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

陈默所在的高三（11）班在教学楼最上面的五楼，等他爬上楼梯进到教室，里面已经是书声琅琅，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晨读。

“陈默，你怎么又迟到啦？”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瞅着他，手上拿着教材，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但话语里明显带了点责怪的意思。

就像是对自家老是拖拖拉拉的孩子，有点无可奈何又不得不督促。

“下次不会了。”陈默闻声，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迅速回到座位坐下，抓起书本加入到晨读的队伍中。

他知道李老师虽然嘴上调侃，但一直很关心他的学习生活，每次他从年级第一掉下来时，都会收到他善意地提醒。

趁着大家齐声诵读课文的间隙，一根嫩白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喂，陈默，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很颓废的样子。”楚语薇用课本遮住半张脸，一双明亮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陈默看。

即便身着简约大方的校服，楚语薇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青春的活力与美丽。

她五官精致，鼻梁挺直，小巧的嘴巴总是挂着温暖的微笑。

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点缀着两朵淡淡的红晕，显得既健康又娇嫩。

两人自高一以来便一直是同桌，这份奇妙的缘分并非偶然，而是成绩斐然者的小小“特权”。

在楚语薇的心目中，陈默是那种又聪明又努力的人，关键他长的还那么帅！对于她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不仅如此，他为人善良热心，还总是会给自己讲解数学题，虽然她很笨，要讲很多次才能听懂，但他依旧不厌其烦。

两人还曾一起约定过，要考去同一所大学，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约定与告白无异。

可自从一个月前的月假回来后，陈默整个人都变了。

楚语薇心里空荡荡的，很失落。

“没事的，只是睡得有些晚了。”陈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白月光，但是想到最后的遗憾，他决定还是趁早放手。

“你要多花时间在数学上，等高考时可不能在简单的计算上出错。”

“那你会帮我吗？”楚语薇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疏远，语气更加直白。

陈默沉吟片刻，深深地看了楚语薇一眼，然后给出了肯定。

“当然，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只是，朋友吗？”楚语薇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陈默和楚语薇的对话陷入微妙的安静时，讲台上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李老师面带微笑却又略带严肃地提醒道：“咳咳，个别同学们请注意，我们现在正在进行早读，希望大家能够专注于各自的课本，不要交头接耳，影响到他人学习。”

陈默和楚语薇闻声，默契地结束了交谈，教室里再次回响起朗读声。

李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环视一周，确认秩序恢复正常后，继续在教室里来回巡视，随时准备为需要答疑解惑的同学提供帮助。

陈默抬眼看了一眼楚语薇，后者也恰好看向他，小脸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

晨读结束，大家都迎来了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

早上豆浆喝的太多，陈默第一个冲去了厕所。

楚语薇不像其他人那样聊聊天、走动走动，而是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手里的圆珠笔无目的地在桌上转悠，心思根本就没放在面前的课本上，那些数字和字母像一团乱麻一样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看不清、记不住。

陈默的态度变化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口，让她心里堵得慌，周围同学们的欢笑声在她耳朵里听起来也变得模糊遥远。

前面的座位上，好友晓静发现了她的异常，凑过来关切地问：“语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楚语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回答：“没事儿，就是有点累，稍微趴一会儿就好。”

晓静看出楚语薇的笑容并不真切，拍了拍她的肩膀，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因为陈默？他这些天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作为两人的首席“磕学家”，她一眼就看出了异常。

楚语薇没有否认，轻叹一口气：“可能是吧，感觉他突然变得很疏远。不过毕竟现在是高三，不能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学习。”

晓静点了点头，宽慰道：“也是，高三的压力本来就大，咱们得先把学习搞定。陈默那边，也许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吧。”

楚语薇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晓静，用力地点点头，心中小小的阴霾被友情的阳光驱散了不少。

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准时响起，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纷纷收起课间的话题，快速归位，取出课本，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复习。

楚语薇也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努力调整状态，坐直身子，翻开英语课本，等待老师的到来。

此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他们的英语老师苏瑶。

她一如既往地优雅走进教室，手中抱着教案，面带微笑，那双明亮温柔的眼眸扫视过每一位同学。

最后落在了陈默和楚语薇身上，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

她清了清嗓子，以一口标准的英式发音宣布：“Good morning， class! Today we're going to review some essential grammar points and practice some crucial reading comprehension passages for the upcoming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苏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列出了一串复杂的语法题目，然后转向楚语薇，温和而坚定地道：“楚语薇，请你来分析一下这个句子结构，并说明主被动语态的转换规则。”

楚语薇迅速站起身，虽然刚才的心绪尚未完全平复，但多年的优秀表现让她很快调整了状态。

她仔细审题，流畅地完成了回答，赢得了苏瑶满意的点头。

“那么，陈默，你来翻译一下这个句子。”

苏瑶指了指黑板上的题目。

love is a touch and not yet a touch

陈默心思不在课堂上，看了一眼后便脱口而出：“爱是一种接触，但还不是一种接触。”

“楚语薇，你来说。”苏瑶摆了摆手示意陈默坐下。

楚语薇站起来，偷偷看了眼陈默，“爱是手未碰，心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