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听那蛇讲话,谁都能被超度就你不行!”
喜狐反手“彭彭”给了悲狐两拳,而它也很快反应过来,重新动用法力将自己的纸壳脑袋恢复原状,忙与喜狐追随着白蛇的身影而去。
同时,它的内心一阵后怕。
“我刚刚有一瞬间竟真觉得那条白蛇的话相当有道理,甚至险些以为自己为怨念所困实属不应该,若是再想的深一些,怕是就要直接离开皮囊,魂飞魄散。”
那条白蛇只是三言两语就险些让自己的魂魄消失,蛇性善惑,果真不是谣传。
太可怖了……
这蛇出壳到现在才多活了多久?
一两年?
一岁的白蛇啊,竟比狐妖都擅长诡辩。
它此时很想抓着那白蛇的长脖子喊上一句——孩子,你是要毁了我们鬼修吗?
但是它没有那个胆,这也怪不得它窝囊,白蛇是胡娘娘特意交代过的重点保护对象,这蛇还有用,在赤虎寿宴的这日,它们两个会全程跟着白蛇来确保其安全。
“小白啊,你先别跑,小白我跟你讲。”
悲喜二狐见白蛇离远,便揣着唢呐追了上去:“山间野兽群妖相处的礼节可不能少,参与赤虎寿宴之妖来者有份,无论修为与出身如何皆需要献与其贺寿礼。
且那虎王喜奢华,寻常贺寿礼他定然是看不上的,伥鬼每接一件礼,就会大声报出谁谁供奉了何物。
若是那物穷酸得上不得台面,当天献礼的妖就会沦为十二头山虎的陪练,这打过了还好,这要是打不过,后果简直可想而知。”
白迁听闻后停止爬行,沉思般地吐信:“没有贺礼怎么办?”
“我话还没说完,你我当然是不用准备贺礼的,到时候以胡娘娘的身份自然会带我们蒙混过关,我们两个纸狐早就在各妖面前混过眼熟,但你可是个生面孔。
到时候你就装作一条普通的蛇,我们帮你在寿宴上求些好处,以你现在的修为,这些好处足够保你受益终身。”
受益终身?
白迁想了想,若是他只能活到十几年,那确实是受益终身,更何况此去凶险,他处于弱势一方完全只能任凭摆布,就连去与否也不能由自己决定。
归根结底,他还是太年轻了。
那些献礼不足的妖尚且要被针对,他一条弱小的蛇更是没有拒绝权利,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无论到哪处都适用。
但既来之则安之,若是非去不可,那白迁便会想办法试着从中捞到最大的利益,最差也就是看一场黄皮子那因中毒而愤恨的嘴脸。
不亏不亏。
“说起来……我对哀云山脉的各山各峰还不甚了解,二位可以跟我讲讲这次都有哪些妖会来吗?”
白迁扭头看向两位纸狐,笑狐见他问到点子上了,立即抢答:“我知道我知道咯,按照以往惯例,来者会有云隐峰鹿翁、雾绕涧藤女、苍峦狼老太、霞映山黑瞎子等等约莫几十只妖,以及上百只开了灵智的精怪。”
“那么庞大的山脉,就只有几十只妖?”
悲狐:“其实不止,当然这番话你可不准向外说:跟赤虎同地位的大妖有的不服他不肯去,修为比他高的妖更不愿理会他。
那些山里修为有成的大妖大多都被皇帝陛下册封为各路山河湖海之神,调离哀云山脉坐镇一方,试问哪里会有神愿意搭理一只老虎精的五百岁寿辰?”
白迁疑惑:“这些都是谁告诉你们的?”
“是娘娘说的,娘娘不让我们和其他妖讲,但是你又不是妖对吧?”
“话倒是这么个理。”
白迁自言自语一番,他想要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了,便再无犹豫地随着悲喜二狐一齐向那赤虎府邸前行。
……
哀云山,山脚下。
“咔!”
一名身着布衣背着弓箭的猎人一刀斩开面前荆棘,他不走山间大道,反而另辟奇径专挑小路上了山。
这人是山脚下平安镇的镇民,平安镇距离黄梨村也就向东十几里路程,仍概括在哀云山的范围内属哀云山地界。
可近日来,平安镇里的镇民们却无论如何都睡不好觉,只因每当到了夜里,便有虎啸声自那深山老林传出,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哀云山有虎,且有多只老虎,这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传闻。
可近日来这虎啸声却越发不可忽视,在虎啸的影响下人人自危,那虎啸声一天比一天响亮,一天比一天更近。
就这样任凭乡里乡亲被虎啸闹得不自在也不是个事。
人们都说山里的老虎生辰到了,马上就要下山吃人,到时候镇子上的门在那虎爪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老虎一碰就倒。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吃喝玩乐,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不被吃。
有人想出了馊主意。
若是他们每隔三个月便向那老虎献上童男童女,亦或者谁家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等那老虎吃饱喝足再娶了亲,想来定然不会再为难他们甚至能庇护镇上万家平安。
对于这些人,陈峰只能说他们的头简直被猪圈里的猪给啃了,原本他还能对镇民的行为视而不见,可就当自家唯一一个独苗儿子要被选为要献祭给老虎的童男时,陈峰便开始发了疯般百般阻拦。
最终,他的心一横,长弓这么一抗,弓箭这么虚搭,弯刀这么一背直接向着所有人扬言定要灭了那虎。
镇民们只觉他可笑,老虎怎么可能是人能斗得过的,更何况那哀云山上的老虎已经不再是普通老虎,那是万兽之王,是妖怪。
“得罪了虎王,我们也会受牵连,你这人真是好没良心!”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你娘你爹也在镇子里,你是要害死他们吗?”
面对镇民的指责,陈峰只得叹道棍子打不到谁身上谁就不知道疼,于是急性子的他抄起棍子以一敌众把人都给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四散而逃。
“你们不是说人斗不过妖怪?我今天非得把那老虎皮给扒下来当擦脚布,一群怂鳖给我等着!”
“那武松能打虎,为何我就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