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隆武帝很有意思,他本来是准备跑到杭州继续跟夜王混日子的,但是夜王在福州那么久都没来跟他见一面,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到了杭州湾的附近,他忽然听说舟山这个地方挺有意思的,鲁监国在那里盘踞,手下的几万大军被夜王席卷之后没剩下多少人,这么说……他的400龙吟弩兵可以轻易拿下舟山?如果有舟山这个地盘,这个不被夜王觊觎的地盘,岂不是比在杭州城日夜担心夜王要他退位比较好?经过这段时间对夜王的了解,隆武帝倒是不担心夜王会要了他的命,可是退位的事情很可能发生,如果能占据舟山就不同了,于是,经过跟王锡衮商量之后,隆武帝忽然带着400龙吟弩御林军去攻打舟山了。
此时的舟山带兵的兵头依然是张名振,手下已经收拢了3000残兵,日夜担心夜王吃回头草,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隆武帝。隆武帝跟鲁监国不合天下共知,当时两个人就争夺南明的正统,隆武帝曾经一度占据绝对上峰,现在被迫迁徙离开福州,隆武帝的号召力才下降了一点。
张名振还不知道隆武帝也有龙吟弩400支,看到这老对头竟然御驾亲征,心里那个气啊,对手下说:“现在连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我老张了吗?”隆武帝被清军差点灭绝在汀州,张名振当时都以为世上已经没有能跟鲁监国的正朔相匹敌了,都已经在准备让鲁监国称帝,没想到隆武帝又没死,真是失望啊。
在商量战斗的时候,鲁监国手下的兵部尚书张煌言说:“这朱聿键跟着夜王混了那么久,会不会也有一定的战斗力?将军可得小心些。”
张名振拍着胸脯说:“夜王怎么可能给朱聿键武力?说不定就差选日子杀了,放心,我马上去歼灭朱聿键的船队。你们就听我的捷报吧!”
这菜鸡互啄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张名振果然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手下的3000猛士又一次做鸟兽散,他回来的时候只剩下100多个残兵,非常尴尬的请示:“陛下,现在朱聿键竟然得到夜郎国的神兵利器,我军不敌,恐怕要南下避难,我们去郑芝龙的地盘吧,他还缺一个明朝宗室来拥戴,我们上门去正好合适!”
明朝宗室之间的斗争也是很残酷的,鲁监国还真同意了这个方案,把希望寄托在海贼王没有自立之心上,这是他们儒家忠孝理论的思维惯性,认为自己代表天命,只要你敢去,哪怕郑芝龙在这一代是一言九鼎的军阀,但是难保在内部出现分裂的时候自己能成为真正的君主呢?其实,这想法真的不荒诞,因为历史上的永历帝就是这样上位的,利用孙可望和李定国之间的矛盾,最终永历帝获得了皇权,这,就是正统地位的威力,哪怕他只有100个兵。
鲁监国逃往福建,隆武帝鸠占鹊巢,开开心心的占据了舟山,准备做一个割据一方的南明小朝廷,心理上似乎比在福州还安心呢。
任闲桂这边还没搞清楚郑芝龙到底渗透了多少的夜郎人的产业,不但能破解龙吟弩装弹机,竟然还能用一发硝酸酯炮弹攻击芳纶号,让芳纶号受损严重,目前来到杭州之后进行大修,暂时上不了战场了。
夜王在福州的纸袋日报很受欢迎的,张淳带着人马逃到杭州之后,顺理成章继续在杭州搞纸袋日报,只不过抬头换成了杭州日报,发行量也回到了最初的1000份。那别的产业就没这么幸运了,比如货殖银行的银库,自然被郑芝龙夺取。
货殖银行的福州行长于野并没有逃走,他就在银行等着郑芝龙的人上门,然后,郑森就上门了。
郑森并没有凶神恶煞,反而和颜悦色的对于野说:“你可愿意归顺我郑家?”
于野:“我是任先生的学生,虽然没法归顺贵军,不过我可以非常完整的把银行的财产的账本交给阁下,但是能否请您告知阁下的身份呢?到时候我好有个交代,如果我还能回到夜王身边的话。”
郑森:“郑芝龙正是家父,鄙人郑森,负责福州的整个计划,将来家父会把福州交给我来管理,职务可能是福州总兵。”
于野点点头:“那就没错了,这里的账本可以交给郑将军,不过我们夜郎国使用的是机械表格,数据室存储在纸带上的,需要时间打印出来,我来演示给您看。”
原来,所有的货殖银行都是使用机械计算机来管理的,看着纸带上密密麻麻的小孔,郑森的脑壳都疼了,这……接收货殖银行果然不是一般的任务。
于野还说:“两国交战,不伤及无辜,咱们银行里头有大量的私有财产,希望郑将军能妥善的处理这些债务关系,如果不想继承我们银行的债务,那我们只好在昆明或者将来的杭州银行继续承兑了,这需要我们双方合作,即便是交战,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合作的,是吧?”
这时候,外面的债主都已经上门了,大声喊:“我要取钱!要把银子取出来!快出来啊!”
在货殖银行开户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惶恐都已经互相联络了,今天乌泱泱的来了一大堆的市民。
于野赶紧跑出去解释,银行正在跟新的福州总兵谈合作,如果谈判失败,他们的银行账号不会消失,可以去杭州取钱,绝对不会把他们的钱弄没了,夜郎国政府拥有黄金稻种的无敌财富,信誉最重要,就算天下都沦陷了,这黄金稻种的技术还是值钱的。
郑森默默的看着这于野不慌不忙的应付这些债主,忽然觉得不好整,这夜郎国真是后劲足,整个银库沦陷了还能如此安抚民心,而且这些市民听到能去杭州取钱,也都慢慢放下心来。去昆明他们去不了,杭州还是可以去的。郑家军把福州给占领,可夜王把杭州给占了啊,福州的银库和杭州的府库到底谁更多钱,还不好说呢,夜王很可能这一波并没有亏。
于野大声的自信的喊:“我们货殖银行的账本是每天都会通过电报传送到昆明的,所以全天下的银行分行都可以取钱,我们的目标是希望能够继续在福州营业,如果实在不行,福州的银子我们不要了,大家就去杭州取钱,账本是完完整整的,一文钱都不会少了大家的。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们做生意的赶紧去杭州一趟就知道了,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