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诛文丑

这时袁绍想斩刘备，刘备从容地说：“明公只听片面之词，而断绝以前的情分吗？我自从徐州失散后，四弟高宠不知生死，天下长得同样穿着同样的人有不少，难道金甲皂袍的人就一定是高宠吗？明公何不明察呢？”

袁绍是个没有主张的人，听了刘备的话，责备沮授说：“误听你的话，险些杀了好人。”

于是仍然请刘备上账坐，一起商议怎么给颜良报仇雪恨。帐下有一人气势汹汹应声而进来说：“颜良与我情同手足，如今被曹贼杀害，我怎么能不报仇雪恨呢？”

刘备仔细打量那人，身长八尺，面如獬（xiè）豸（zhì），原来是河北名将文丑。

袁绍大喜，说道：“不是文丑还真没人能给颜良报仇雪恨了，我给你十万军兵，立即渡过黄河，追杀曹贼！”

沮授说道：“不行。现在应该留在延津，分兵驻守官渡，才是上策。如果轻易地渡过黄河，如果有变故，众人皆不能回矣。”

袁绍怒道：“都是你们耽误了军情，还耽搁时间，有碍大事！难道没听说兵贵神速吗？”

沮授出去后叹道：“上盈其志，下务其功。这黄河啊，我能渡过去吗！”于是称病不出来议事。

刘备说道：“备蒙受明公的大恩大德，无可报答，意欲与文将军同行。一者报明公之德，二者就探思继的实信。”袁绍大喜，唤文丑与刘备同领前部。

文丑说道：“刘玄德屡败之将，于军利。既然主公要他前往，我分三万军队，教他为后部。”

于是文丑自领七万军队先行，让刘备带三万军队跟随后面。

曹操见高宠斩了颜良，倍加敬重，上表请求朝廷封高宠为武阳亭侯，并铸印赠送给高宠。

突然有人来报告说，袁绍派大将文丑渡过黄河，已经占据了延津。曹操就先派人将居民迁往西河，然后他自己率领军队前往迎敌。他下令让后军行在前面，前军行在后面，粮草车先行，兵马在后面。

吕虔问道：“粮草车走在前面，兵马却跟在后面，为何？”

曹操回答：“粮草车走在后面容易被抢掠，所以让它们走在前面。”

吕虔又问：“万一遇到敌人抢走怎么办？”

曹操回答：“等敌人来了再想办法吧！”

吕虔心中还有疑惑。曹操命令粮草辎重顺着河堤前行到延津。

曹操在后面军队，听到前面军队发出喊声，他让人去查看，报道：“河北大将文丑军队已到，我们的军队放弃了粮草，四散奔逃。后面的军队还很远，我们该怎么办？”

曹操用鞭子指着南阜说：“我们可暂避之。”

人马们迅速向土阜奔去。曹操命令军士们都脱下衣甲，解下马匹，尽量让它们休息一会。文丑的军队追来了。

众将士建议：“敌军已至！可急收马匹，退回白马！”

荀攸急忙制止他们：“这正是诱敌之计，为何退回去？”

曹操急忙瞪着眼睛看着荀攸，然后笑了起来。荀攸知道曹操的意思，于是不再说话了。文丑的军队夺到了粮草车，又来抢马匹。士兵们不按照队伍行军，自己乱蹦乱跳。

曹操却命令军队将他们一起攻击，文丑的军队大乱。曹军包围而来，文丑孤身一人与士兵们搏斗，士兵们自相践踏。文丑再也无法阻止他只能独自骑马逃走。

曹操站在土阜上面，指着文丑说：“文丑是河北的名将，谁能抓住他？”

这时张辽、徐晃骑马一起出去，大声叫喊：“文丑，哪里跑！”

文丑回头看到两个将领在追赶，于是按住铁枪，拈弓搭箭，正要射向张辽。

徐晃大声说：“你这个贼将，还敢放箭？”

张辽低头急忙躲避，一箭正中头盔，射掉了头盔上的盔缨。张辽奋力再次追赶，但是他的坐骑被一箭射中脸颊，倒在了地上。张辽也从马上落了下来。文丑回头马上追来，徐晃急忙挥舞大斧，拦住了文丑。只见文丑的后面的军队赶来，徐晃知道敌人太多，无法抵挡，于是拨马逃走。

文丑沿着河边追来，突然出现了十多个骑马的人，旗帜在风中翩翩飞舞。其中一位将领手持长枪，骑马奔来，他正是高宠，大喊：“贼将休走！”

然后与文丑交战，相战不过二合，文丑就心生恐惧，他拨马沿着河边逃跑。高宠的马很快，追上了文丑，一枪刺在他的身后，将他刺下马来。

曹操站在土阜上，看到高宠杀了文丑，就大驱军马，开始大肆进攻。河北军队大部分都掉进了水里，粮草和马匹都被曹操夺回来了。

高宠带着一帮兵马东冲西突，正在厮杀时，刘备带着三万军赶到。前方哨马探知，告诉刘备：“这次又是那金甲皂袍的将军斩了文丑。”

刘备慌忙赶到，隔河望见一群人马，往来如飞，旗上写着“武阳亭侯高思继”七个大字。

刘备暗谢天地道：“原来我弟果然在曹操处！”欲待招呼相见，被曹兵大队拥来，只得收兵回去。袁绍接应至官渡，下了营寨。郭图、审配入见袁绍，说：“今番又是高宠杀了文丑，刘备佯推不知。”

袁绍大怒，骂道：“大耳贼！焉敢如此！”

少顷，刘备到此，袁绍施令推出斩了。刘备问道：“备有何罪？”

袁绍说道：“你故使你弟又坏我一员大将，如何无罪？”

刘备说道：“容伸一言而死：曹操素忌备，今知备在明公处，恐备相助明公，故特使思继诛杀二将，明公知晓必然大怒。此借明公之手而杀刘备也。愿明公深思。”

袁绍说道：“玄德之言是也。汝等几使我受害贤之名。”

喝退左右，请刘备上帐而坐。刘备道：“谢明公宽大之恩，无可补报，欲令一心腹之人持密书去见思继，让他知道我在明公这的消息，其必星夜来到，投奔明公，然后共诛曹操，以报颜良、文丑之仇，明公以为如何？”

袁绍大喜道：“吾得思继，胜颜良、文丑十倍也。”

刘备写好书信，但还没有人送去。袁绍令大军撤退到武阳，连营数十里，按兵不动。曹操派夏侯惇领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师回许都，大宴众官，贺高宠之功。

曹操对吕虔曰说：“昔日吾以粮草在前者，乃饵敌之计也。惟荀公达知吾心耳。”众人皆叹服。

正在喝酒期间，突然有人报告：“汝南有黄巾军刘辟和龚都，非常猖獗。曹洪已经连战不利了，请求派兵救援。”

高宠听到后说：“高某愿效犬马之劳，消灭汝南的贼寇。”

曹操说道：“思继已经立下了大功，还没有得到朝廷的赏赐，怎么能再让你出征呢？”

高宠说道：“高某已经很久没行军打仗了，时间长了怕是会闲出病来，愿为朝廷效力。”

曹操闻言，点起了五万兵马，让于禁和乐进做副将，次日便行。荀彧私下对曹操说：“思继经常想回去于刘备会合，如果知道了消息肯定会跑掉，不能频繁让他出征。”

曹操说道：“今次收功，吾不教其临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