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人立威

“禀告营正，应到两百人，实到一百三十六人！”

虽然顾雨的声音落下，台下的众人脸上丝毫不在意。

为首的几名队正，正用玩味的笑看着台上的顾沉。

这是想要看看对方如何下台，想要在四方军这里放三把火，可是放错了地方。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个想法。

“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如何收场，我倒是好奇的紧！”

“还能怎么办，派人请过来呗，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好奇旺不旺啊！”

底下人也是窃窃私语，身边的顾风准备呵斥底下人闭嘴，这是作为一个将纪律刻进骨子里的一名老兵，做出本能的反应。

不过被身边的顾沉伸手打断，说：“继续通告！”

于是传令兵，再次扯着嗓子去喊。

炽热的日光里，有些人擦着汗，口中嘟囔着抱怨。

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又来了四五十军卒。

而在另一边，在军帐之中，一个脸上留着像是蜈蚣一样长长刀疤的汉子，此刻正与一群兵卒喝着酒。

甚至他的怀里还有一个娇媚女子，他的手伸过衣服，在女子身上游离。

女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娇笑，这样香艳的场面，让底下的兵卒看的好不羡慕。

女子的容貌普通，脸上的胭脂粉很重，一看就知道出自烟柳巷中。

“老大，这新来的营正让我们集合，这分明就是要示威，我们当真不过去？”

“彭三，你是不是喝花酒喝傻了，我们骑兵营这营正的位置本就应该大哥来坐的，不知道那新来的走了谁的关系，挤了大哥的路，大哥凭什么要给他颜面！”

手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而且说话时也是匪气尽显，看着不像是军营，反倒像是一处绿林的山寨。

被称作老大的刀疤脸汉子，只是笑着不说话。

他原名史大福，定州人士，原本是家乡的一名杀猪汉，后来定州大乱，他瞅准时机，劫掠了当地富户。

拉了一帮亡命徒，逃到了阳山之上，做了一名山匪老大。

后来汝南王平定匪患，对他们进行了招安。

史大福此刻就是要给这个新来的营正，一个下马威。

他放下酒杯，语气轻慢的说着：“听说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杀人的时候，他还在光着屁股呢！”

“哈哈！”

“禀告营正，半个时辰已到，未到二十五人！”

顾沉里面穿着内衬，外面套着锁子甲，身上早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他微微展眉，说：“呼名未应，点时不到该当何罪！”

一旁的顾雨答道：“回禀营正，点名不到，呼名未至者，此谓慢军，犯者当斩！”

“未至二十五人以军规论处，斩！”

听到顾沉的话，底下的人都觉得他疯了，整整二十五人，他怎么杀？

这底下的军卒，会听他的号令动手吗？

威信这种东西，一旦损耗了可就很难填补回来了。

他这号令一出，如果完不成，新官上任的威严没立起来，反而会折损。

一个有些方正脸的汉子，此刻抱拳微微躬身以一个军礼，开口说道：“营正，如今并不是战时，军纪是否严苛了一些？”

他这不是在和顾沉对着干，相反这是给对方台阶下。

恰好让他收回成令，好能够及时挽尊。

顾沉眼神看向说话的男子，抬高了自己声音：“如今戎部，羌部滋扰我宁州边境，随时便有战事发生，即使不是战事当前，可也应该有随时迎战的准备，若是战事已经发生，就不会留给你们半个时辰的事情了！”

男子立刻回了队列之中，语气生硬的回了句：“那便希望营正能够整肃军纪吧！”

他不是史大福那种山匪出身，他乃是被收编的叛军。

当初造反，也是因为上官太过压迫了，盘剥他的饷银，导致家中老母没有银钱治病，而病死在榻上。

他算是良心未泯的那种人，才会站出来给顾沉一个台阶下。

没成想对方一点也没给自己面子，所以他觉得眼前新上任的营正又是一个愣头青，在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挤兑走。

顾风和顾雨可是被赐姓的暗卫，军中的真正善战老兵。

他们根本不担心什么营啸兵变之类的，他们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得令后立刻翻身上马，身手矫健。

“怎，怎么回事！”

在营帐之中的史大福之辈，此刻忽然听见一阵轰响。

搭好的营帐竟然直接有人从外面进行人为破坏，两匹快马向着相反的方向将帐篷撕扯开来。

顿时一众人变成了露天宴会了。

顾风还有顾雨，只是宣读了一句军令：“营正有令，点名未到，呼名未至者，此乃慢军，当斩！”

“驾！”

只听见马蹄跺地，发出一声嘶鸣。

马背上的人就持枪向着他们发起了冲阵。

他们虽然人数占据优势，可是身上未着甲，手边也没有兵器傍身。

加上反应不及，根本没想着反抗，就想着逃。

史大福大喊着：“那狗屁的新上任营正不能杀我，就算我违反军纪，也轮不到他来动手！”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着甲的骑兵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仅仅是两个冲阵，加上二十五人毫无战意，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史大福想要喊着什么，长枪就从他口中贯穿而出。

顾雨拔出长枪只是低声说了句：“聒噪！”

两人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领命归来。

两人齐齐下马，禀告道：“回禀营正，幸不辱命！”

两人的武器上还染着血未干，而且衣甲上还留有血渍。

这校场之上的骑兵营士卒，有些人吓得顿时心中胆寒。

没有想到这不仅仅不是小白脸，这是一个杀胚呀！

顾沉目光所至之处，士卒尽数低下了头。

当他目光停在一处的时候，手指向此人开口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所指的人，正是刚刚站出来提建言的面部方正的男人。

虽然心里有些胆战，可是还是硬着头皮出列道：“回营正的话，属下郑卫，乃是二队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