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帝国军新任首席魔导师

在贾斯帕的引领下，程望他们到一家餐厅里坐下，这里是贾斯帕常来光顾的地方，他和老板以及几个食客熟练地打着招呼。

不知不觉中，每到一个新城市，第一步似乎都是找个地方吃顿饭，程望怀疑再这样下去，几乎要变成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贾斯帕将程望他们看做远道而来的客人，自然而然地请客做东，抄起桌上的菜单，除了点上几个自己非常认可菜肴，还补充了一道自己不常吃的特色菜。

“能被梅林认可，你还真让人羡慕。”贾斯帕放下菜单，面带笑意。

“我承认有运气在，但是在梅林手下我可没少吃苦头。”程望略有遗憾地摇摇头，被梅林教导的几个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了一下。

“严师出高徒嘛。”

听到贾斯帕这样说，程望还想补充点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先吃饭，这可是头等大事。”贾斯帕说着，将服务生刚端上桌的酱汁鳕鱼推到程望面前。

吃到一半，贾斯帕还是埋头夹菜的状态，程望没忍住，先开口了：“贾斯帕先生在帝国军主要负责什么？”

贾斯帕抬起头，嘴里的饭才吞咽到一半，歪着脑袋组织语言，喉咙耸动着将饭菜送进胃里后说道：“什么都做，科研的不确定性还是很大的，真打架的话我也偶尔出手。”

“只不过帝国军似乎只对我弄出来的武器感兴趣。”

说到这里，贾斯帕微微叹气，神色有些落寞，将头上的法师帽放在桌旁，捋了捋已经花白的头发。

“你是因为自己的研究被用作武器，所以遗憾吗？”程望放下筷子，面前的贾斯帕应该很有故事。

“我确实不喜欢看到血肉横飞的画面，我的助手也好，还有那些倒在战场的人，他们都是因我的研究而死。”

贾斯帕喝了一口茶水，擦去嘴角的饭渣接着说：“不过我就是做这样工作的人，说的太多反而让人觉得虚伪。”

“我倒是不觉得，不想做的话，现在放弃也来得及。”程望阐述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贾斯帕只是缺少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恐怕不行。”今井光代先提出了异议，“按照我之前和帝国军相处的经验，签了他们的协议，就不可能随便退出。程望你能被放过，已经是例外了。”

通过今井光代的补充，程望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签署的补贴协议有多危险，能被放过除了因为艾尔被自己算计，很大程度上和有布莱恩模棱两可的态度有关。

“还是这位金井小姐清楚，我早就是身不由己的人喽。”

贾斯帕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也只有在吃饭聊天的时候才能吐一口闷气，他坐起身说道：“不是所有魔导师都有梅林的实力，拥有和帝国军议价的权利。”

“啊，贾老师。”爱丽丝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您听说过以太魔法师吗？”

“不必这么称呼我，我是有些了解，不过梅林前辈没和你们讲过？”贾斯帕反问爱丽丝。

“梅林老师说他自己了解不多，兰琦基是有一位专家的。”爱丽丝回忆着。

“他可真是谦虚，那位以太的魔法师叫做贞妮斯，兰琦基圣女，现世最强的以太法师，然后就被梅林在战场上随手击败了。”

这样的反差有点猝不及防，梅林的形象在程望这里又高大了不少。看到大家感兴趣，于是贾斯帕又多讲了几句。

“就是五十年前，梅林和贞妮斯相遇，那时梅林除了年龄大，没什么资历，不知怎么就上了战场，几乎是瞬息间就重伤了贞妮斯。”

这是从没听梅林讲起的经历，好奇于梅林疯疯癫癫的另一面，程望听得格外认真。

“贞妮斯可不是半吊子的水平，本来靠着消耗，战局好不容易对帝国有利。但就是这位以太法师，硬是凭一己之力将战线推回了帝国本土，如果不是梅林出手，我们当时就濒临战败了。”

贾斯帕站起身，准备去买单前又补了一句：“重伤了对手后，梅林也自称魔力耗尽，死活不干了。两个国家都没了最强战力，于是就迅速地打平然后停战了。”

这种结果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了，倒也符合梅林的性格，程望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为了和平而出手，没有滥用力量的打算。

走在路上，贾斯帕聊了很多关于梅林的话题，字里行间都是赞美之词，对梅林像是恩师般恭敬，反而让梅林真正的徒弟程望有些不好意思。

“梅林他，还在守着麦考垂的坟地吗？”

讨论梅林话题的最后，贾斯帕随口问了出来，梅林放弃帝国军的一切，甚至放弃了帝国能给予的最高荣誉，只去守着那一方小小的坟地，贾斯帕至今都为他惋惜。

“是的，说是埋葬着兰琦基的士兵，难道说……”

讲到一半，程望就想通了，那些离世的兰琦基士兵，大概率亡于梅林之手。

“没错，战争期间，梅林手上的人命超过了五位数，那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了，天色昏沉但新月还未升起，贾斯帕凝视着天边所剩无几的光辉，犹豫着开口了：

“我倒是能理解他赎罪的心态，可是将自己的生命也一起浪费在那些无可挽回的生命上，真的有价值吗？”

“我想是有价值的，梅林老师并没有在赎罪，他只是在提醒自己究竟应该在何时，为了何人而使用力量。”程望正色道，他相信即便是今天，梅林也未曾后悔走上战场的选择。

“是吗，难怪你会被梅林选中。”

贾斯帕说完后在一幢房屋前停了下来，邀请程望他们到家里休息。

“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订旅店的。”程望客气地拒绝。

“进来瞧瞧吧，放心，我从来不在家里面做实验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大概是我命硬吧，每次总是只有自己活下来，我也常想着要是在一次爆炸中死掉，是不是就终于解脱了，身边的人害怕我还是很正常的。”

贾斯帕的话已经消极到了这种地步，程望也就没有好拒绝的地方了。

开门前，贾斯帕通过玻璃上的反光，无意间看到了爱丽丝，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时兴起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一提到梅林，我的谈兴就起来了，忘了回答爱丽丝的问题。”贾斯帕转动着钥匙，厚重的门锁随之被拧开，他收起钥匙，“我知道的只有：以太魔法是神的魔法，使用者都是被神明选中的人。梅林既然说自己是外行，其他的流言我也就不敢卖弄了。”

贾斯帕隐瞒了和魔王还有魔神化相关的说法，这才是帝国法师间广泛流传的说法，而关于这部分，他不想多谈。

被神明选中的说法程望听来有些耳熟，勇者也是被神明选中的，这当中必然有着什么联系，仅是虚空这一点，就让程望有了很多联想。

走进屋里，到处张贴着图纸，有些图案清晰，线条复杂，程望能看出大致是什么类型的设计。而在这些新的图纸之下，还压着很多旧图纸，随着时光流逝，字迹都有些斑驳。

“有点乱，大家随便看，随便坐。”贾斯帕招呼着作客的程望一行人，照例是要给客人们准备些点心和茶饮的，这些贾斯帕的家里还是勉强能凑出来的。

看着贾斯帕即将走进厨房的背影，程望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

“贾斯帕前辈，帝国军似乎有个终极武器，你有参与研究吗？”

“有啊。”

就这样随意地泄露了自己参与重要军事项目的行为，程望对这个回答非常惊讶，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说起来，奥兰治陛下还赐了他一个名字呢。”贾斯帕还是随意地回答道，同时在厨房里翻找着什么，折腾了一会，贾斯帕端着点心盒子走了出来。

“我记得，是叫水吗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