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赤光怒吼着，光芒闪烁，但最终还是没能产生蜕变。
那壶红茶中被添加的灵性污染，并不足以让祂像智虔一样重拾部分权柄。
“再等等吧，那些家伙应该还会再带来新的灵性污染物。”
林柯轻声劝说，看起来只有那只完整的蛾，其中所蕴含的灵性才最为充沛。
藏匿于这道赤光背后的邪神，虽然时常展示出自己的暴脾气，但据说还是一名天生的战狂。
如果能够及时恢复权柄，并赐下祝福，对于他们的处境来说，肯定能提供不少的帮助。
不过，这方面也只能等待老威廉他们主动送过来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并不是这个。
林柯伸手进入口袋，摸索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一枚徽章。
将它从口袋里取出，摆在掌心。
约一枚铜马克大小的黄铜质五芒星徽章，正反两面都雕刻着同样图案，一盏手提灯。
在徽章正中是镂空的圆心，迎着光亮望去，就仿佛是那盏手提灯在熠熠生辉。
林柯再看向窗外，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下午从那道“幼蛾之墙”回来后，他们就意识到可能犯了一个认知上的谬误。
智虔认为，或许从一开始苏醒时，他们就并不在真实的世界里。
所以，才会隔一段时间，就频繁遭遇常识难以解释的困顿。
为什么夜晚总被迷雾所湮没，为什么这里会存在许多第二纪元残存的痕迹，又为什么庄园能在没看见多少仆从的情况下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如果一切推论都正确的话，那道墙的背后就是答案。
只要能够抵达那头，他们或许就返回现实了。
可惜光凭林柯自己的超凡力量，还奈何不了那道“幼蛾之墙”。
更何况，一旦触发了警告，整座影堡中的力量恐怕都会苏醒。
至今仍是谜一样的老威廉，也绝对不是目前能够招惹的存在。
现阶段如果不是依凭四神的神性，极大程度地迷惑了对方的判断，任何算计都会被轻易拆穿。
所以，是时候出门，去寻求“帮助”了。
昨夜，他曾听见过两次离开的声音，但最终二十名囚犯只少了一人。
对方在夜色中离去，在晨曦前归来，却并没有被老威廉他们发现，足以证明实力不俗。
甚至，若非对方要给自己留下一枚徽章，连他都差点要被蒙骗过去了。
林柯背靠着门边，聆听了一会儿，轻缓地推开门。
走廊上的灯不知是没有打开，还是彻底坏了，一片漆黑，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不过，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仍旧正常地游荡着。
他深吸了口气，还是踏出了第一步。
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感知上，林柯猫着腰，缓缓地朝着目标前进。每一次抬脚，都会等到落实后，再重新开始挪动另一只脚。
安静地在黑暗中前行一段距离，即将路过经历血祭的那个房间了。
林柯感觉心跳稍微有些加速。
对方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如果现在再打开房门的话，会看见什么？
是已经被处理干净的空旷房间，还是那具抱头的尸体依旧凄惨地摆在那里，又或者老威廉面带着诡异笑容，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嘶，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上涌现一股寒意，林柯赶紧将这些杂念从脑海中刨除，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受到来自笼罩在古堡周围的阴冷密氛影响。
夜晚确实不太适宜出门。
接下来的路程，他走得更加谨慎了，好在没有再出现其他差错。
在另一扇闭合的房门前，林柯终于停下了脚步。握紧徽章，他的手轻轻地靠近了门板。
不过，就在要敲响时，房门先轻轻地打开了。屋内是与外面同样的漆黑，勉强才能看到一道人影轮廓，在比划噤声的手势。
林柯点点头，放下了手臂，轻缓地挪动进去。
等到房门再次关闭后，那道人影才压着嗓音说道：
“晚上好，林柯·卡斯特纳·沙利文？”
“晚上好，鲁道夫先生。”
林柯凭借着自己的超凡视觉，依稀还能辨别房间布局，确实要比起自己那边更加简陋，光是鲁道夫壮硕的身形就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一。
对方倒不是很在意，搬来了两把小板凳，自己先一头扎着坐进了黑暗之中，又将另一张小凳给林柯递过来。
“抱歉，不介意的话就这样交谈吧。虽然蜕衣教团的那些疯子整夜都在准备祭祀，但没必要招惹麻烦不是么？”
看见林柯没有异议在对面坐下，鲁道夫爽朗地笑了笑，又伸出手相握：
“本来打算过几天再找机会联络的，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先见面了。
果然，你也是一名超凡者吧。”
林柯没有否认，现在正是寻求合作的时刻。
他摊开掌心，展示出了那枚徽章：
“行于黑暗的守夜人，这是你扔下的东西，鲁道夫先生。”
守夜人属于五大正神所组织的执法机构之一，至少要代表着官方的权威与正义。
所以，是当前险境下，最好的求助对象了。
按照智虔估计如果对方是道途7以上的超凡者，那么突破那道“幼蛾之墙”的机会无疑大了许多。
鲁道夫嘴角一翘，接过了那枚徽章：
“不错，既然你找了过来，你的目的我基本知道了。
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了解现在身处什么地方么？”
林柯“嗯”了一声，注视着对方道：
“想必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吧？”
“是的，真理之钥与你同在。确切说，这里是灰界，一种介于现实位面与虚界之间的过渡地带。由于同时受到两大位面的影响，既存在着一些符合现实位面的物理规律，却也有完全颠覆认知的神秘学现象。”
鲁道夫稍微斜看向窗外，嗓音变沉了些：
“除了某些奇诡之物，想要逃离这里就必须找到连通现实的裂隙……你还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在后花园的那面高墙之后。”
林柯平静的回答声，令鲁道夫原本的话语噎在了喉咙里。
他不禁瞪大双眼，重新审视起了眼前的年轻人。
虽然林柯作为蜕衣教团这次要用来献祭的主祭品，他必然会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来破坏教团阴谋，但还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才初涉神秘学的年轻人竟然真的知道裂隙位置。
连他自己都是在任务开始前，从内部高层得到的情报。
然而，林柯紧接着的下一句话，彻底让房间陷入了安静：
“我还知道那道高墙不可轻易触碰，上面存在着‘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