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好时代也是坏时代

码头，路远和金猫女神叶飞鸢正搬东西上船。

小胖墩桃胜之和弱气少年图林金回来了。

路远把一筐干柿子饼放好封存，走过去，“怎么样，钱追回来了？”

两人都没有出声。

这下，路远好奇起来了，“还有故事？”

还是小胖墩桃胜之先开口了，“追回来了四分之一，小金把他一半的钱给了那两人。”

对于小金这个称呼，图林金意见很大，但他懒得和这个自大的死胖子计较，表情犹如一个成熟的大人那样，平静的述说，“那两人说他们的儿子多年前落选了，在城里混了几年，然后选择了从军。”

如果没有被任何一方选中，还想不花钱就学武，最普遍的一条路就是找个地方打杂，长大一点，然后从军。

路远一开始遇到的老村长当年就是如此。

图林金还在讲述。

“前不久，他们收到了儿子的来信。”

“他们两的儿子说，虽然两个月前荆国的军队打败了卫国南下的军队，两人跟着立功获得一些赏赐，但他们同乡死了好几个，抚恤又拖着不发，之后另几个同乡凑了一些钱寄给战死的同乡家里。”

“两人觉得他们儿子肯定很缺钱，所以就想弄点钱。”

“于是，我把自己一半的钱给了他们两个。”

故事刚讲完，小胖墩桃胜之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表达看法，“就这两个人逼真的演技，还有娴熟的偷术，他们说的能是真话？”

“但他们进赌场不是拿偷来的钱去赌，而是去找一个赌场的打手借钱。”弱气少年图林金说，“所以，我愿意信他们一半。”

小胖墩桃胜之觉得可笑，“什么叫信一半，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还能信一半？”

路远笑了笑，“老图的意思是，他理智上不信，但是感情上相信。”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弱气少年图林金肯定了路远这个说法。

他已经懒得去纠正路远管他叫老图了，老图起码比小金好多了。

这时，金猫女神转头看过来，那看上去快要点亮的瞳孔锁定三人，“三个东西没事干，在那里聊天是吧？”

桃胜之和图林金都是背脊一凉，赶紧投入到了搬运工作中。

路远不徐不疾的继续搬东西。

搬完了，天已经黑了。

在船上睡了一晚，第二天，天只是蒙蒙亮，帆船再度出发。

几天后，一行人来到荆国的国都——相南。

相南地理位置几乎就是抵抗北方卫国的最前线，不过，相南城天然就是险要之地，几百年来又经过一代代人的扩建加固，如今已经是一个巨型的军事重镇。

可以说，如果这里被打破了，后面也没什么可守的了。

只要君主是个有威望，能压得住手下的人，定都在这个前线重镇是比定都在后方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明智的选择。

“但是，荆国的开国之主年事已高，应该没几年了。”金猫女神一边停船，一边和路远闲聊。

路远啃着甜中带涩的干柿饼，“西北的夏国，占据大半北方的卫国，南方的荆国，东南的安国，还有西南之地的西国，差不多都到了交接皇位的时候，开国的一代人已经凋零，这一次交接之后，必将再次拉开统一的大幕。”

小胖墩桃胜之也凑了上来，“技术与文化又一次激烈的碰撞与交流，整个社会风貌都会发生改变，又将会有新的神明诞生。”

“但不会是你。”这盆冷水来自长得弱气但喜欢冷脸的少年图林金。

桃胜之笑了笑，“你就嫉妒吧。”

“我堂堂神明，嫉妒一个凡人？”图林金反笑。

桃胜之再反笑，“你一个除了逃跑和挨打什么也不会，总有一天要死的野神，难道不该嫉妒一个必然成为正神，成就不朽的凡人吗？”

图林金恢复冷脸，“像你这种连同情心都没有的死胖子，成不了，我说的，记住了。”

“我怎么没有同情心了？”桃胜之笑着反问，“你如果能苟得久一点，到时候我成神了，肯定施舍你一个属神的位置。”

图林金招牌式的双手环抱，眼睛一闭，下巴昂起，“你放心，我死也不会要你的施舍。”

路远走开了。

两个小孩，真闹麻了。

码头，船停稳，一群士兵来了。

相南作为国都，比先前的津阳要严格的多，每一艘非官船都要进行严格搜查，由军官带队进行，即便查了没问题，也不准长时间停靠，所有的交易只能在指定的地点进行，哪怕只在城外活动，也不准到处走动。

又是一番采购，和先前一样，主要是食物和水，也就是干粮和酒。

日次，再出发。

很快，卫国与荆国的交界地就到了。

这里原本一片好地方，绵延曲折的河水，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但经过几十年反复的争夺拉锯，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此时正是秋收的时节，帆船沿着河水前进，竟然看不到忙碌的收割场景，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长满了野草的荒田，河里的鱼倒是不少，而且很肥。

一路前进，村落是一个没看见，只能远远看见一些望楼耸立的坞堡。

两国的交界地已经不存在小农构成的村落，只有以某个宗族为主体的结寨自守的坞堡。

继续往北，一天之后，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望无际的农田，男人们星星点点的零散的淹没在田地之中，辛苦的挥动镰刀进行收割，女人们在后面收集谷物，堆成一堆。

小孩们则在低处穿梭，捡拾那些一落的谷粒。

一个个高处站着的则是地主们的手下，他们负责监管这些佃农进行收割，以免佃农隐瞒收成，顺便在佃农家里白吃白喝几天。

对于路远他们的船，并不在意。

很快，帆船进入运河段，继续北上，一路直奔梁城。

几天后，到达梁城。

又花了几天时间，把金猫女神她们安顿好，路远终于空了下来。

路远挎着剑，扛着行李，去往虎神庙所在。

当时李雁翎她们出来之后，应该就把那个虎爪交给了独臂老人白宏举，白宏举得到虎爪之后就把虎神庙的地契房契转给她们，然后离开。

有了虎神庙这处地方够大还有练武的各种设施的房产，只需要拿下资质，就可以开武馆了。

“也不知道李雁翎她们打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