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鼠上钩

“鼠老头，你那......还有f级觉醒试剂吗？”

一名穿着破烂麻衣的少年，小心翼翼凑到柜台前低声问道。

“额？”

柜台后，一名枯瘦矮老头站起身，尖嘴凸腮，贼眉鼠眼地打量下眼前的瘦弱少年：“这不是石头小子吗？看来是凑好钱了呀。”

说着一双豆丁大的眼珠泛着青灰光芒，扫视着少年。

石头立马缩身裹紧腰间布袋，戒备地看着眼前老头：“这儿是尖牙帮地盘，鼠老头，坏了规矩，你知道后果的。”

“嚯嚯嚯～”

鼠老头低垂眼睑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你这小屁孩可不敢乱说话，我可是老老实实的本分生意人。”

“少说废话，f级觉醒试剂，多少钱？”

“杂铁币，二十。”

“什么？！怎么这么贵？”

石头低声惊呼，随后赶忙谨慎地看了周围一圈，压低声线，凑身向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上周才十杂铁币，你别太过分了！”

“呵～这叫什么过分，这是市场调节价。”鼠老头老神在在地仰着头，说道，“告诉你，再过两天，还得涨！你爱要不要。”

“你！！！”石头脸色涨红，双手握紧拳头，随后强压下去道，“那......缺陷型f级药剂呢？”

“缺陷型......”鼠老头神色怪异，呵呵笑道：“这个便宜。八杂铁币。”

石头面露挣扎之色，双手捏着腰间布袋，犹豫万分。

“嘿嘿，小子......”鼠老头若无其事地扫了眼石头，低沉笑道，“这几次上面下来的量都不多，过了这村，可就不一定有这店了。”

“买了。”石头咬了咬牙，从布袋中叮叮当当掏出十六枚铁币，低声说道：“给我两支水系的。”

鼠老头接过铁币，在手中掂量几下，瞧着石头腰间不见瘪落多少的布袋，眼底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随后，转身慢悠悠地从柜台后掏出两根暗蓝色试剂，装进简易试剂袋，递给了石头，怪声怪气说道：“石头小子，你可要藏好了，出了营地，有问题老头子我概不负责。”

石头没有理会鼠老头的话，接过试剂，小心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扭头便朝外面跑去。

鼠老头柜台后一道人影闪过，过了会儿，一名瘦小伙便脸色难看地走了回来，对鼠老头摇了摇头。

“啧啧……还是头机灵的羊崽子。”

鼠老头啧啧赞叹，眼底闪烁着诡异绿光。

……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时间便到了晚上。

阴凉的月亮缓缓爬上天空，银白的光芒洒落大地，经过底部城区上头铁锈钢筋，霓虹彩灯的折射，到了最底下，已经变成妖异的血红之色。

白天吵闹的营地此时格外安静。

忽然，营地角落的一块不起眼的巨石晃动起来。

经过片刻，一道身影从巨石后闪了出来。

两眼谨慎地扫了周围一圈，鬼鬼祟祟地避开头上的监视探头，石头摸着营地边缘来到一处墙角，扫除地上的灰土，竟是一道木质门板。

“呼～”

石头长出一口气，拉开木板，下面却是一道小小的地下通道。

“幸亏提前挖好退路，就知道营地里的人都不靠谱。”

跳下通道，石头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掀开尽头的木板，出来已经是营地外一公里一间破败房屋的厕所内。

石头小心翼翼来到房屋后院，血红月光下，院子内摆满各种散落铁棍零件，角落处还坐落着一间小仓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天王盖地虎。”石头来到仓库前，有节奏地敲着铁门。

“emm......宝塔镇河妖？”

屋后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回答道。

“巫巫，是我。”

只听得卡拉几声锁开的声音，屋门打开，一道小小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朦胧的月光下，怀里的小身影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极其精致的小脸蛋。

莹白的小脸如同无暇瓷器，灿如明星的眼眸碧绿透亮，小巧玲珑的鼻子轻轻拱起，微嘟着那张粉嫩小巧的小嘴唇，好似一颗新翠欲滴的樱桃。

一头银白色长发随意披散，在石头手指尖轻轻滑过，世间最顶级的丝绸也不过如此了。

手中提着一只吱吱乱叫的小老鼠，面无表情，血色月光下，显得有几分妖异。

“哥哥，成功了么？”巫巫声音异常清淡

“当然。”

“哦......你真厉害，哥哥。”那声音好似棒读，一双碧绿眼眸如幽深碧潭，毫无波动。

石头低头看着面无表情却要硬捧自己的巫巫，眉眼抽搐：“巫巫，不想夸可以不夸。”

巫巫不解地歪着脑袋，将手中不过她巴掌大的小鼠递给石头：“哥哥不是说要找老鼠吗，看，巫巫也找到了。”

就在这时。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石头嘴角勾起，低声说道：“你这是小鼠，哥哥要找的是头老的。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说着抓起一根磨尖铁棍将巫巫护在身后。

“嘿嘿嘿！”一名身高不过一米五的佝偻老头阴笑着，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本来想只是赚点外快，没想到还有这收获？”

“鼠老头？”

“石头小子，都是老熟人了，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呀，真是把老头子我当外人了啊。”

鼠老头的眼神盯着石头身后那可爱精致的小萝莉，心底深处的恶意与贪婪几乎要从其眼中溢出。

石头嘴角的笑容缓缓散去，面孔低垂：“哦？这与你有何关系？”

“怎么没有？！”

“银发碧眸！这可是上城区某个大人物挂了几年的悬赏，一万枚玄铁币！泼天的富贵！！！”

巫巫好似被吓得不轻，颤颤巍巍地躲入石头身后，低着头，将自己的脸蛋埋入阴影中。

“呵～你是怎么找过来的？”石头没有理会鼠老头的疯言疯语，瞥了眼试剂袋，“你动了手脚？”

鼠老头没有回答。

阴影下，青灰色光芒从其眼底散开，本就凸出的腮帮向前伸展，黑黄的牙齿变得尖锐无比，一双手掌上一根根利爪泛着黑光，本就佝偻的身体越发萎缩，一根黑长的尾巴从其身后甩出，在空气中抽打出丝丝鞭响声。

一双绿色兽瞳紧紧盯着石头和巫巫：“既然是这等宝贝，不如由我老头子我给你好好保管吧。”

一声嘶吼，鼠老头双脚猛地踩爆土地，以一个老头子完全不该有的速度冲了过来。

“兽型异能者么。”石头低垂着的脸抬了起来，嘴角不知何时翘起一丝弧度。

“你还真是……好勾引啊。”

石头轻笑着，撑着铁棍迎了上去。

忽然，鼠老头顿觉不妙，扭动着躯干便朝身后挥去。

砰！

一颗幽暗水球与尖锐利爪碰撞，立刻炸开水花，猝不及防地直接喷在他脸上。

“啊！！！”

鼠老头凄厉地叫出了声，痛苦地捂着面容，只看得本就丑陋的老脸上，黑筋暴起，一双幽绿眼珠疼得发红，让他视线都模糊了不少。

紧接着。

扑哧！

一根铁棍从背心处直直捅了进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下意识朝身后挥动尾巴，没想，石头一触即退，远远地避开那条鞭子般的尾巴。

“唉，力量还是不够，比起你们兽型异能者，我这细胳膊小腿根本打不过啊。”

石头无奈地摇着脑袋，从地上又捡起一根短棍，身旁一头狰狞鳄龟缓缓走出，眼神凶悍地盯着鼠老头。

“你也是异能者？！！自主觉醒异能者？”

鼠老头好似明白了什么，惊骇地喊道。

石头没有过多解释，脚下鳄龟大口一张，一团黑色水球便喷射而出。

鼠老头眼底凶光闪烁，尾巴一卷便将铁棍从背后拔出，一团墨绿色血液溅出，剧烈的痛苦反而激起体内隐藏的兽性，跳着避开黑色水球。

“好！好！好！今天合该老头我大赚一笔！一名上城区悬赏犯，一个自主觉醒异能者，把你们送上去，老头子我也可以去上城区享福了。”

四肢趴下，如同一头巨大的老鼠，背后的肌肉翻动，很快止住了血。

凶厉兽瞳一转一转地锁死在石头身上，瞥了眼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巫巫，眼底阴狠一笑，脚下踏地，以远超之前的速度猛冲过来。

眨眼间，便来到石头面前。

鳄龟脚下一蹬，一团幽黑水球便包裹住石头全身。

鼠老头嘴角戏谑，身后尾巴重重地拍打在地面上，巨大的力道带动着他的身体自石头头顶飞过，转头扑向身后的巫巫。

‘哈哈哈哈哈，这么看重你妹妹，看我抓住她，你还不任由我摆布！’

“小丫头，给我过来吧！”

尖锐利爪带动着腥臭空气，瞬间便临近巫巫面前。

鼠老头眼底喜色闪过之时，巫巫小手一放，手中小鼠忽然暴起，血瞳扩张，尖牙露出，骤然爆发的凶性让它瞬间冲至鼠老头身旁。

“这是？！”

没等鼠老头反应过来，那头小鼠一口尖牙便咬穿喉咙，顺着喉管直接钻进他的体内。

唔！

鼠老头瞳孔猛地大张，身后一道黑色水链立刻缠绕住他的脖子，将他锁在地面上不得动弹。

石头神色平常地带着鳄龟走了过来，跟面无表情的巫巫站到一起。

血月之下，静静地看着地上疯狂挣扎的鼠老头，眼中毫无同情可怜之色。

“你......你......也是......异.......能......者？”

鼠老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巫巫，喉咙中不断漏出的血浆，让他话语都有些模糊。

“蠢货。我故意引你过来，怎么可能会在最后给你留下那么大的空挡？”

“为......什......么？为什......么？”

鼠老头想要控制喉咙伤口闭合，但体内那头疯狂撕扯内脏血肉的凶鼠完全不给他机会。

剧烈的痛苦让他的眼神渐渐模糊，他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在缓缓逝去。

但是！

为什么？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石头和他妹妹要这么处心积虑对付自己？

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他们啊。

石头并没有给出解释，只是看着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

月色下，血色浓稠，阴凉如冰，院子内的吵闹声终于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