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老灰牙

“观心道……”

弥天缓缓说道：“五十八年前，因李长歧的突然离去，观心道几乎被赶尸一脉尽灭。只有寥寥数人侥幸逃得一命，他们仓皇退回到黄老山的道观中，从此再也没有踏出山门半步。”

“难道赶尸一脉就这样放过了他们？不应该赶尽杀绝吗？”李自然皱眉追问。

“事情的蹊跷之处就在这里。当时赶尸一脉穷追不舍，一路杀至黄老山。眼看着就要将观心道彻底铲除，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李自然与柳之衍全都没有开口，等待着弥天接下来的话。

弥天顿了顿，继续说道：“观心道的整座道观，竟然在赶尸一脉的围攻下，凭空消失了。”

“整个道观凭空消失…这是什么意思？”李自然感到难以置信。

弥天神情变得严肃：“就是字面的意思，据当年亲历者所言，赶尸一脉的人马已经追至道观门口。

可就在他们踏入道观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不清，神智也随之陷入混沌，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山脚下。当他们再次匆忙上山，那座道观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柳之衍忍不住插话道：“会不会被什么高明的障眼法掩盖？”

李自然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他解释道：“障眼法通常是利用周围的环境，达到迷惑敌人的效果，让他们暂时找不到目标。

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掩盖整座道观，让所有人都发现不了其痕迹，基本没有可能做到。”

弥天赞同地补充：“更何况观心道已经消失了整整五十八年之久，若只是因为障眼法，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

可自那天后，赶尸一脉派人在黄老山守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却始终依旧连道观的一砖一瓦也没有找到。”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之衍继续追问道。

弥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后来我也曾派人去黄老山探查过，同样是一无所获。”

李自然沉默半晌，问道：“所以这次前辈发现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弥天深深地看了李自然一眼。

“就在三个月前，观心道有人在湘州主动现身，并与赶尸一脉发生了冲突。”

弥天的这番话让李自然顿感意外，连忙追问道：“观心道的人已经藏了五十八年，为何会突然现身？”

“我推测，观心道似乎是在策划对赶尸一脉的复仇。之前的冲突还只是前菜，在这三个月里，观心道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接连数次对赶尸一脉发动偷袭。”

“既然观心道的人已经出现，那他们的山门有没有被找到？”

弥天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找到，观心道正是凭借这个优势，每次偷袭后立即躲回黄老山，让赶尸一脉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李自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这种办法，为什么五十八年前不用？这里面绝对有异常。”

“你和我想的一样，观心道被赶尸一脉吓得躲了整整五十八年，它们再次出现，一定是有人给足了他们底气。”弥天看向李自然，问道，“你觉得他们的底气会不会是李长歧？”

“不会。”李自然直接否定了弥天的猜测，“如果是李长歧回来了的话，为什么他自己不出手？”

李自然没有告诉弥天，李长歧很有可能在五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怕以弥天喜怒无常的性格，会继续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李自然打算等到多调查一些信息，再将此事一并告诉他。

弥天继续说道：“是啊，以李长歧的性格，如果他回来了，早就会对赶尸一脉出手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观心道的内部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再次有所行动。

就算这件事情不是李长歧亲自做的，你猜和李长歧有几分关系？”

“对于李长歧来说，观心道的同门就是他最在乎的人，很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件事的隐秘。

不管他们这次是因为什么理由现身，都有去调查的价值。”

李自然在心中暗自合计，等到关外的事情一解决，将粟粟治好，就立即赶往湘州。

他需要更多关于李长歧的线索，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串联。

弥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以你的这幅相貌来看，要接触到观心道那些人，并获取他们的信任并不算难，甚至可以假扮成李长歧与他们接触。”

李自然直接拒绝了弥天的提议。

“行不通的，我对李长歧的了解并不算多。真装成李长歧与观心道接触，估计很快就会被识破。”

弥天继续说道：“用什么方式去接触这些观心道，是你应该考虑的，而我，只是需要一个结果。”

李自然略作沉思，回应道：“到时候如果能查到一些关于李长歧的信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送信到关外通知前辈。”

弥天对于李自然的承诺十分满意。

“所以小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李长歧到底什么关系了吧？”

李自然苦笑道：“不是我刻意隐瞒前辈，只是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我自己也理解不了的事情，我也解释不清楚。

李长歧经常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这便是我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信息。”

“梦境……”弥天点了点头，“李长歧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身上发生也不让意外。”

李长歧的事情问清楚了，接下来是弥天与灰子通交易的事情了，这件事关乎到姜粟粟能否成功进入白家祠堂，向仙家借取阳寿，李自然同样十分重视。

他开口问道：“不知前辈，能否将与灰子通交易的事情也透露一些。”

“小子，你真是贪心。”弥天阴恻恻地说道，“在李长歧一事上，我们是交易双方，公平对等，我为你提供消息，你为我查清楚真相。

可在我与灰子通交易一事上，你好像不能为我提供任何价值。”

李自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罢了。”弥天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看在你与李长歧这么相似的份上，这些消息当作附赠吧。”

“灰家买的那一百个人被带出了破烂口，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负责这件事情的老灰牙，却依旧留在了这里。”

“前辈可知道他在哪里？”

“他改名薛贵，隐藏身份，如今就住在破烂口的天井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