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枪

“你难道不会帮我吗？”

李昂眉头一挑，不羁之色溢于言表：“亲爱的波莉，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杀了吧？”

波莉白了李昂一眼：“我只是个管家！”

说：“没有公爵的允许，我无法动用太多的力量。”

她深吸口气，想了想，正色道：“泰坦尼克必然爆雷，而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一旦爆雷，他们将无暇兼顾到你——所以这个时间对你来说是最危险的，你只要避开它，等过了这阵风......”

李昂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却笑着摇了摇头，阳刚气十足的脸上，神色云淡风轻，毫无畏惧：“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笔账，要找他们算。”

——可以预料，‘摩根御用侦探’的身份必然会露馅。不管泰坦尼克背后的阴谋成功与否，他们都会盯上李昂。

再则，李昂不大看得上原主，但到底占了人家身躯。

李昂不是个喜欢退缩、避让的性格，既然麻烦终归要找上来，不如主动出击，提前把麻烦掐灭。

他不喜欢麻烦，但也不畏惧麻烦。

船上的都是小喽啰，默多克或者吉米之类的，不值一提；藏在背后的黑手，才是大鱼，譬如摩根。

只清理小喽啰，没有意义，做事就要往大了做。否则当时李昂就会动手，他没有选择当时动手，就是因为这个考量。

弄死些小喽啰，有个屁用。

只要幕后的操纵者还在，小喽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麻烦就会源源不断。

波莉眉头轻攒，一把捉住李昂的衣领，道：“听着，李，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既不愿意加入我们，就应该远远避开。”

她说：“八千英镑的佣金我带过来了，你拿着它，离开英伦，去法兰西或者意大利避一避；等风波过去，我再联系你。”

波莉无疑一番好意。

但李昂却笑而不语。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

李昂说道。

波莉无法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他的意图，只好道：“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安然无恙。”

李昂笑起来，紧了紧圈着波莉结实的腰的胳膊，说：“裁缝铺密室里的那两把枪挺不错的，能送给我吗？”

波莉一怔，不禁道：“你要枪...也对，为防万一。”

说：“回头我让人把枪送过来。”

李昂点了点头：“谢谢。”

又补充一句：“记得多准备点子弹。”

吃完饭，又打了一场战役，波莉才软乎乎离开；不久，裁缝铺的那个小学徒提着一口箱子来到侦探所。

李昂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小学徒，捧着箱子进到书房，打开来，里头正是那天晚上密室里见过的那两把枪，一把柯尔特左轮，一把勃朗宁自动。

都是改装过的大威力枪械。

此外还有两种子弹各两盒，共四盒。一盒有二十发，四盒总共八十发子弹。

李昂拿起左轮，稍作观察，十分熟练的耍了一转，指尖挽出枪花儿来，然后摸了六发左轮子弹，手指灵动如幻影，一秒装完；又拿着枪，对着空处瞄了几瞄。

看得出来，李昂对枪械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十分熟稔，如臂使指。

耍过左轮，又把勃朗宁拿起来，一番拆装，咔咔几下，快如闪电，而后给勃朗宁也装好子弹，将两把枪在桌子上摆好，李昂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李昂花了点时间，自己缝制了两条弹带，将两种子弹一一在弹带里装好，皆缚在腰上；又缝制了两个枪套，将两把枪放入枪套之中，在两侧腰间挂好。

又将原主留下的一把锋利匕首藏在贴身处。

随后抓起衣架上的风衣，往身上一披，完美。

做完这一切，李昂收拾好现金，包括默多克‘赔偿’的三千英镑和波莉的八千英镑佣金，以及原主藏在家里的数百英镑，还有三张船票，一股脑儿装在波莉带钱来的那口皮箱里。

而后戴上一只宽沿男士礼帽，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一把长柄黑伞，锁上侦探所的门，施施然而走。

......

布克特大街，十五号公寓。

二楼卧室，窗前。

露丝穿着白色的睡裙，婀娜丰腴的身子依着窗，背对着母亲，一脸的不耐烦；她的母亲，布克特夫人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你的父亲没留给我们任何傍身之物...”

“只有这栋空空如也的房子。”

“我甚至请不起佣人。”

“无法维持贵族的体面。”

“听着，露丝，你必须嫁给卡尔-霍利克，你与他天作之合。”

“我已邀请他今晚到这里赴宴，你知道该怎么做！”

露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转过身来，叫道：“我不喜欢他！”

布克特夫人闻言也激动起来，道：“你是布克特家的女儿！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要嫁给卡尔-霍利克！”

“布克特的荣耀绝不能葬送在我的手里！”

“所以你就把你的女儿和布克特的爵位卖了换钱？！”露丝伤心不已：“这就是你口里的布克特的荣耀？！”

布克特夫人如遭雷击。

她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不，不是的！布克特的爵位将属于你和霍利克的儿子...”

露丝冷笑一声：“霍利克的儿子姓霍利克。”

她昂起头，梗着白皙的脖子叫道：“既然布克特的荣耀注定在此终结，我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喜欢的男人出嫁？”

“就为了所谓的贵族体面？布克特还有体面吗？”

她语气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我绝不嫁给霍利克——亲爱的妈妈，你想维持体面的生活，应该去找我亲爱的舅舅，你的弟弟。布克特家的财富，一大半都被你送给了他，他应该为你养老！”

布克特夫人早是双眼泛红，浑身颤抖：“你...你怎么能和我说这样的话！”

露丝深吸口气：“是你逼我的！”

随即，她脸上露出了痴痴期待之色：“我遇到了一个无法忘怀的男人，我会跟他走，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布克特夫人脸色铁青。

露丝不再理她，转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渐渐洋溢的晚霞，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甜蜜之色。

突然，露丝张嘴发出一声惊呼——她看到，远处街角处，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