧气再受光照就会形成臭氧。
臭氧味道和鱼腥味差不多。
桃林中，当陆盛不知道第几次打死大猫时，心里头也疑惑，是不是自己身上味道特别吸引猫科动物，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啊。
持杖僧讪讪不说话，忽然发现袈裟松垮，他拨开袈裟，恢复些力气后从莲座上跳下来，脚碰到一团烧焦木块，正是大威德明王佛像。
“唉。”
持杖僧深深看了一眼佛像，不顾污渍抱起它，重新放在莲台上。做完后，他转身上佛刹，把六臂观音铜箱抱下来，放在焦作僧面前。
“真不杀我了？”
“不杀。”焦作僧摇头，问道：“你把这空箱子拿来干什么？”
宝箱“吱呀”被打开，露出空荡荡的箱底。
“这座佛塔本是为这件箱子修建的。”
“我知道。”焦作僧接过话：“那一天石子从火窑里爬出时手里捏着一枚舍利，舍利发红，诞出一层佛光。正是有这层佛光，石子才没被烧死。”
持杖僧闻言心头一酸，他盖上箱子，手摸过栩栩如生的雕像。
“你和我都是从石子分裂出来，为感谢舍利救命之恩，就把它供奉在塔刹中，敬而远之。”
“它已被人盗走，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持杖僧欲言又止，但见焦作僧取回袈裟，平铺在地上一堆玉石上说道：“不去管它，来看看这个。其实我在外游历多年，其实一无所获，但在地底一个山洞中拿到这个。”
袈裟？
持杖僧一摸袈裟，顿时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之前还没特别在意，现在心情平和下来发现手摸过袈裟后特别温暖。
“你不是说是用一千对痴男怨女的皮缝制而成...怨气特别大，怎么....”
“诈你的。”
“你！”
焦作僧收回袈裟，披在身上：“正因为袈裟上有一股正大光明之气，我的神通才能掺入一丝三昧真火，蜕去凡胎。不然，烧几个珈蓝夜叉石像真不轻松。”
“现在就等那小子回来，抓住他，我们的计划才可以施展。”
持杖僧抿着嘴问道：
“你想干什么？”
“拿那小子练成一盏指路明灯，为我们指引通往阳间的方向。”
“不行！”持杖僧断然拒绝，下一秒他忽然被焦作僧提起来，重重砸在墙角上。
焦作僧抵着他的脖子：“省省心吧，石奴儿。别以为我不杀你，你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呵，几斤几两不知道的时候，我求你看看你现在供奉的佛像是什么样子！”
持杖僧梗着脖子：“拿别人的性命铺平自己的道，与魔鬼无异。”
“啪！”
持杖僧的侧脸顿时被扇肿。
“礼佛礼傻了！当这方天地如梦幻泡影磨灭时，大恐怖之下，我希望你的嘴和现在一样硬。啊！石奴儿！”
焦作僧看石奴儿脸上坚决样，忽然头疼，自己这兄弟就是容易一条路走到底，撞到南墙才肯回头。
他语气一软：“你和那小子才认识几分钟？你确定了解那个人吗？为了他，你要和共处数百年的我反目为仇，想一想，石奴儿。”
持杖僧仍然不说话，态度坚决。
二人僵持住，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踏踏”脚步声，他们望向门外。
谁敢擅闯浮屠山！
一个身穿牛仔裤、斜披刘海的人影逐步登上佛塔月台。
三眼环球，林仁。
“我说这地怎么这么难找。”林仁蹲在门槛下，看着满脸惊讶的二僧诙谐道：“两个人，那难怪这么热闹，都快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消停。”
眼眸中黑光幽暗氤氲。
惊鸿一瞥，发动！
姓名：焦作僧（焦奴儿）
五欲毒僧
状态：火宅佛狱，天官赐福
专精：佛法76%
技能：控火
火宅佛狱：元素伤害提升100%
天官赐福：果实破灭前，盖亚意识会降下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赐福给果实生灵，佼佼者更甚。一切伤害豁免10%，阎浮行走伤害豁免25%。
威胁程度：红色。
这颗果实蕴养出的强大生灵也不过如此，果实上限堪堪才到“十都”。
林仁内心一哂。
“一次两个，我也正好少跑一趟”他起身跨入大殿，朝着二僧轻轻勾手：“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这个男人...
焦作僧一恍惚，眼前的男人忽然化作苍青巨龟，硕大的虎须龙颅高高仰起，朝无尽汪洋咆哮。
他双掌合十，口诵“阿弥陀佛。”
这便是天魔吗？
传说天地大劫时，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念会化作域外天魔，墨染人间。
刺骨寒霜贴着地面噼啪袭来，大殿中每一寸空气都凝固成冰凌，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
持杖僧打了个喷嚏，却听见焦作僧略带轻松的话：
“石奴儿，既然你不愿我夺了那个年轻人性命炼灯，那他总行了吧？”
持杖僧转头看到一脸煞气的林仁，如释重负。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