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半挂兵符,跨出已变成齑粉的石牢。
他走远了,不再看死去的王生,却也听不到他最后的呢喃:“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目标死亡。
你的阎浮事件进度提升。
你的购买权限提升。
陆盛环顾四周,仍有生命特征的就只剩二张,那几个底层士兵一个都没活下来。虽只有一面之缘,但陆盛仍感觉唏嘘,生命的脆弱可见一斑。
他抬手一矛,扎死跑来叼尸的野狗,转身抬起二张重新回到那间矮房里。
伤口发炎带来的凶险丝毫不逊与人搏杀,而尴尬的地方在于陆盛既没带急救药品,也不会急救。
他回忆着消防员教过的知识,在替二人消毒、简单包扎完伤口止血后就躺在柴堆里,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脸红硬脖子颤抖身体挺着剧烈的痛苦。
尽人事,听天命。
陆盛觉得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省下自己多余的情绪,掏出那一对睚眦兵符就着切口对上。
“咔嚓。”
不大的房间里响起突兀的响声,一块完美无瑕的兵符就出现在陆盛掌中。
睚眦叼着宝剑,凹进去的眼眶中在微弱阳光下闪过一丝凶光,陆盛心中莫名闪过一句话
龙生九子不成龙,七曰睚眦,性最好杀。
【九子符】:流行的明制剑格,被白莲教法王当做兵符分割两瓣,一瓣送给常胜队,见符如见人。
备注:你想要的东西或许就在常胜队。
你开启【睚眦猩红】。
【睚眦猩红】:“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行走的一切行为只要符合这个原则,腥杀的进度就会增加,反之则会减少。
猩红进度达100%时,将自动获得一件指定传承为睚眦的阎浮卷轴。
当前进度10%。
陆盛眼眸精光闪烁,起身出门一趟,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件清制兵袍。他还将王生身上的东西尽数搜刮,获得如下:
【牙牌】:山字营令牌,可证明身份。
各造型不同的剪纸若干,其中上写:纸人推磨、筛子筛钱、木马当马、簸箕腾云、生王死黄。
【白莲寺义书传决】:义门拳谱,可提升近战专精3%。
【碎银子】*5、【驱虫药膏】以及最多的符咒,黄的、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一看就是为了应付不同情况。
陆盛脸色一垮,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自己看不懂,并且它们与剪纸不同是使用要求是道术专精60%,要会持咒、捏印、打坐、舞剑、走罡步等等。
陆盛心里嘀咕,让念几句阿弥陀佛他倒会,其他的...
他无奈摇头,把这些符咒丢在一旁,穿起王生的衣服,把一众物品收好。
“大人,这是要走了吗?”
陆盛闻言看去,就见张包胆支起身体哑着嗓子问道,滚烫如烈火的脸色透出虚弱劲,他眼中的期待叫陆盛脚步一顿。
陆盛斟酌几秒回道:“是啊,我有另外命令在身,不能随你们一同回苏州大营。”
“我明白,我都明白。”张包胆突然呛笑,眼中露出羡慕:“我从军十年,和这和尚随宁王转战各地,虽得一定富贵,到头来不过眼云烟。”
“你...”
张包胆看着一脸讶然的陆盛坦然摆手:“爷们自己身体的情况自己了解,大人也无需担心,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
“说到底是我害了他们。”他低头看着和尚血肉模糊的身体惨笑一声:“前几次我等闯桥时就遇到那个凶狠洋鬼人,不得不退。后来见他也不是时时守在桥头,就想赌个运气,这次不曾想中了头彩。”
“和尚劝我重新回来和大人一块商量,是我托大,执意要闯桥,所以害了诸多兄弟。”
陆盛看得清楚,本来安静躺着的和尚眼珠子一鼓,手掌突然死死抓住张包胆,他似乎想说话,但嘴里的血将他的话堵回去。
“我知道,你不用说。”张包胆轻拍张霍的手,和尚顿时安静下来,二人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彼此心意。
“我俩呆在这也就不多折腾了,只是苦了诸多弟兄尸身不保,叫野狗叼去吃了。”张包胆叹了口气:“好在很快能去地下向哥几个道歉。”
“咳咳咳....”
陆盛沉默无言,心头笼罩着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人。”张包胆突然叫道,他招手让陆盛过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和一块木头递给陆盛,见他迟疑,急忙解释道:“属下想麻烦大人办件事。”
陆盛接过银票,粗略一数竟有数十张,印得油墨有新有旧。票头上写‘泉宝定舆,省闻贯贰’,下写‘凭票取足纹银五两正’。
粗略一算竟有三四百两。
【广东十三行当票】:贵重物,可兑换一百点阎浮点数。
“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就堪堪攒下几百两银子。如果大人看得上,请将这块柳木雕带给苏州城内女兵营的一位叫郑婷的女人,也不必多说什么,她这黄脸婆一定明白。”
太平军男女别营,并有军令:若有私通淫乱者,斩。
“如果大人看不上,就将这块柳木雕赠于大人。”
陆盛端详这块似人形诡异的柳木雕,一捏只觉坚硬无比,雕上身刻有‘木下三郎’四字。
【五通神神像】
品质:精良
类别:技能观想物
匠人观五通神神像雕刻的木雕,内涵一丝神韵。修习者折运,折寿。
花费阎浮点数研读,可进行技能观想,观想有一定可能获得相关技能【神打】,观想技能不占据技能栏。观想成功几率与行走相关专精强度有关。
每次观想花费50阎浮点数。
基本需求为:魇术/道术50%,状态纳灵(阴物亲和)
说罢,张包胆垂低脑袋,闭眼喘气。这一番话耗费他极大的精力,现在他没有力气再继续讲话。
陆盛脸色黯淡,将这些收入怀里,退后几步,目光扫过一坐一躺两个汉子,暗叹口气,转身出门。
“如果大人真不愿回苏州城,那便找个地方好生活着。属下所托之事就罢,银两拿着用,那木头雕就找个地方烧了,也省得害人。”
“吱呀”出声的柴木门停住半息,斜射进来的阳光停在陆盛鞋上,随后房间一黑,门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