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专业一点？”
“会不会叫？”
“还有你，看什么，三秒很值得骄傲？”
许鑫气的摘掉头上的鸭舌帽，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都找的什么演员，一点都不专业。
他大把的钱撒出去，屋里这些设备都大几十万，这些人对得起他吗？
走到阳台抽了根烟，看着飘散的烟雾，他深深叹息一声，拉上窗帘，坐了回去。
“继续。”
“拜托投入一点，感情丰富一些。”
......
2023年7月15日。
京城，夏末。
明亮的审讯室内，一盏灯光清晰地照亮了一个中年男人帅气的脸庞。
“姓名？”
年轻警官熟练地摊开记录本，开口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
“不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压根就没想过要隐瞒。”
许鑫无所屌谓地摆摆手，一副这些我都熟的模样。
他拍电影二十多年，尽管都是一些烂片，但对刑讯的这些步骤，他可谓是烂若披掌。
“能给根烟吗？”
年轻警官望向身旁的中年警官，看到其点头后，起身递给许鑫一根香烟，帮他点燃。
“呼~”
许鑫戴着银色手镯，深深抽了一口，吐出一阵浓密烟雾，这一口烟似乎把他心中所有的郁闷全部倾泻了出来。
“我是拍了毛片。”
许鑫淡淡地说了一句，紧接着又抽了一口烟，道：“但是我没拿拍片当幌子卷钱啊！”
“据我们调查，你确实没有利用拍的毛片盈利。”
“你一个堂堂北电毕业的导演，还是富二代，虽然拍的都是些烂片，也不至于拍这些啊！”
“说说你的理由吧！”
中年警官看到许鑫配合的态度，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带着些疑惑地问道。
许鑫嘴角抽了好几下，眼前这个中年警官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揭他的短。
不过他都坐到这里了，也懒得狡辩，毕竟拍烂片是事实。
“哥们儿当初起这事，原因很简单，或许你们都不信。”
“我就是受不了一打开电脑，全部都是oh My God、亚麻蝶的，咱们泱泱大国五千年，凭什么成天遭受他们外来文化的侵袭而乐此不彼啊！”
“凭什么我们的青少年，就成天沉浸在欧毛，美毛，日毛，韩毛，而终日不能自拔呀！”
“不是Adriana Steven就是小泽加藤。”
“凭什么我们的文化瑰宝，四大名著什么的，就都得让他们外国人给糟践啊！”
许鑫越说越气愤，看到手中香烟燃尽，他端起面前水杯喝了一口，再次看向年轻警官。
年轻警官此时已经不需要请示，主动再次给许鑫递来了一根烟，还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似乎非常认同他的说法。
“你知不知道拍毛片，传播毛片是犯法的！”
“你这种情况属于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年警官对着年轻警官瞪了一眼，缓缓站起身，叹息道：“你也不缺钱，为啥就走上了这条路啊！”
“呵呵！”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要不是为了向世界输出我们的文化，增强民族自豪感自信心，少受外来糟粕的洗脑，我还真犯不上这么折腾。”
许鑫看着中年警官咧嘴一笑，此时他倒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我这事，往小了说是散播快乐，散播爱，往大了说就是让他们丫的外国文艺界知道什么是Made in China。”
“我操的勒，这叫底蕴！”
......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中年警官看到趴在审讯椅上不再说话的许鑫，开口问道，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许鑫只是摇晃几下脑袋。
他对自己接下来的审判非常清楚，证据确凿之下，他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一刻，他不由回忆他这一生。
太平平无奇了，或许这件事，能算得上他人生一段极其不凡的经历。
......
一年后。
许鑫提着一个行李袋从铁大门中走出，外面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一个时尚的中年女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她身姿绰约，身上的旗袍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一头乌黑的秀发盘起，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耳畔，增添了几分温婉。
她的面庞虽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散发着成熟的韵味，静静站着却尽显优雅。
“姐！”
许鑫走到车前，轻声喊了一句。
“行了，出来就好。”
“走吧，回家！”
许鑫点点头，坐进劳斯莱斯幻影。
他的事最终还是判了，哪怕他只是拍了一部毛片，也是触犯了法律。
后来在家里的运作下，他只是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再加上他在里面认真改造，算是提前两年出来。
“这张卡你拿着用。”
“只要不触碰法律，这里面的钱你花不完。”
许岚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咱爸呢？”
许鑫接过，抬头看着老姐，开口问道。
“咱爸那边你就别管了，他知道你今天出来，但你还是过一段再回去看他吧！”
“最好带个媳妇回去，要不然他那一关你不好过。”
许鑫默默点头。
他也很清楚，自己因为拍毛片确实把老爸气得不轻，听老姐说连最喜欢的天珠手串都摔了。
在里面的一年，如果不是因为老姐和姐夫，他怕是要受不少苦头，根本就没有机会沉下心，写出《好导演的自我修养》这本书。
......
2024年10月1日。
一辆行驶在318国道上的房车内，45岁的许鑫穿着一件丝绸睡衣舒服地躺在床上，驾驶位上则是刚谈半年的小女友。
今天小女友顺利领到大学毕业证，他答应了陪她一起前往西藏自驾游。
他自己也想来这里走一遭，试试看能不能洗涤他这肮脏的灵魂。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许鑫突然有些累。
他年轻时候肆意妄为，各种放纵玩耍，为了所谓的大导演梦，拍了不少烂片。
后来，一时气愤下竟然去拍了毛片，妄想弯道超车。
出狱后，虽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却没有了精神支柱，日子越过越像是行尸走肉。
他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