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误会

布衣道人径直向前,李自然与姜粟粟悄悄跟在后面。

走到府邸中庭处,布衣道人突然一个转身,进入到一间侧院。

李自然和姜粟粟对视一眼,随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院落中静悄悄的,只有几株老树在风中轻轻摇曳。

姜粟粟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奇怪人呢?”

话音未落,布衣道人突然从黑暗中蹿出,如鬼魅般闪至两人身前。

他猛地一挥拂尘,几缕黑烟如毒蛇般窜出。

李自然反应迅速,用力挥出桃木剑,破空声当即传来。

自那日在往生寺中吞下舍利子后,李自然体内的炁精纯了不少,实力也随之提升了许多。

他这一剑挥出,竟直接将那诡异的黑烟震散。

布衣道人见偷袭不成,转身向后疾走。

“追云逐月,踏雪无痕。行字决,八步赶蝉,启。”

李自然纵身一跃,直接跳至布衣道人身前,拦住他的去路。

布衣道人无奈之下,只能挥起拂尘应战,数招过后,被逼至墙角,无处可退。

李自然用剑尖指着布衣道人,冷声质问:“你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做什么?”

月光映照在布衣道人的脸上,李自然这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只见他散乱的头发底下,是一张惨白平滑的面孔。

诡异的是,这张脸上竟然没有任何五官。

道人沉默不语,突然再次挥起拂尘,朝李自然攻来。

“阴阳立天,刚柔立地,仁义立人,兵字决,三才箓,启。”

李自然快速念咒,同时挥剑斩向布衣道人。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剑竟从布衣道人身上直接穿过,仿佛劈空了一般。

布衣道人的身影随即开始变得模糊,须臾间竟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色中。

李自然和姜粟粟面面相觑。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道寒光突然从黑暗中闪出。

李自然连忙挥剑格挡,“叮”的一声脆响,一柄铁锏被弹开,落入一名男子手中。

该男子身着黑色官服,头戴冠冕,面容俊雅清贵,正在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人。

看着男子的装束,李自然略微有些惊讶。

“太史?”

黑衣太史不由分说,将铁锏抛向空中,单手结成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声落下,铁锏竟在空中盘旋飞舞,如臂使指般朝李自然攻来。

李自然挥剑相迎,铁锏与桃木剑相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分高下,院子里灰尘四起,树叶纷飞。

姜粟粟见状,趁机挥袖射出几枚银针,直取黑衣太史要害。

黑衣太史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李自然身上,哪里还顾得上防备这些暗器?

等到银针已至近前,他才察觉不对,连忙翻身躲避。

李自然抓住机会,一剑将铁锏斩落在地。

打斗声惊醒了府上众人,一群人提着灯笼匆匆赶来。

府邸的主人叫刘世瑞,是一名身着华服的胖员外。

他气喘吁吁地问道:“孟太史,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太史冷哼一声,伸手一招,铁锏飞回掌中。

他指着李自然和姜粟粟:“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莫不是那刘老爷口中的妖道?”

众人闻言,纷纷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李自然二人。

“妖道?”李自然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先前将李自然二人引入府邸的门房,认出了他们。

他抬高了灯笼,向前走近几步:“你们不是来府上避雨的吗?我都说了让你俩别乱跑,怎么还把孟太史惊动了啊?”

刘世瑞从商多年,心思活泛,早就练就了一身看人下菜碟的功夫。

他见李自然竟能与黑衣太史斗的不分胜负,甚至还保有余力,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连忙一巴掌拍在了门房的后脑勺上。

“你怎么和客人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转向黑衣太史,脸上堆满了笑容:“孟太史,你误会了,他们不是刘宗泽那厮。这两位啊,是我的贵客!”

黑衣太史狐疑地打量了李自然一眼,最终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刘世瑞走到李自然身前,依旧摆着一副笑脸。

“在下刘世瑞,是这座宅邸的主人。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李自然拱手回应:“李自然。”

“姜粟粟。”

“失敬,失敬。”刘世瑞连连摆手,解释道,“今晚的事纯属误会,还请两位不要在意。这孟太史面冷心善,知道我家中遇到了麻烦特来相助,若有冒犯之处,我替他赔个不是。”

“无妨,只是不知贵府近来遇到了什么麻烦?”

刘世瑞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两位也应该看出来了,府上在办白事。家父前几日啊,被人用妖术害死了。”

妖术?

李自然暗自咋舌,不由得联想起先前手段诡谲的布衣道人。

他犹豫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实不相瞒,先前我们在府上看到了一位形迹可疑的布衣道人,正是因为和他起了冲突,才导致了和那位太史的误会。”

“布衣道人?一定就是刘宗泽这个孽畜!”刘世瑞恼怒地说。

李自然皱纹问道:“刘员外认识那道人?”

刘世瑞点了点头:“何止是认识,家门不幸,那个孽畜,正是我的亲侄子。”

“既是你的亲侄子,那为何……”

“小道爷有所不知,那个孽畜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沉默寡言的,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开始,我们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前几天,我们竟在无意间发现,他在修炼妖术!”

“家父得知后,严厉地训斥了他几句。可谁知…谁知竟被这个孽畜,在恼羞成怒之下杀害了。那可是他的亲爷爷呀!”

说着,刘世瑞的圆脸不忿地抽搐了几下。

他继续说道:“那孽畜害死了自己的爷爷,非但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是觊觎起我刘家的财产!这次,想必他就是为了那些金银之物而来的。多谢小道爷提醒,要不是你说啊,我还真不知道他还敢回来。”

李自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举手之劳而已。”