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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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可惜已经没有活物来享受了。

城市边缘的一处出租房里,一个身着西装的女人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阴影处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满脸胡子,嘴里叼着一支烟。见女人进来,他从嘴里吐出一口烟,笑道:

“哟,这不是斯特少校吗?咱们大概……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吧?”

“差不多吧。”女人坐到椅子上,放下箱子,摘下了手套。又从西服内掏出了一把漆黑发亮的手枪,放在桌上。

男人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琥珀色的液体。“上好的威士忌,没开封的。”男人又拿出两个玻璃杯,“我趁乱成一团的时候从超市里顺了两瓶,一瓶我喝完了,还剩一瓶。来点?”

“不用了。”女人摆摆手。男人把玻璃杯放在桌上,给靠近自己这边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碰上了吗?”男人喝了一口酒。

“碰上了。”女人平淡地说,“我和那家伙在郊区的一座仓库碰上了。那家伙……挺难对付。”

“是吗?”那男人笑了笑,“代号确定了吗?”

“确定了,定为MD01。”女人说,“那家伙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得多。在我和它交手的前一天凌晨,这家伙把一个营地的士兵都杀了……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可能解决不了了。”

“后来呢。”男人对“这家伙”的下落比较关心。

“我用手枪没法给它一次性造成足够的伤害,但好在我已经震慑了这家伙。”女人拿起手枪晃了晃,“这家伙很厉害,朝我扔了一个垃圾桶后便逃跑了。看样子可能是往城区里去了。”

“也就是说,这东西现在在西区?”男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一定,但我认为它肯定是进城了,哪个区不确定……”女人拿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家伙进了城的话,要干掉它的难度就大很多。对了,我让你带的东西有了吗?”

“有了,保罗把你要的东西都给我了。”男人起身,走到房间里,从房间出来后手里拿着两个箱子,放到桌上。

女人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把崭新漆黑的手枪,比女人的那把还要新,最显眼的是枪口那个消音器。

“USP,紧凑战术型。”男人笑道,“我和保罗说你要一把好点的手枪,他直接把这个交给我了。全新的,配了三个弹夹。”

“谢了,兰德里。”女人合上了箱子。打开了第二个,里面仍是一把枪,但长度和口径都远超第一个箱子里的手枪。

“雷明顿M870战术型,配了弹药袋。我本来要保罗给你整把贝雷塔的,但他说弄不到,就给了我这把。”兰德里又指了指角落的两个铁皮箱,“弹药箱。”

“没事,也能用了。”女人拿起其中一个,打开箱子,数了数子弹,有两百来发霰弹,够用了。她把箱子重新锁好,扭头说:

“兰德里,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干什么?”

“对那家伙的跟踪已经中断了,这个时候就是猎人的出场时间了。”女人微笑着看着兰德里。

“唉,又把我当成工具了……”兰德里撇撇嘴,“知道了。”

“接下来的情况不太乐观啊……这座城市也沦陷了……”

“是啊。”女人说,“他们早就安插人手在这里了,我们的准备工作还是不足了。”

“听天由命吧。”兰德里说。

“你还能联系上保罗吗?”女人问道。

“前几天还可以,现在联系不上了。他现在应该在东区吧。”兰德里回答。

女人无言地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缪,注意安全。”男人在后面说。

“知道了。”女人又出去了。

**

阳光照射进了房间,又是新的一天。

门外寂静地令人感到不快。清浦凛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下楼,看着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区花园,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清浦凛看见远处躺着一具尸体,血流了一地,已经干了。他苦笑了一下,这种情况可能以后将会是他见的最多的,他必须学会接受。

两星期前,也就是清浦凛杀死变异的前女友那天。一种未知的病毒席卷了整个孟都市,一个晚上,市中心几乎沦陷,昼夜不停的商业街成为了丧尸聚集的地狱。

全孟都市的治安力量集体出动,企图阻止丧尸的入侵。他们甚至寻求了军方的帮助,但也无济于事。可是随着丧尸数量不断增多,物资逐渐减少,孟都市的社会治安力量水平急剧下降。也是在这时,那些黑帮、毒贩等灰色势力也抬头了,盗窃、抢劫、杀人等现象频发。一部分平民也聚在一起,囤积物资,武装自己,以求自保。这样一来,外有丧尸的进攻,内有不同群体的冲突,孟都市的活人越来越少,在街上已经很难看到行人,有的只是游荡的丧尸。

因为害怕外面楼道里的丧尸,清浦凛一个星期足不出户,待在家里。在没有水电的情况下,靠着之前存放的食物活了过去。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家里存放的食物越来越少。因为没有水,每日正常的生理活动只能积累在坐便器里,时间久了整个房间都是一股腐烂的气息。没有电的夜晚,清浦凛只能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看着外面的月光射进阴暗的房间。听着外面的人逃窜时的惨叫声,警察的叫喊声和枪声,丧尸的低吼声。清浦凛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积云在夜幕中呈灰紫色,月亮在云雾后面隐藏着。清浦凛觉得自己仿佛是狭窄下水道里的爬虫,只能看着这一切,在狭小的空间里吃着为数不多的食物,苟延残喘。但他不知道,有无数的人和他一样,只能在房间里默默地活着。不能做什么,只是活着。

在房间里又度过了一个星期,清浦凛能吃的食物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为了填饱肚子,清浦凛把水果刀绑在拖把棍上,又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装进了自己的旅行背包。

小区里没什么丧尸,清浦凛很庆幸自己目前为止还没见到两只以上的丧尸。凭他现在的武装,干掉一只丧尸都很吃力,更不用说多只了。

清浦凛很顺利地走到了小区大门口。路过保安室时,清浦凛想到:保安室里一定有一些防护用品。他小心地走到保安室门前,门锁上了。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工具。好在,保安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他把背包放在地上,从窗户翻了进去。

保安室不大,监控大屏幕上还有零星的画面,很模糊。“真奇怪。”清浦凛想,“供电系统明明已经瘫痪了,怎么还有画面。”屏幕上的画面是小区另几个大门和小区花园的。通过模糊的画面,清浦凛看见大门前聚集了四五只丧尸,花园里也有两只。清浦凛又一次感到了幸运女神眷顾了他,只有这个大门是没有丧尸的。如果让自己和那几只丧尸对峙,自己恐怕已经变成那几只怪物的美餐了。

清浦凛有看了看地上,地上有一具尸体,皮肤干涸,完全就是一具干尸。仿佛有吸血鬼吸干了他一样。清浦凛没有注意这个,这种尸体是百分之百不会变异的,因为它连血都没有了。他在抽屉里拿了一个手电和两节电池,本来他还想在这里找一根警棍的,可惜没有。既然没有什么可以找的了,清浦凛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前,清浦凛把锁打开了,可就在这里,他的背后出现了声音。”

“唔呃……”这声音十分低沉沙哑。清浦凛背后一凉,他悄悄地把眼睛往后瞟,那具干尸居然站起来了!而且它正死死地盯着凛看。

清浦凛吓坏了,连忙把门打开,想要跑出来。那丧尸突然吼起来,朝着凛跳了过来。清浦凛下意识地朝丧尸的脸上打去。那丧尸的脸庞因为没有水分而变得十分僵硬,清浦凛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皮擦破了。不过那丧尸因为没有了水分,浑身轻飘飘的。清浦凛只打了它一拳,这家伙便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

清浦凛见那家伙被打倒了,连忙跑出来,把门用力关上。那丧尸不停敲打着门。清浦凛平复一下心情,连忙把包背起来,离开了小区。

走到外面,清浦凛不禁心寒了。大街上空无一人,马路上还停着许多辆车,恐怕是那些人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已经被丧尸咬死了。宽阔的马路上只有凛一个人在走。

清浦凛走得很小心,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四周。现在的他连对付一只丧尸都吃力,如果被背后的丧尸扑倒了就死定了。过去为了寻找灵感,凛购买并阅读过不少末日类型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男主角要么是一开始就无敌,要么运气爆棚,或者就是有着过人的才能和勇气。按他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既不勇敢也不聪明,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该怎么办?

路过银行,清浦凛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看着那些大款们在ATM机面前取款的样子。尽管过去了这么久,ATM仍被保留了下来。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清浦凛突然发现自己没把自己的信用卡拿出来,那里面还有几千块钱。可换过来一想,现在的钱已经没什么用了,信用卡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张卡片而已。他正想着,背后一阵低吼声传来。

路面上横七竖八地停着车,有的车辆引擎还在冒烟。车门上有划痕,还有很多的尸体,有人类也有丧尸。可以想象之前这里发生过巨大的冲突。

“唔呕……”一只丧尸正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清浦凛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制作的长矛端在身前。清浦凛握紧手中的长矛,看准时机,刺了进去。

“呃啊!”那丧尸嚎叫起来,两只手在空中挥舞。这家伙的手劲比他先前杀死的女友更大。清浦凛挣脱不开,一脚踹在丧尸身上。丧尸松开了手。凛拿着长矛,退后了几步。刃上还有血迹。只见那丧尸爬起来,朝着他的方向就扑了过来!

清浦凛又往后退了几步,他意识到和丧尸近身搏斗自己没有胜算,必须先与它拉开距离。他很清楚现在他和丧尸的实力差距,他不能硬碰硬。

“只要对着头……就可以了吧……”清浦凛深呼吸一口气,握住长矛,盯着丧尸的动向。

丧尸低吼了一声,朝着清浦凛冲了过去。清浦凛咬了咬牙,对着丧尸的头部用力刺去。

***

十几分钟后。

现在,清浦凛面对着几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他逃了出来,可他该去哪?这个城市是否只有他一人了?他会不会自己独自一人在这残垣断壁下度过一生。这些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他觉得非常纠结。

刚才的丧尸总算是解决了,现在的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如今的我,该去往何处?

这个世界,又将去往何处?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先前调了静音,手机正在他的口袋里振动。他拿出手机一看:

“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