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出了门，杨过直奔宫前。

等他到达时，众道士已经分班站立，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向外而坐。

杨过在队列最后面找了一个位置站好。

啪～

啪～

啪～

马钰举起双手，连击三下，朗声说道：“山下弟子汇报，贼子今日已进入我终南山界内，不日便会打上重阳宫。”

听到贼子真来了，众道士脸上无不露出愤慨，却无一人敢出声议论。

丘处机扫视一圈众道士，掌教师兄一住口，立即道：“志敬，你领人在重阳宫外布下大阵，切不可让贼子闯进来。”

赵志敬脸色一喜，作揖：“谨遵师伯号令。”

能被派去主持外阵，说明师伯认可了自己的武功，于以后争夺掌教之位有利。

丘处机又道：“来攻重阳宫的邪魔外道将以击拍石碑为号，志敬你且选两名机敏的弟子守在山下普光寺外，一道发现贼子踪迹，立马回报，万不可与其纠缠。”

赵志敬：“弟子知晓。”

三位真人又布下种种措施。

确认万无一失，马钰真人开口解散人群。

丘处机目光如炬，一眼瞧见后面的杨过，趁人还未离去，开口喊道：“过儿，你且留下。”

赵志敬脚步一顿，隐晦地瞪了杨过一眼。

杨过目不斜视，快步走至丘处机面前，弯腰作了一揖，道：“师祖唤徒孙何事？”

丘处机道：“过儿，我观你入我全真教已有段时间，不知可有勤学苦练，郭靖说你天赋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便检查你这些天的成果。”

赵志敬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时日，他只传了口诀，修炼的实在法门却一字未提，这要是让师伯瞧出，自己岂不是要遭。

念及这，赵志敬放缓脚步，想听听杨过是如何作答的。

如果对自己不利，就把与杨过交易一事讲出来。

就说自己担心杨过会不利我全真教，特意不传功夫，并且派了鹿清笃监视他。

如果问起为何不上报，赵志敬也可以推脱说师伯这些日都在防备贼子，自己怎能够因为这种小事来打扰师伯。

反正无论如何，绝不能坏了自己在师伯心目中的形象。

杨过转了转眼睛，问：“不知师祖如何考究？”

丘处机道：“我问你，修真活计有何凭，心死群情念不生下两句是什么。”

杨过不假思索，道：“精气充盈攻行具，灵光照耀满神经。”

丘处机点点头：“不错，我再问你，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欠去无余的下两句又是什么？”

杨过仍然没犹豫，道：“历年尘埃揩磨尽，偏体灵明耀太虚。”

他聪明伶俐，赵志敬传了一遍便牢记在心，此时丘处机考究起来当真是游刃有余。

丘处机道：“很好，一点都没有出错，看你的样子，显是将口诀熟记在心。”

赵志敬暗中松了一口气。

丘处机话锋一转，道：“既然口诀都熟记在心，那你就用这几句功法，下场演示一遍吧。”

赵志敬呆在原地。

只要杨过出手，丘师伯便能一眼看出。

杨过道：“师祖，这些日我虽得了口诀，却没怎么修炼。”

丘处机剑眉竖起：“既得了口诀为何不修炼？”

言毕，见赵志敬还在，又把他给叫了过来，询问他是不是没有好好督促杨过练功。

杨过开口：“师祖，这事跟师傅没有关系，是我懒惰贪玩，不肯用功，我见终南山上风景秀丽，每日只想游玩，荒废了功夫。”

赵志敬顺势而道：“师伯，我每日都用心教导，杨过每次都回答得好好的，我以为他私下用功了，没想到他当我面是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此事是我大意，恳请师伯责罚。”

丘处机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责备的话来。

他想起了杨康。

想当年，自己又何曾不是被杨康的表面功夫给哄骗了呢？

没想到杨过也精于此道。

丘处机叹气，道：“这次我不责罚你们，待贼子一事了结后，我亲自督促过儿。”

他绝不容忍杨过踏上杨康的老路子，不然如何向杨家、向郭靖交代。

“赵志敬，你主持外阵，定不要粗心，莫要放过一个贼子。”

“过儿，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待在山上，千万不要随意走动，待此事了结之后，我会抽时间亲自督促你习武。”

嘱咐两句，丘处机喝退两人。

赵志敬迅速离去。

他主持外阵，须得好好挑选布阵之人。

杨过却转身找到丘处机。

丘处机问道：“过儿，你找我还有何事？”

杨过：“师祖爷，我既然入了全真教，那就是教中的一份子，也想做点贡献。”

丘处机笑道：“你这点根基能做什么贡献，莫非还能助我全真教击退贼人？”

杨过认真道：“师祖爷，要不你派我去普光寺盯着吧，我十一岁便在街头乞食，别的本事没有，这见机行事的本事自问比山上的师兄强得多。”

听到杨过十一岁便独自一人在街头乞食，丘处机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暗自发誓，绝不让杨家唯一的血脉出事。

于是他直接拒绝道：“谁也不知贼人本事如何，我断不能让你以身涉险，你还是待在山上安全点，志敬要主持外阵，也没有多少时间管你，你切不可如往日那般懒散。”

见丘处机坚持，杨过只能打消心中的想法，悻悻而退。

在掌教真人的命令下，全真教倾巢出动，随处可见手持长剑的道长。

几十名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组成大阵，在重阳宫门前严阵以待。

一日后，两名道长气喘吁吁地回到山门。

见此两人，赵志敬上前，急切地问道：“冯师弟，左师弟，可是有贼子的消息了？”

较为年长的道长说道：“见过赵师兄，贼子起码上百人，吹着号角往山上来了。”

赵志敬怒喝道：“来得好，这群邪魔外道，今天便让他们瞧瞧我全真剑阵的厉害。”

自从黄药师送杨过上山后，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今日终于得到发泄的机会。

很快，贼子到来的消息传遍全真教，杨过自然也知道了。

“也不知道全真教有没有通知小龙女，我得去看看。”

打定主意，杨过匆匆离开，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