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死你!我弄死你!操你妈的碰我闺女!”
“老范,咱俩这么多年朋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干过一件昧良心的事吗?”
哇!
“月月别哭,月月不哭,不怕啊,妈妈在呢。”
“月月,你为什么要撒谎?我爸什么时候招过你了?你说实话!”
“滚!再伸手我给你剁了!”
......
大银幕上,范伟的暴起、丁嘉丽愤怒、陈道明的冤屈无助、张雨琪的拼命辩解、宋丹丹的不明事理、李雪健的默默支持......
一个个演员将角色情绪和经历展现出来。
虽然不能说完美无瑕,但短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谢小楼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准确说是所有人都尽力了。
啪啪啪啪......
这次内部试映夏董没有出面,还是以韩三坪为主。
看完之后他第一个站起来,面带微笑地拍打双手,其他人也都跟着鼓掌。
“小楼,电影拍的很不错,尤其是在社会意识的挖掘方面,比《完美陌生人》要深入的多。”
“多谢韩董夸奖,还是多亏了中影的大力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狩猎》。”
“互相合作嘛,对了,这个小朋友演员从哪里找的,演技很不错,我看比很多成年演员都自然灵动。”
徐娇还是个6岁小娃娃,所以这次试映也没有通知她。
让一个6岁小女孩坐一个多小时不动弹,违反天性了,今天来的是徐妈。
作为一个圈外人,她看完电影之后都感觉挺震撼。
剧本读过,拍戏的过程也参与了,但怎么成片的效果和自己想象之中差距这么大呢?
不过让她比较担心的是,女儿这个角色似乎像个反派。
她突然有些担心,电影上映后会不会对孩子产生不好的舆论影响呢?
“韩董你好,我是徐娇的妈妈,都是谢导和各位老师带着孩子。”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真没少让谢导费心。”
“小也有小的好处,一张白纸才方便描摹出各种景色,我看你家这孩子前途无量。”
“还有饰演道明闺女的姑娘,听说也是个新人?”
张雨琪急忙从丁嘉丽背后钻出来,身上那股豪爽泼辣劲半点也看不出来。
此刻的她,站着如喽喽,像个鹌鹑一样乖乖点头。
“韩董好,我是张雨琪,今年16岁,第一次演电影,其实电视剧也没演过。”
“和徐娇一样,没少让大家费心。”
韩三坪扫了她一眼:“嗯,干净漂亮,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尤其是那场和丁嘉丽的情感爆发戏,你发挥的很出色。”
“你才16岁,现在在哪个学校读书?”
“韩董,今年刚考上上海戏剧学院的附属戏曲学校。”
“上戏的呀,离燕京有点远了,不过也挺好。”
张雨琪微微一笑:“都是丁姐带着我,能进入《狩猎》剧组,我感觉自己特别幸运。”
“你有这种感觉是对的,《狩猎》的基调比较贴合柏林电影节的氛围。”
“等明年你跟着剧组去柏林长长见识,十几岁就能有这种经历的演员可不多。”
“以后好好跟着小楼导演,也是前途无量!”
闻言,张雨琪脸色微变,想到自己的合约问题,有些尴尬地没吱声。
韩三坪又简单夸了几句几个老演员,他们之间都是熟面孔,没必要客套。
等其他人离开,韩三坪和谢小楼聊起了参加柏林电影节的事。
韩三坪翘着二郎腿说道:“小楼,消息我已经打听好了。”
“下个周末,柏林电影节主席席德・哈顿,会到香江选今年的入围片子。”
“到时候你抽出时间过去见个面,带着片子过去给人看看。”
“席德・哈顿?是他吗?不对吧三叔,我记得柏林电影节主席是迪特·科斯利克。”谢小楼闻言有些疑惑。
随后又笃定地点点头:“就是科斯利克,他是德国老牌电影评论家,盛赞过《指环王》,我还有印象。”
“小楼,科斯利克是现任主席,哈顿是上上任主席,他2001年的时候从位置上退下来的。”
“不过虽然不再担任主席的职位,但依旧在电影节中承担工作。”
“香江、大陆、弯弯,都是他负责的领域,最近几年都是席德哈顿过来选片。”
“我问你,华人明星里面,担任过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的是谁?”
“巩俐呀,唯一一个,算是华人之光。”
谢小楼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虽然张一谋、张艾嘉、张曼玉、谢飞都担任过柏林主竞赛单元的评委。
但评委是评委,主席是主席。
主席是领导评委的,尤其是关键时刻,主席能够一锤定音,决定哪部电影能把棕熊领回家。
韩三坪微微点头:“千禧年的时候,第50届柏林电影节,巩俐担任评委会主席。”
“而这件事,就是当时担任电影节主席的席德哈顿亲手敲定的。”
“可以说是力排众议,将巩俐推到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他对于华语电影,是比较有感情的,也比较有倾向性。”
“我这次委托的中间人,就是巩俐,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去香江和哈顿见面。”
谢小楼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找帮手了。
和奥斯卡数千人的评委团不一样,柏林电影节评委不算多。
少的时候就六七个,多的时候会有十二三个。
这些人决定了各大奖项的归属。
客观吗?绝对公正吗?
当然不可能了,因为人的喜好和品味不一样。
有人喜欢悲剧,有人喜欢喜剧,有人喜欢动作,有人喜欢爱情,还有不少喜欢动作加爱情。
所以就像奥斯卡可以公关一样,柏林当然也可以,同样的戛纳、威尼斯也一样。
公关了就是比没公关更加容易拿奖,而谢小楼和韩三坪一定要拿这个奖。
“三叔,巩俐现在在哪呢?早知道今天该把她也请过来。”
“不行,这是《狩猎》的内部试映,无关的人不合适。”
“万一被挖出来,会引来猜忌的,电话你记一下吧,私下联系。”
“明白。”
沉吟片刻,韩三平继续说道:“然后是第二件事,关于《蓝色始终暖色调》。”
“香江那边已经沟通好了,今年占用他们的冲奥名额。”
“不过想用香江的名额,按规定必须有香江的公司投资才行。”
“所以我打算把英皇娱乐也纳入进来了,象征性拿点钱,投一毛钱也算投嘛,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三叔你说了算。”
“那就这样决定吧。”
“三叔,没其他事我走了。”
“嗯,你也别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有空来家吃饭,佳女这几天还嘀咕你咋不来了。”
“我看她是又想让我带她去玩吧。”
“谁说不是呢,反正这丫头的心思一点都不在文化课上。”
离开中影,谢小楼拨通了张雨琪的电话。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张雨琪拉着谢小楼小声耳语了几句。
“大妞,我工作谈完了,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小楼哥,电话不方便,一时半会讲不清楚,我在旁边那条街的咖啡馆呢。”
“哪家店?”
“心悦。”
“你会员呀?”
“啊?反正你来了就能看到,我在东南角坐着,给你点咖啡还是其他?”
“咖啡,少糖,不要牛奶。”
来到咖啡店,看到戴着鸭舌帽的张雨琪缩在屋角,对方立刻向自己招手。
谢小楼抿了一口咖啡:“说吧,神神秘秘的想干什么?”
“我......我想跳槽。”
犹豫了一会后,张雨琪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为什么?”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那次咱们吃杀青饭的时候我不是说了。”
“星辉公司的卖身契我是真的不想签了,十年呀小楼哥,整整十年。”
“你知道李卉吗?就是那个在《少林足球》中扮演被香蕉皮滑倒的女生。”
谢小楼认真想了想:“有印象,不过记不住脸。”
“她是内地第一个签约星辉公司的演员,签了之后公司许诺她《少林足球》的女主角。”
“但是后来大家都知道,女主角被赵军旗顶了,毕竟人家更红,能带动内地票房。”
“李卉就倒霉了,女主角变成了跑龙套,而且一句台词都没有。”
“然后就被公司丢下不管了,每月发点微薄的生活费,连吃饭都不够。”
“一年多之后自己找了个活,演了《少年包青天2》里的陆湘湘,那是2001年的事。”
“小楼哥,你能想象吗?到现在又过了两年多,李卉就像公司里不存在的人一样。”
“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哪怕陆湘湘这个角色让她有了一定名气,但公司还是不给她工作。”
“她签约了星辉4年,只拍过两部戏,活都快活不下去了,更何况想火?”
“而我们两个的合约是一样的,都是八年期,我真的不想像她一样。”
“小楼哥,我害怕!”
这是张雨琪第一次在谢小楼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哪怕拍戏的时候被他骂爆了,也没说过一句软话。
他不禁皱起眉头,星爷确实是个好演员,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驰的说法他认可。
同时星爷也给自己带来过无数欢乐,可他真的不是一个好老板,这也是公认的。
尤其是在星爷没有进入不惑之年前,后面可能是年龄到了看的更开了,对人也更好了。
比如对林允、徐娇都不错,但现阶段依旧不是个好老板。
“你想跳槽到我这里?”
张雨琪用力点头:“小楼哥,天空经济的待遇实在太好了,而且我喜欢和你一起拍戏的感觉。”
“不过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得罪周星驰,所以你不签我也可以。”
“我只是想赶紧解约拿到自由身,然后等《狩猎》上映后,相信会有不少公司愿意开出更好的合同。”
谢小楼嗯了一声:“算盘打的不错,那么需要我怎么帮你?”
张雨琪再次迟疑起来,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小楼哥,我想借钱。”
“30万违约金我出不起,我是单亲家庭,前年妈妈的工作出了问题,赔了很多钱,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上戏的学费,都是她卖了嫁妆凑出来的,我真没钱。”
说完张雨琪深深地低下了脑袋,似乎借钱这件事对于她来说非常难以启齿。
叹了口气,谢小楼拿出支票本,男人随身带着这东西,早有有你装逼地时候。
唰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推给对方:“别低头了,低头容易得颈椎病。”
张雨琪这才抬起眼睛,当看到支票上数字的时候,欣喜、感动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算起来两人认识也不过两个月左右,自己未来到底能不能火还是未知数。
在这个年代,几十万对于混的不好的明星,也是不小的数字。
谢小楼却毫不迟疑地给了自己,怎能不让她感动?
“谢谢,谢谢小楼哥,谢谢导演。”
听出来张雨琪声音有些哽咽,看来距离以后那个泼辣的女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除了感谢,以后要好好为我工作,钱是要还滴。”
“你要......你要签我?”
“总之你先和星辉解约,等《狩猎》从柏林回来,拿奖后你的地位一定会上涨。”
“到时候很多公司都会抢人,然后再签约天空经济,最大限度减少别人说闲话。”
张雨琪重重点头:“知道了,明天我就飞去香江。”
“小楼哥,还是要再次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
谢小楼不由微笑:“过了过了,其实你留在星辉,说不定周星驰也会力捧你。”
“不可能的,有黄圣依在,星女郎永远都轮不到我。”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别喝咖啡了,我有点饿,请你吃饭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心翼翼地收起支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