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生

陈玄一再无半分轻视，那双黝黑色眸子，在刚刚出枪的时候，哪里还是眸子，分明是断魂的枪尖。

老爷子眯缝着眼睛，向着陈玄一这边看去，眸子打量着陈玄一，喃喃道：“这小蛇倒是颇通人性。”

“他似乎能看得懂，我的枪法。”

老爷子摇了摇头，将自己心头那些想法散了出去，怎么可能，不过有着一点点灵性的小蛇罢了。

周雾然顺着自己老爹的目光看去，颇为骄傲的道：“这小蛇刚刚买的，很通人性。”

老爷子点了点头。

“也是不错，可惜畜生终究是畜生，尤其是蛇类生性寡淡，而且这蛇有毒牙的，你小心些。”

老爷子说着然后脱下短打，换上棉袍，佝偻着背，慢慢离开，声音则是远远传递出来。

“雾然，你好好练吧，这断魂枪，分为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是有着不同感悟，我这回魂枪，也不过是第二个阶段罢了，我先回去了，你姨娘等我许久了。”

周雾然则是拿着那汤，追了过去。

“爹，你说了这么多，刚刚还吓唬了我一下，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厨艺。”

老爷子没有回头，似乎没有听清楚这般话语，脚步却是加快了许多，转身进入到了回廊之内。

“我爹信不过我的厨艺，倒是便宜你这小蛇了，上好的本地小黄牛，熬制四五个时辰。”

肉羹里面的肉块被挑了出来，撕碎，放在小碗里面，汤水也是顺着缝隙倒了进去。

陈玄一吃了一口，芯子都是麻了。

肉腥，硬，带着一股子牛粪味道，汤苦，涩，还有着点点酸味..

陈玄一趴在笼子之上。

已然很饿，但是半天，都没有吃进去几口，一是牙不行，二是太难吃了。

周雾然见到陈玄一不爱吃，点了点头。

“我这厨艺太好了，你这样小蛇吃不习惯也是正常，且看我枪法吧。”

周雾然在院子边上的练武房子内，当着陈玄一面，将衣服脱下，换上一身短打。

陈玄一看了过去，目不转睛。

肌肤白嫩，身前乳鸽，含苞待放，身躯矫若惊龙，毫无赘肉，换上短打之后，更显得英姿飒爽。

陈玄一也是开始学习起来这断魂枪来，他发现，这断魂枪和蛇的搏杀之法很是相同，也是一个打熬身躯绝妙法门，若是他学会之后，这牢笼便是再也无法束缚着他。

若是能够凝练出来真气，从后天到先天，走武道的路子，未尝不能，成就一个武道妖王。

要知道，这些武学，精妙厉害，但在巅峰的时候，需要大量时间来打熬，突破瓶颈。

对妖魔来说，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和钻研劲头。

一条道路，慢慢展开在了陈玄一面前。

陈玄一看的如痴如醉，主要是周雾然换衣服的时候，陈玄一最为喜欢。

那个时候，他能清楚感觉到，肌肉发力，经脉跳动。

陈玄一现在可以说，这女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了。

而且陈玄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这断魂枪法，甚至他感觉，给他时间的话，能够突然到先天境界。

那个时候一切都会不同，鹅毛大的雪花，从天空落下，转眼已然入冬。

陈玄一已然在这四进四出的院子，呆了三四个月，身躯二丈长短，手腕粗壮。

整个气息却是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全身上下乌黑一片，鳞片和鳞片之间，闪耀着淡淡的光泽。

尤其是身躯之上那点点金色，更加耀眼起来，毒牙已然慢慢长了出来。

陈玄一生活的地方，已然是从笼子之中，到了院子之内用着砖石搭建而成的屋子，上面盖着竹条。

下面是青砖，几块血淋淋的牛肉，放在了陈玄一面前。

周雾然出现在了陈玄一面前。

陈玄一游动而去，大口吞吃起来，这肉十分新鲜，他以前为人的时候。

不是喜欢吃，但是现在成为了兽类，却是越发觉得好吃起来。

甚至，他能够品尝血水温润，撕咬的时候，带着的香甜味道。

周雾然小心翼翼的伸出来，轻轻拍了拍陈玄一的头。

这些日子，周雾然不断试探，从一开始时候，距离很远，到慢慢拉近，最后上手去摸，她越发觉得这小黑蛇颇通人性起来，虽然有毒，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不会撕咬，似乎知道自己喂养着他。

“小黑，小黑。”

肉块被吃的很快，陈玄一也是懒洋洋回去了。

周雾然呼喊着，又是将几块血淋淋的肉块。放在这栅栏面前。

“小黑！”

周雾然声音也是大了起来，陈玄一慢慢掉头，周雾然看了更是觉得喜欢了起来。

这蛇是听得懂自己话语，也是是知道自己名字的。

有了名字宠物，对于周雾然来说，便不再是宠物了。

周雾然看着这蛇吞吃着的血肉，歪着头看着，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黑蛇从来不是吃大肉块，反而吃小的，往往那大肉块，都是放到最后，甚至不吃。

周雾然一边摸着这蛇头，一边又是有些忧愁，她在这柳州城内，已然来了半年之久了，先开始，她想要融进去这里面小姐姑娘的圈子，也方便他们家的镖局开展活动。

但是后来，周雾然才是发现，那些的官宦子弟，豪强子女，却是从来，都是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上一次三人出去买的蛇宠，只有她的还留着。

其余的，身穿绿衣服的那个，回去第二天，便是将那小蛇，扔在地上，活生生砸死了，说是看着厌烦。

身穿紫色衣服的，拿了回去，但是放在笼子里面，几个月，都是没有拿出来，等到想起来的时候，那蛇已然成了一张蛇皮。

这样的暴虐，易怒的小姐们，周雾然也是实在不想要接触，她的梦想很是简单，学的一身武功。

成为一个镖人，平常以走镖为生，偶然之间，可以接一下私活，抓一些和杀一些那穷凶极恶之徒，逍遥自在，快意恩仇如此而已。

但是周雾然也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柴米油盐，是银子，房子，马车。

周雾然年岁已然是十六，在柳州已然是到了出嫁年岁，周围之人，说的话语也是多了起来，所以周雾然心思也是乱了起来。

“不知道爹爹如何想的，我又是要嫁给谁呢？”

周雾然不仅想到许多故事和传说，什么灵蛇化成美少年报恩，山中偶然遇到老蛇传授武学等等等，这些念头让其思绪也是平稳了不少。

“雾然，蛇性冰冷，虽然你们混熟了些，但是也要注意才是。”老爷子的手里面，拿着一个烟袋慢慢走了出来，打断了周雾然的思考着。

周雾然笑了一下，才是发现，陈玄一已然是是将肉块吞吃了干净，只剩下一块最大。

这些日子，这蛇吃的倒是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身躯倒是没有怎么长，而此刻，那自己手，依旧是在放在其头上，那蛇却是依旧是低着头，没有什么撕咬的意思。

周雾然顿时笑了起来，人和蛇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信任，她又是拿过来，一袋子猪血，轻轻放在其面前，黑蛇舔食了起来。

老爷子想了想，从院子里面，拿出那冰冷，长硬，闪动着点点乌黑色光芒的长枪，他轻轻点了点枪头，然后猛然间，向着陈玄一刺去，枪出如龙，一点寒芒浓缩到了极致，恍如一颗黑色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