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镇墓兽

古战高举火折子，走在最前面，微弱的火光在狭窄的密道中摇曳。

密道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绝伦的壁画，尽管年代已久，依旧栩栩如生。

上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佛门典故，以及一些番僧初到九州传教时的场景。

“我曾在古籍读到过，佛门并非起源于九州，属于外来的教派，大约是五百年前从域外传到中土。”

边走，姜青屹边向众人解释着。

“佛门在中土扎根后，愈发壮大，甚至出现了十几位佛陀菩萨。”

姜粟粟盯着墙上的壁画，突然问道：“传言佛陀菩萨都是不死不老的，既然出现过这么多的佛陀菩萨，他们成佛以后都去哪里了？”

姜青屹耐心解释道：“成佛是佛门的最高境界，佛陀菩萨这种存在受天地法则的挟制，不能在世间久存。按照佛门的说法，应该是去到三十三天了吧。”

他顿了顿，继续说：“之前我听父亲提起过，不管是道家的练炁或者是佛门的修禅，殊途同归，都是修行自身不断向天地法则靠拢的过程。”

“当修行到一定境界后，其体内的浊炁会慢慢转化为清炁，从而脱离浊炁遍布的凡尘，飞升至九天之上，从而求得长生。”

“不过，有一个特殊的例子，就是甲辰年间出世的三面妙法佛陀。父亲生前曾言，他的的确确是一尊佛陀，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停留在俗世。”

李自然连忙追问道：“三面妙法佛陀还在世间？能多说说它的事吗？”

姜青屹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当年仁宗陛下靖难曾在云州受到一只长生妖邪阻拦，后大迦寺中的三面妙法佛陀出世降妖，替仁宗陛下扫清了障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朝廷对佛门多有照拂，使得本朝佛门昌盛，很多佛门信徒也因此把三面妙法佛陀尊为佛祖。”

“至于三面妙法佛陀还在世间的事情，也只是传言，就连父亲也不能断定真假。”

三面妙法佛陀…大迦寺…长生妖邪…

李自然愈发确定，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和三面妙法佛陀出世降妖，应该有着一定的联系。

随着众人的不断深入，墙壁上的佛陀菩萨壁画越来越狰狞。

姜粟粟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小声问道：“这些面目可怖的也都是菩萨佛陀吗？看起来好吓人。”

“按佛门的说法，佛有金刚怒目，亦有菩萨低眉，这些应该是佛陀菩萨降妖时的形象吧。”李自然解释道。

“可是我越看越觉得，这些佛陀菩萨长得像…长生妖邪。”

修远突然插话，笑呵呵地说：“这个我知道，我师兄说过，长生妖邪是佛陀菩萨的反面，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东西。”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接话。

若按他说的，长生妖邪与佛陀菩萨是同样的存在，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众人继续前行，壁画上的图案却越来越奇怪。

只见壁画上赫然出现上古圣人教化万民的场景，不同衣着的人们跪拜在他的脚下。

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有衣着华贵的王孙贵胄、有道士、有和尚……

姜粟粟再次疑惑地问道：“上古圣人不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存在吗？按照兄长刚才所说，佛门五百年前才传入中土，怎么又和上古圣人扯上了关系？”

众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不合逻辑的事情。

墙壁上的壁画越来越怪，向上的坡道也越来越陡，众人走了许久仍不见尽头。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花娘子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了？”姜青屹问道。

“碗子峰虽奇，可并不算高，我们沿着这密道一路向上，按理来说早就该抵达峰顶了。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众人都已经心领神会，纷纷皱起了眉头。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姜粟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李自然连忙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件道袍为她披上。

姜粟粟裹紧道袍，担忧地问道：“会不会像先前在洛山中的那样，我们又中了什么迷阵？”

姜青屹摇了摇头：“迷阵通常是利用周围环境，再辅以奇门之术或是其它布置的障眼法。这里只是一条笔直的通路，并不是能够布置迷阵的环境。”

“不过此处既然是菩萨道场，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说的对，这些所谓的佛陀菩萨没有一个好东西，来了他们的地盘可得小心！”修远突然冒出一句，语气中充满了埋怨。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侧目看向修远。

谁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和尚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李自然有些无奈地指了指修远的头，向众人示意他的脑子有些问题。

姜獒却来了兴致，笑着问道：“小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修远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我原先在庙里的时候，天天侍奉庙中供奉的菩萨，每日念经诵佛，还把它的法身擦拭的干干净净。”

“可结果呢？它却从来不肯保佑我，害得我每天吃不饱睡不暖的。”

修远僧人这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众人谁也没接这个话茬。

他们继续向前，很快来到了一处相对宽阔的平台。

平台正中矗立着一扇巨大的白玉门，四个角落各立着一尊形态各异的青铜异兽。

这些青铜异兽足足有两人多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

修远快步走到前面，指着青铜异兽说道：“快看，是四尊菩萨!”

“这些又是什么？”李自然好奇问道。

花娘子缓步走到最近的一尊青铜异兽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异兽表面的纹路。

她低声介绍；“这是一尊镇墓兽，叫做祖明。”

“镇墓兽？”

花娘子点点头，又指向其他三尊异兽：“那边的镇墓兽分别是当野、当圹和地轴，这石门后面多半是一座规模不小的陵墓。”

花娘子说这话时语气笃定，她出身于摸金世家，在成为姜家门客之前，也没少做过摸金发丘的勾当，对于这些东西再也熟悉不过了。

李自然困惑道：“奇怪，菩萨道场的后面，怎么会通向一座陵墓呢？这不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