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殿试

京都，奉天殿

富丽堂皇的朝堂之上，立着四根巍峨的黄金大柱，仿若支撑朝圣殿的靠山一般，威武而霸气。

隔着帘子后的龙椅上，朝臣只能通过帘子，隐隐约约中看到一袭红色的巨大的阴影。

那便是当今圣天子，即便是一道影子，也依旧散发着磅礴而强大的力量，威压着这朝堂内外。

殿下

群臣按照自己的品级有序的站在位置上，入眼望去，尽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袍服。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大殿的中央，还站着数百位参加殿试的考生，正俯首低眉，诚惶诚恐的看着帘子后的那道巍峨身影。

突然，礼部尚书陈望道从朝堂左侧走到大殿上，对着那道身影一拱手，恭敬的说道：

“圣天子在上，今朝参加殿试士子共200余人，还请陛下出题。

闻言

殿下的数百考生不由脸色一紧，背上汗水涔涔，要不是隔着亵衣，恐怕有不少人会当场露怯。

殿上

圣天子坐在威武的龙椅上，缓缓开口道：“这世人都说文能提笔安天下，如若尔等也成为这朝堂衮衮诸公中的一员，那日后该怎么治理我大明地方和天下？”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殿下的考生，就连站在一旁身着绯红官服的官员都有一丝冷汗流出。

实在是这个问题太寻常了，正因为因此，所以答案想要出类拔萃的话，实在是很难。

按照以往的说法，要么是精于文治，要么是精于武功，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导致另一种的偏废。

而如果是文治武功皆成的计策，除非是那种深处宦海多年沉浮，真正的老成谋国之人，否则大多不足为道，徒增笑柄耳。

但殿上的那位，想要的答案明显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今这位皇者既不似太平皇帝一样独重于文治，也不似马上皇帝那般以开拓为荣，而是古往今来少见的文治武功全才。

想要得到这位君上的认同，难！实在是难！

大殿两旁不少的大臣皆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殿中的考生。

他们那个时候根据帝王的习性答题就好，或以仁治，或以武进。

但一一

如今是圣人垂拱治天下，现在的考题不知道比以前难了多少。

他们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年上岸的早，否则今天和他们一样站在大殿考试，自己等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过。

就在众人绞尽脑汁思索之时

大殿上的士子当中，为首的白衫少年走到众人的前面，对着上头的龙椅遥遥一摆：“圣天子在上，草民心中有一些浅见，愿陛下恩准！”

“说”

一道无悲无喜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仿佛无视了时空一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开来。

白杉少年再次对着殿上一拱手，然后走到大殿中央，眼神中绽放出惊人的光茫。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此乃圣人之学，亦为万世不变之理，四海不更之道也！”

“是故，治理天下当以礼、以法治国，以仁爱为初心，将朝庭的德政遍布四海，则四海宾服，大任中兴之日，可计日而待之。”

殿下，大殿两旁的官员们，眼中没有一丝变化，甚至有些紫袍官员还有些鄙视。

以仁治国，圣人之道，早就是老生常谈之话，并无半点新意。

本来以为能够扛住圣天子的压力，敢于第一个面对诸臣答辫，应当有些底子，没想到话刚出口便毫无新意。

见群臣毫无反应，白杉儿不慌不忙地接着说道：

“以仁为道，则人心齐，大义在我。他日若外有贼寇犯疆，以我朝之国运，上下同心，定不攻而克之。”

“若内有家贼窥测神位，则以大义之名，合大任天下之势，当如青天明月比于萤火微光，百倍千倍势也，号令天下，则豪杰莫敢不从也。”

“正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一篇孔孟问世间，故如欲成王霸业，当以仁为本，以势压人。”

话落，群臣侧目，圣天子垂首，不少官员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白杉儿。

本以为白杉儿读书读成死理了，没想到居然能够从儒家之义看到天下之势，更是能说出“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道孔孟问世间”的豪语。

儒家的“仁”“礼”，纵横的“天下之势”，墨家的“大义”，白杉儿隐隐有着融汇百家之才。

儒家，出龙了。

上一个能做到此步的人，乃是凭一己之处，游说武帝尊儒罢百家的董仲舒，可称半圣的存在。

因此，朝中的不少大儒，甚至于礼部的不少高官皆是眼前一亮，赞诩地看着白杉儿。

“可”

殿上，一道略待赞诩的声道从帘子的后面传来。

但就是这么一道声音，却让白杉儿不由心中一喜。

因为，据家中长辈所说，圣天子很少表达对一个人的看法，大多时候都缄默不言。

毕竟金口玉言，口含天宪。

到了现在，圣天子更是常居于深宫之中，甚至连大多数大臣都没有见过他的面，成了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存在。

因此，能得到圣天子的赞许，着实不容易。

“谢陛下”

白杉儿一拱手，不卑不亢的问礼，然后转身又走入考生里。

只不过较刚才而言，身姿更加挺拔，脊梁更加挺直。

而后，又有不少人从考生中走出，开始上堂前奏对。

不过有白杉儿珠玉在前，后面的考生纵然偶尔也有些出彩之处，但依旧难得圣天子亲睐。

考生里，立于考生末尾的陈平摹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恢宏的大殿，轻叹了一口气：

“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语气中，似无奈，似忧愁，更有一股跨越千年的沧桑，令人不悲而伤。

前世，他穿越大任之时，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不由乞食百家，最后得以道士所救。

道士知识渊博，融汇百家，在他的教导下，陈平很快便连中院，乡，会试三试同榜，并以“霸道”为题，得中殿试。

后面更是以文臣之身，担任帝国统帅，在中兴之时，抵御来自草原的威胁，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自己跟随大明帝国历经三代皇者，唯有眼前的大帝，文治武功大成，也是最后一个令草原看到影子便瑟瑟发抖的人。

大明帝国至今己历五代皇者，大明太祖乘运应势，杀伐果决，驱除百年之患，力压南北袅雄，恢复了汉家江山。

二代，算了，没二代。

三代皇者，起于BJ，曾立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志，五征草原，封狼居胥。

四代皇者，以仁义治国，养天下民财，国库渐丰，大运渐强，不过只在位了十个月就崩了。

当今圣天子则是第五代皇者，少有的文治武功大成，也是最后一位能够压住，乃致于毁灭草原的皇者。

至于后面的皇者，只能说千奇百怪，没希望了。

为了避免日后的悲剧发生，那么今天便要得到群臣乃至圣天子的支持。

恰好今天穿着黑衣，为了陈述霸道之说，

倒是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