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要是控制不了，也别勉强，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灵台里推演功法吧。”
白衣黑袍听到余念的传音，眼睛都红了，平日里不怎么相融的分身，再度融到了一起，附在了那枚天道碎片上。
接着便化作了黑白磨盘，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碾压声中，将其碾碎成尘。
灵台内寂静无声，却是散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怨念。
一路出了卢府，余念便怀里拿出哨子，一长一短，吹了两声。
少顷，暗卫便牵着三匹麟马，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这府里剩下的人，你们再筛一遍，有罪的都杀了，没犯过事的，就放了吧。”
“是。”
暗卫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余念，便领命而去，灵溪的指尖流转着红线，认真的问道：
“阿兄，这些人都知晓你是世子，何不都杀了？还有啊，这卢文涛是怎么知道你身份的？”
“昨日和温贺通报姓名的时候，我不就换回真容了么，我这张脸还是比较好认的。”余念分了一匹马给她，接着说道：
“这卢家不是在奉军里安插了不少人么，这离奉军边营那么近，认不出我才怪。”
说到这，余念才想起陆文韬交给他的纳戒，神念一探，才发现里面的空间不过两尺见方。
除了金银之外，就只有一卷写着细作名单的帛书，一个丹瓶，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余念取出丹瓶倒了一粒深红色的丹药出来，不出意外的，他怀里的石皮书传来了一阵温热。
现在不是追本溯源的时候，余念没看石皮书，反倒是收了丹药，拿出了那小木盒。
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打开一看，就只是一块寻常的中品灵石而已。
“竟是仙灵石！”
灵溪却是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拿过了盒子。
余念有些不解的问道：“这玩意很珍贵么？”
这东西在前世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哪怕是早就落魄的逍遥道人，给他准备的也都是上品灵石。
“当然了，这可是上品的仙灵石，只要在修炼时放在身边，就可以加快修行的速度，我父亲都没有几颗。”
“啊？这不是能直接吸收里面的灵气么？”
余念从她手里拿过来，试着吸收了一下，灵石上流转的光晕顿时就暗淡了一丝。
“哎呀！这太浪费了！”
灵溪一把夺过灵石，护进了怀里，还冲着余念呲了呲牙。
“……这咋还护食呢。”
余念哭笑不得的调侃了一句，听了灵溪的解释才明白。
相传，在很久以前镜玄界也是不缺灵石的，但在大离开国之前，那几座灵石矿脉就枯竭了。
这本应当做货币在修士间流通的灵石，也就成了宝贝，以至于到现在，修士之间的交易，除了以物换物，就只能靠俗世的金银财宝。
后来，佛教推出了镌刻着佛气的佛珠，能换金银，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修士之间交易方便。
听完，余念双眼放光的抓住了灵溪的双臂，急切的问道：
“所以那些灵气耗尽的灵石都在哪？”
“哪都有啊，我家就堆了不少，你家应该更多些吧，这仙灵石的质地和玉石很像，我记得皇家的工匠就有专门雕刻灵石的，我这发簪就是。”
灵溪说着，顺手摘下了头上的发簪递给了余念。
不用余念开口，急于表现白衣黑袍就遣出了大量的分身，开始牵引零散的灵气灌入其中。
没一会儿，发簪就散发出了一小团光晕。
灵溪目瞪口呆的盯着发簪，突然一下子跳过来，树袋熊一样的抱住了余念。
“阿兄！你太厉害了！”
温贺刚好走出大门，这憨货愣了一下，接着就立马转身往回走，嘴里还嘀咕着：
“那卢宗灿好像没死透，我再去补两拳。”
“回来。”
余念没好气的招呼了一声，温贺这才过来，接下余念手里的缰绳。
平日里动不动就害羞的灵溪却是毫不在意，从余念身上跳下来，就抢过发簪，仔细的研究起来。
又是一个财迷。
“走了，温贺你带路。”
三人翻身上马，奔向了兰墨书院，那里还有一批孩子等着他们呢。
这一路畅通无阻，协管兰墨县的儒家弟子，今夜大半都去了卢府。
入了书院，也没遇到几个人，有两个在程氏记忆中出现过的，也是一个照面就被天道碎片带走了。
连杀了两人，温贺本还有些不适，可当到了学院后山，看见了那些被圈养的孩子们时，顿时就觉得卢氏父子死得还是太痛快了。
把这些孩子交给暗卫的那一刻，余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压在心里的那团郁结，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其实到了兰墨县之后，哪怕没遇见温贺，余念也没准备再掩盖真容了。
三教不是傻子，余念本就只想让王晨这替身，替他争取几天的时间而已。
只要让他到了这兰墨县就够了。
在玄云道长那看了一场大戏，又得知了争仙丹的真相，这都更坚定了余念从兰墨县开始清算的念头。
就更别提揪出细作的意外之喜了。
到这会儿灵溪才看够了簪子，将其收入了纳戒，脑子也变得正常了不少，有些担忧的问道：
“阿兄，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们要不要趁着三教还没反应过来，连夜赶去福地？”
“是得快些走，但却不是去福地。”余念说着，转头看向了温贺：
“一起走？”
“听你的。”
……
夜空下，三月交辉，马蹄声繁，三人一路向北。
路上，余念抽空将石皮书拿出来瞥了一眼。
【灵山产物】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只要劫数一起，这灵山总是能冲在第一线。
温贺想问余念世子的身份，但还是闷葫芦一样，没有张口，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对未知的未来，多了些许的期待。
灵溪虽是好奇阿兄的目的地，但却更想知道灵石是怎么弄出来的。
奈何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缠着余念问了一路，也没得来半句回应。
余念倒也想回答，只是又过了子时，现在马背上就剩下一张人皮包裹着金浆，能维持人形已是不易，哪里还张得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