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苏皎皎遗憾地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件石榴裙移开，比起自己的喜好，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陆砚修这些日子连着歇息在她这里，如果穿着鲜亮，必定会被府里众人嚼舌根。

若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入老夫人的耳朵，她不确定老夫人会不会起念头将她重新打算卖到牙行。

她不舍地朝春桃摇摇头，说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太招眼了，还是以淡雅为主，那件天青色的襦裙，我瞧着就不错。”

春桃跺跺脚，知道苏皎皎的心意，知道她不想在府里惹人注目，也知道苏皎皎生来就不争不抢。

不过在春桃看来，自家主子长得好看，性子又好，不像其他跋扈的主子，得了一点宠爱，就仗着宠爱横行霸道。

苏皎皎平日又经常给她些恩典，给她带好吃的糕点和一些姑娘家的首饰。

春桃就没见过有苏皎皎这般好的主子。

苏皎皎要是知道春桃的想法，恐怕会有点哭笑不得。

这叫哪门子恩赐，不过是街上随手的小玩意，也值得春桃这么挂念着。

但是她不知道春桃的想法，春桃也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主子人这样好，受世子的喜爱也是理所应当的，何苦连一件自己喜欢的衣裳都穿不了。

都怪府里那帮嚼舌根的，改明儿她一定好好收拾她们，不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她就不叫春桃。

春桃是个暴脾气，但她也明白她拗不过苏皎皎，便老老实实拿出那件天青色的襦裙。

等苏皎皎换装完，春桃都看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简单的衣裳，穿得如此好看。

眼前的人身着一身天青色长裙，裙摆间飘逸轻灵，既不失娇艳又带点温婉。

云鬓只用一根银簪子高高挽起，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脸颊旁，为苏皎皎平添了几分少女的灵动。

春桃看着苏皎皎，久久没有回神。

苏皎皎察觉到春桃的异样，手在春桃面前晃了晃，轻声问道，“春桃，你怎么了？”

春桃回过神来，脸颊微微泛红，她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细若蚊蚋。

“没，没什么，皎皎姐姐，你真是太美了，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我都看呆了。”

……

天还没大亮，还有些微微暗淡。

苏皎皎和春桃刚迈过一道梨花门，就听一道温婉的女声在叫她。

苏皎皎回头望去才发现是杜嫣然。

杜嫣然出身显赫，父亲是前朝宰相，和陆砚修的大哥青梅竹马长大，是一个痴情的女人。

尽管陆砚修的大哥因为中了云芷柔的阴谋，摔瘸了腿，但是杜嫣然依旧遵守婚约，嫁给陆砚修的大哥，两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杜嫣然今日也穿了一件浅色的衣裳，与苏皎皎的娇艳不同，她长得清秀，是小家碧玉的类型。

杜嫣然走到苏皎皎身边，嘴角噙着一抹笑：“你可用过早膳，如果没有用过，你若不嫌弃的话，给老夫人请安后，去我那里用膳吧？”

苏皎皎成为陆砚修的通房后，与杜嫣然的联系也多了起来，知道杜嫣然不是个推脱的性子，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走了一段路，杜嫣然忽然问苏皎皎道：“皎皎，二弟这些日子都是宿在你那里吧？”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按理来说，杜嫣然这个大嫂不应该插手小叔子的私房事。

但是武安侯府特殊，陆砚修和他的大哥情谊不同一般，杜嫣然关心也属正常。

苏皎皎猜测，说不定是陆砚修的大哥担心陆砚修的身体，又因为他自己是大男人不好出面，才托杜嫣然来问她的话呢。

她有些摸不清头脑，选择老老实实地回答：“世子这些时日，的确歇息在我房里。”

这话说的不客气，乍一听以为苏皎皎特意说来炫耀的，但其实这话说的是事实，苏皎皎也不能说谎不是。

而且她也有些私心，不想杜嫣然误会她，又补充道，“世子已经说了，等他上朝了，一连半个月都不会再来的。”

苏皎皎解释的意思很明显，杜嫣然当然不傻，立刻就听懂了，忍不住笑了，她这是笑苏皎皎单纯。

北辰国的女人有个习惯，只有丈夫在家，即使回来多晚，都会提着一盏灯，在门口等丈夫。

陆砚修这话的意思，是让苏皎皎不用等他，她那个小叔子这是在心疼她呢。

可是苏皎皎却没有听出来，还以为陆砚修在跟她避嫌。

杜嫣然也是在笑她那个小叔子，笑他明明对这个姑娘动心了，却平日总是装成一副冷漠的样子。

杜嫣然摇摇头，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让陆砚修出现除了从容不迫以外的其它表情，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点期待。

一瞬间，杜嫣然想了很多，却没有说给苏皎皎听，而是叮嘱她在别人面前，可千万不要提这话。

苏皎皎还是摸不清头脑，可是看见杜嫣然眼底的认真，她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也认真地点点头。

杜嫣然见苏皎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她们赶到老夫人的住处，发现周文珠早早就在那里等着，老夫人还在里间睡着。

周文珠是云芷柔所生儿子娶的正门妻子，她出身商户，是江南皇商周家嫡女。

虽说北辰国商人地位已经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但是还是地位低下。

周文珠与杜嫣然的身份差别具有天壤之别，根本和杜嫣然没法比。

不仅周文珠的身份没法跟杜嫣然比，就连审美也没法和杜嫣然比，偏偏她最喜欢和别人比。

苏皎皎可以看出。

为了压过别人的威风，周文珠特地起了个大早，梳妆抹脸一样不差，穿衣打扮都很讲究。

即使在昏暗中，周文珠戴的满头珠翠都能差点闪瞎了苏皎皎的眼睛，瞧她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珠宝戴到头上。

珠宝很美，奈何人长得不怎么样，一双小眼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它的存在，大饼脸下面的三层下巴几乎要把项链挡住。

人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她以为自己今天这身打扮已经艳压群芳了，周文珠挑衅地看向了苏皎皎，得意地说。

“你为何穿衣打扮如此寒酸，也不怕走出去丢了武安侯府的脸面。”

”如果你要是缺了几身衣服，求求我，我或许大发慈悲，就给你了呢？”

又好像想到什么，周文珠表情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即使一双小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清她眼皮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