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轻易得来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我带上了自己的行李就去到了川南火锅店,迎接我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我刚把行李拖到门口,她就看见了我,那个时候她就在火锅店里摆碗筷,然后她跑了出来,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叶君尘,店长让我把你带到员工宿舍。”没有多余的拖泥带水,她来的直截了当,或许她只在乎重点吧!

我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我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喜欢’这个词在我的内心沉寂了好久、好久,而现在却突然冒了出来,我不敢表现出来,我只能尽量的压制自己的欢喜之情,我不想让自己暴露无遗,我故作轻松的问了一句,“我就是叶君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一直都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很边际的成语,但遇到了她之后,我不得不相信。

她只是微微一笑,她的笑是那么的甜美,都说喜欢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而她应该也不例外,这样的女孩应该很受男生的仰慕,我猜想她应该是一个特别开朗的女孩,这一类女孩很能扩展异性方面的青睐,无一例外的我不得不相信她应该有男朋友了吧,我只能无可奈何的掐灭内心的小火苗。

她肆无忌惮的看着我,一点害羞的成分都没有,我猜想她接触的男生应该不少吧!以至于她才会心不跳、面不红的看着我,她看我的眼神很犀利,突然让我的脸有些发烫,她确实是一个不会轻易让人失望的女孩,只见她轻启自己的唇齿,确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我姓陈,单名悦,你以后叫我小陈就可以了。”原来她叫陈悦,多么简单的名字啊,我不敢看她的脸,我的心跳至少加速了40迈。

此时才七点二十分左右,火锅店还没有顾客,我跟小陈站在门口几分钟了,我确实很想跟小陈有更多接触的机会,因为只是这样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我真的不想错过,但当我想起自身的条件之后,我不得不生起放弃的念头,像小陈这样的女孩的身边根本就不缺少追求者,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小陈,我只能克制自己的这份来的有些荒唐的喜欢之欲。

这是一个能够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我很想和小陈有一段故事,我第一眼看见小陈的时候确实感觉自己沦陷了,可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我给不了小陈想要的未来,我不敢把自己的心动当做感情,我突然感觉自己脸红了,除了喝酒会脸红之外,这还是我第一次不正常的反应,我确实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陈,只是我真的很穷,我配不上小陈的未来。

小陈见我一直不说话,小陈有些不适应,但小陈也没有多想,小陈只是说,“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宿舍。”我不知道店长为什么会派一个女孩来接应我,不应该由男生来做的吗?我觉得有些诧异,我确实又不想错过一个能够让我心动的女孩,我突然觉得店长这样安排也很合理,我也顾不上多想,我只能跟在小陈的身后往前走,走了两分钟的路段之后,我们眼前的道路显得有些狭窄,我和小陈费劲的在小巷里穿梭。

第一次见到小陈我就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可能是因为不太熟悉,而又有些生疏的感觉,我才不好意思在小陈的面前做一个话痨,但是没有办法,如果让我不跟小陈说话,我确实会有些忍受不了,我迫不及待的很想了解小陈,于是,我便问小陈,“小陈,你家里有几姊妹?你怎么会选择来杭州这边工作呢?”我一副想要了解小陈的姿态,我顾不了小陈会怎么看我。

小陈觉得没有必要隐瞒我,小陈说的或许都是实话,“我就一个姐姐,她前几年就来杭州这边上班了,去年她回家过年才把我带了过来,只不过她的工作要体面一些,不像我这样只是做一个服务员。”小陈说到这里竟有些难过,我不知道自己的问话是否戳到了小陈的痛处。

原来是因为小陈的姐姐在杭州这边,所以小陈才来了杭州这边,只是小陈还这么的年轻,小陈应该还有很多的选择,为什么小陈偏偏选择在这边做服务员呢?我带着一些疑问给小陈,“你还那么的年轻,你为什么会选择做服务员,这样不是太屈才了吗?”小陈还那么的年轻,而且还长的那么的漂亮,我不知道小陈为什么偏偏要做服务员,我有些不理解。

小陈只是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疼惜自己的模样,“还不是因为学历太低,好多公司不要,如果不是这样,我才不会在川南火锅店做服务员。”小陈说到这里眼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小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有些不忍心鞭策小陈,我问的那些话,都是小陈不愿提起的过往。

我顺着小陈的话问她,“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啊,她为什么不给你托关系找一份工作。”我听小陈说她姐姐的工作很体面,我猜想小陈的姐姐肯定在某公司做高管,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条件,小陈完全可以凭借她姐姐的关系找一份办公室的工作来做啊,该不会是小陈自己主动放弃的吧!我只是在这里猜测。

这时候的小陈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小陈可能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哭,小陈只是抬头望着天空,我知道小陈是想把眼泪收回去,只可惜小陈的眼角已经有泪在滑落。小陈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小陈说话的语气都在哽咽,“我姐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在杭州某网络运营公司做总监,她从小都是那样,她总是严格的对待任何事,她认为托关系给我找工作破坏了自己的原则,她是不会为了我去做任何不必要的事情的,我认为她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跟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僵硬。”这或许就是小陈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的家务事,我认为小陈的姐姐确实有一点死脑筋,难道亲情比小陈姐姐的原则还要贵重吗?我很是不理解小陈的姐姐的做法。

我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觉得小陈的姐姐太奇葩了,我猜想小陈可能不愿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自己的姐姐,毕竟小陈的姐姐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我只能安慰小陈,“一边是自以为是的做人的原则,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既然你姐姐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你也不要再为这种事情烧脑了,你一边见不惯自己姐姐的为人,另一边又撇不开亲情,我劝你不要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我始终认为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才会是最珍贵的,别人给予的并非是自己想要的。”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我没有弟弟和妹妹,小陈所经历的往事是我无法企及的,我认为不管小陈的姐姐对她如何,那多半都出自亲情,这样想来,我才能理解小陈的姐姐的无情无义的做法了。

小陈不想再提到自己的家人,小陈索性撇开话题,小陈突然问起我的家庭状况,“对了,你家有几个兄弟姐妹呢?他们有在这边的吗?”小陈这才是戳到了我的痛处,在我小的时候,我一直都渴望有妹妹和弟弟,可是我父亲死了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改嫁,很遗憾的我没能有弟弟和妹妹,我完全体会不到那种触及不到的亲情。

我显得有些尴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缺乏弟弟和妹妹,我只是摇了摇头,“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去世那年,我才五岁,我妈一直都没有改嫁,我虽然是受过生活磨难的人,但我却没能在逆境中茁壮的成长。”我觉得很遗憾,我这一生都没有亲弟弟和亲妹妹,我一直都是家里的独苗,都说独苗难成双,事实也是如此。

小陈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问出来的话却戳到了我的痛处,小陈忍不住跟我道歉,“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我不该这样问你,是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不要记往心里去。”我以前确实有些放不开,我一直都在父亲离世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不过现在的我把一切都看开了,再次跟人提起我的父亲,我已经不会再难过了。

父亲离世的这件事情或许已经不是我过不去的疼痛了,我不再因为父亲的离世而忧心忡忡了,我把这一切都放开了,“这已经不是我的痛处了,我跟爸爸的感情并不深厚,我爸爸以前是一个赌鬼,爸爸死后欠了很多债,全是我妈妈日夜辛劳还完的,我始终有些无法原谅那样的爸爸,我的爸爸为什么会那么的狠心,爸爸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妈妈?”父亲给这个家庭带来的伤害并不是那么轻易让我忘掉的,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能轻易原谅父亲。

小陈见我一直很平静,小陈以为我已经不再计较父亲的过失,其实小陈并未看到我内心深处的疼痛,庆幸的是小陈察觉到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小陈只能安慰我,“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再难过了,你应该考虑自己未来的日子,不要一直生活在过去。”小陈这也是好心的安慰我,可小陈根本就不知道过去的那段时光是如何折磨我的。

既然小陈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一直抓住过去不放,小陈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考虑自己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如果一直停留在过去,我只会记得那结痂了一次又一次的伤疤。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既然我的爸爸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我对他的仇恨本就不应该产生了,只是,我到现在都无法原谅爸爸,但我不想再记恨下去了,我要开始明天的生活了,我不应该抱着仇恨度日。”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可能是因为太记恨父亲了,我曾以为我从来都没有记恨过父亲,只是这一刻仇恨的种子在发芽,我只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小陈一直盯着我的侧脸,小陈可能很震惊,小陈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记恨自己的父亲,小陈忍不住问我,“你爸爸究竟欠下多少巨款?你为什么会这么的怨恨,我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自己的爸爸欠下外债就去仇恨,这是我难以理解的,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体会过那种被追债的日子,以至于我才有些不理解你。”我猜想小陈也是经历过一些风霜雨雪的人,小陈应该会原谅我的这种不正常的怨恨心理。

我从来都没有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欠下多少外债,但我清楚的知道母亲还的很辛苦,只是那些外债让我和母亲一直卷缩在漏雨的房屋里艰难的度日,我记得小时候睡在湿漉漉的床上感冒了好久却又拿不出钱去买药的日子有多难熬。我不想再提起自己的家务事了,毕竟这些都跟小陈无关,“算了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不如意,我不想知道爸爸当年欠下多少债,我只知道病了好久拿不出钱买药的日子有多么的难熬。”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我不想再予以理会,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想让过去的那些不堪的回忆成为自己的牵绊。

小陈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既然我不愿意说,小陈索性也不再过问,在我希望挑开话题之际,小陈像心领神会一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重提了,你能来川南火锅店上班也是一种幸运的事情,这里的工资虽然不能让你养活一家老小,但也是一笔可观的薪资,我来川南火锅店好几个月了,我现在每个月能拿六、七千的工资,这笔钱还可以吧?你应该是想要长期做下去的吧!如果你只想做短期,那就请绕道,你最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关于薪资的事情,我相信小陈没有骗我,更何况,小陈也没有理由骗我。

对于我而言,一个月有六七千的工资确实是一笔乐观的收入,想到这里,我真的很开心,不过,我事先还以为川南火锅店里的服务员只有四、五千的工资,原来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在川南火锅店做上几个月,我就可以把欠张致梁的两万块钱还清了,而且自己还可以继续干下去,比如存钱的事情也不在话下了,我越是往下想就越是止不住的开心。

我一直都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管什么样的工作,只要挣到钱就可以了,因为只有钱才会让我有底气,“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选择做长期,如果能够一直做下去,我保证自己六十岁以前都在川南火锅店上班。”既然小陈都这样说了,我肯定不愿意做短期,做短期不仅给别人添麻烦,最重要的一点还挣不到钱。

小陈听我这样说了之后,这才喜笑颜开,小陈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于是,小陈把川南火锅店的制度告诉给了我,我猜想小陈接下来说的话应该都是事实,“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工作认真,店长是不会让你走人的,我听说店长还从来都没有辞退过别人,那些离开川南火锅店的员工都是自己离职的。”我听了小陈的话之后,我有些烦躁不安的心才算踏实下来,我以前做过很多工作,多半都是那些公司高管辞退了我。

对于我这样的穷人而言,我只想有一份工作做一辈子,我不想频繁的换工作,那样做的目的只会越来越缺钱,我不想继续当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了,我对未来充满了幻想,我一定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川南火锅店做到六十岁,我现在正好三十岁,如果按计划进行的话,我还要在川南火锅店做三十年,我不相信自己继续做下去还会缺钱花,如果有了钱,我就再也不用过那种漂泊的日子了,想到未来有期盼,我特别的高兴。

我特别的感谢小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我,我确实很缺钱,我确实离不开这份工作,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激昂,“小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定不会主动离职的,如果哪天我干不下去了,那一定是管理人员在为难我。”我以前受过太多的挤兑,那些同事没事挑事,那些管理员故意刁难,我受不了都没有辞职过,反倒是那些管理员把我撵走的。

小陈见我有些戒备,小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我了,小陈只是安慰我,“放心吧,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店长那么好,他从来都不会挤兑别人。”我对小陈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虽然我跟小陈之间还是有一些生疏,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小陈值得我信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宿舍,小陈一直带着我去到了一栋三层的楼房,川南火锅店的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都在三楼,一楼开了一家大型的理发店,二楼开了一家美容店,还有一家服装店,小陈带我到了三楼,我们来到了306房,小陈告诉我川南火锅店只在三楼租了三间房,其余的就是房东租给了其他外客。

小陈把306房的钥匙递给了我,我快速的把钥匙塞进锁孔里,然后转动了钥匙,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就被打开了,我和小陈互看了一眼,然后小陈只是让我赶快进去。

小陈特别嘱咐我不要在房间里吸烟,更不可以把外人带到宿舍,我让小陈一百个放心,我是穷惯了的人,一直以来我就没有钱吸烟,我更没有什么朋友,我不可能把外人带到宿舍里,小陈听了我说的话之后,竟然特别的同情我。

我把房间都扫了一遍,房间里一共四架床,都是上下铺的那种,整个房间只住了三个人,加上我可能就是四个人了。我一直都不喜欢睡上铺,我以前在东莞进过厂,那时候的我就住在宿舍的上铺,因为我睡觉不老实,有好几次从上铺摔下来,我向管理员申请住下铺,可是管理员总是不理会,我一气之下从那个厂里出来了,自从离开了那个厂以后,我就过上了漂泊的日子。

我选了一个下铺的位置,这一次还挺幸运,终于不用睡在上铺了,可能是川南火锅店的人手不多,我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以后我就和小陈住在一个楼层了,我还有很多机会接触小陈,我的内心特别的愉快,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像这样,而且喜欢的类型还挺特别,这种喜欢应该建立在爱欲之前,我不知道这种感觉还会延续多久,或许总有一天,我对小陈的喜欢会消散,现在不是我该谈恋爱的时机,我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我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闲话。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一直都在这样问自己,我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或许没有人会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总算有幸体会到这种感觉,我总是这种怕靠近又怕错过的感觉真的好难受,或许像我这样的条件根本就不适合谈恋爱,即使是喜欢别人,也应该适可而止,我不应该卷入这场爱情的风波,竟然都跟爱情沾边了,我还有意义进行下去吗?我只能无奈的问自己。

我把行李放在一边,还来不及把床铺好,我就急着想跟小陈一起去火锅店上班,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快到上午八点了,上班要迟到了,我焦急万分,“小陈,快来不及了,我们去火锅店那边吧!”我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我本来估算好时间的,结果没有想到宿舍离火锅店会这么远,至少半个小时的路程。

小陈不想多做逗留,小陈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些依依不舍,“叶君尘,你今天上午不用去火锅店了,上午没什么人,你记得下午两点准时到火锅店里来。”小陈停顿了几秒,小陈继续说下去,“我现在要去火锅店了,我必须过去了,不然罗姐又会催促我了。”小陈说完就快速转身离开了,然后我听到高跟鞋碰触地面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像放鞭炮噼里啪啦一样,可能是小陈走的太快了的缘故,我还来不及追出房门,小陈就下了楼梯。

我看着小陈离去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清楚自己的这种条件,我应该不是小陈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应该把自己对小陈的喜欢噎在心里,我不应该告诉小陈,我必须守住这个秘密,事情还没有发生,我还没有把自己的情感发展出来,我想象不到如果哪一天跟小陈表白了之后要遭遇一种怎样的尴尬场面,我还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还不至于很丢脸,没有人不会爱惜自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