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在梦中睡的不安稳。
忽然听到了春景的惊呼声。
“你们要将大人带去何处?”
“可有圣旨?没有圣旨,休想带走大人!”
“什么诗!大人不可能写那种诗!”
“大人是被冤枉的!大人!大人……”
我猛然惊醒过来,院子中满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为首的人,是陆逊,我看着他,愣了神……
陆逊瞪了我一眼,眉眼凌厉,其中满含被冒犯的不悦。
我靠近,他那把寒光阵阵的剑对准了我。
“林夫人,锦衣卫办案,阻拦者,格杀勿论!”
“你们别动我夫人!”林翰川的官服还未来得及褪下,他被锦衣卫扣押在地,看着那把对着我的剑,剧烈的挣扎。
我心下一颤:“敢问大人,我夫君犯了何事?”
“永熙楼,他提了对朝堂不满的诗!此举,蔑视皇恩,是为大罪!”
我看向林翰川,他为官三年,早就练就了七窍玲珑心,怎么可能会生此事,况且,还是我孕初期,必是被人冤枉……
他对着我摇了摇头。
“陆大人,可否先放开我,我交代我夫人几句……”他声音中透漏出几分难言。
“我夫君诗赋向来是短板,已足足一年再没写过诗,大人,此事可经查证?”
我反问道,陆逊并没有回复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林翰川。
“阿若,不必担心,你在府中,专心养胎……”
“那日,永熙楼,不止我一人在场,我未做过,自然不怕。”
“布料,我已经取回,放回了正厅,莫要为我奔走……”
他摸了摸我的脸,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和陆逊的背影,篆紧了手心,只感觉,满心不安。
我了解的阿逊,若不是十拿九稳,他必不会贸然行事……
4
朱晋是马上天子,他的皇位,是在战场上拼杀了三年,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结果。
朱晋是开国皇帝四子,十岁获封燕王,十九岁前往封地。
二十一岁那年,因削藩风波,八百府兵起家,三年上百场战役,推翻了二哥,登上了帝位。
可他这帝位,得来,名不顺,言不正。
登基之初,许多人骂他是乱臣贼子。
登基六年,他大兴文字狱,设立锦衣卫,但凡说了不利于朝堂的话,斩立决……
所以,这次所犯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当真会人头落地。
我焦虑的睡不着觉,这次,哪怕是林翰川的至交好友,也将我拒之门外……
春景搀扶住我的手臂:“娘子,回府吧……大人会没事的。”
“不行,此事,不能拖……”
我看着将明的天色,皱紧了眉头,必须要想个办法。
距离林翰川被带走,已经过去了十四个时辰……
5
“林夫人,本官劝你还是不要折腾了!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站在我面前的,是和林翰川走得最近的好友。
我看着他横眉冷对的样子,拿出了怀中的一封信。
“世人皆知你与相公交好,如今出了事,大人退避,妾也理解,可大人瞧瞧,这封约相公在永熙楼相聚的书信,可是大人所书!”
我看着他,满眼威胁。
这三年,就连我都忘了,我向来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不可能!本官何曾……”
他看着从身边经过的锦衣卫,闭紧了嘴。
我嗤笑出声,不是他写的,可谁在乎?我就是诬陷他,又如何?
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瞳孔微缩,看着我,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
“林夫人,你到底要如何?”他惊叹道。
“我相公一事,大人,若不施以援手,妾能做出什么来,可就说不准!”
“这次,当真不是我不帮,那位这两年抓得紧,但凡和此事沾边,就别想全身而退!我与翰川多年情谊,你以为,我当真不想帮?是不能!”
“林夫人,大家是都怕了!”
他拉着我,压低声音道,声音里满是无奈。
我推开他,退后了几步。
“这两年,因为此事,死了多少人!”
“唉……”
他还在自顾自的说,我却再听不进去一点。
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